他是真急了,打從來了這三國時空,到如今,這還是他首次急了眼。這任誰他打從開始就認爲是鐵板釘釘的事兒,猛不丁的卻給一馬紮兒輪到地獄裡去了,也是接受不了啊。
童淵愣了。
趙雲也傻了。
頭也不磕了,跪在當場,眼睛瞪得溜圓,嘴巴越張越大,最後都能塞進去一個拳頭了………..
介個,是不是也太彪悍了些?到底是這位劉兄是師傅,還是童老是師傅啊?
活了這麼大,趙雲還是頭回見到有徒弟這麼跟師傅說話的。確切點說,嗯,是聽都沒聽說過。
“啪!”
一聲大響,擺在童淵面前的案几喀嚓斷爲兩半。劉璋愕然收了聲,眼光疑惑的掃了過來,待看到童淵泛着青的面孔,忽的打了個冷顫,頓時反應過來。
慘了!這咋突然就雞凍了呢?剛纔都說了些什麼啊!完了,估計死老頭這下是真怒了。
嗯,不是說的不好,估計他也沒怎麼聽的太明白,是態度。這年月,可沒這麼跟師傅說話的徒弟,奶奶的,要想辦法先。不然,趙雲的事兒沒解決,自己可要先搭進去了。
他僵在當地,兩手還半伸着,擺着個古怪的造型,眼珠子已是骨碌碌轉個不停,急急想着對策。
“逆徒!汝好大的膽子!”童淵開聲了。說實話,他這會兒還真沒怎麼氣,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這個小徒弟,一向是任事不拘,所思所想,也常常是?異常人。這麼久的相處之下,每每行事出人意料,但一舉一動裡,卻又滿是真性情。
如果不是瞭解他這種率真的性格,即使看透了他有謀劃天下的心思,自己又怎麼會將阿雲的那絹墨氏精義傳了他呢?要知道,那捲東西,一旦落入心性險惡的人手中,必將是貽害無窮的。
剛纔劉璋蹦豆子般的一通話,起初他是愣了,後來卻是努力的豎着耳朵去聽,去琢磨。等到後來,好歹大半搞明白了,心裡可真是哭笑不得了。
合着自己要是不收那個趙雲爲徒,簡直就成了大逆不道了,簡直就要是萬惡不赦了啊。這自己收不收徒的,愣是給這混小子給蓋了多少頂大帽子啊。真真是豈有此理!
自己隱居在此,本就是圖個清靜。就這臭小子,要不是當年拿着師弟的信物,自己也不想收呢。如今可好,這又來一個。自個兒要想收徒,當年直接呆在河北就是了,何必往這五雲峰來貓着啊。
這個趙雲是不錯,打從第一眼看到,童淵就知道。根骨絕佳,好好調教一番,成就只怕要遠在張任張繡之上。可根骨好,不代表自己就非得收了啊。
這臭小子這麼激動,難道真的也是能看出別人的資質好壞來?唔,他心有異志,多半是想用這個趙雲。死小子,眼光倒是賊的很。
罷罷罷,既然連阿雲的遺物都傳了他,索性便成全了他。自己如今年歲也大了,還不知能活幾年。和阿雲又未留下一兒半女的,這徒兒可不跟兒子一樣了嗎?
不過,這小子竟恃寵而驕,如此頂撞師傅,若不給他些苦頭吃吃,磨磨他的性子,只怕早晚必有大害。藉着罰他一番,也可看看這個趙雲的性子,若是心性淳厚,將來輔佐那臭小子,倒也可多些勝算。
“忤逆的畜生,竟敢對爲師這般無禮。哼,給我去屋外跪着領罰,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還不與我滾了出去!”說罷,童淵霍得起身,再也不看二人一眼,轉身便進了裡間。
劉璋這兒還轉着腦子想輒呢,哪知道童淵壓根沒給他時間,直接就給他判了。
愣愣的看着微微搖晃的簾子,轉頭又看看趙雲,心下哀嚎一聲,只得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往院子裡一跪,心頭初時的喜悅興奮,此刻全數化爲一片冰冷。
這算是蝴蝶效應嗎?我來了,成了童淵的三弟子,趙雲這孩子就沒了着落了。這孩子倒是按着自己的猜想來了,卻沒料到最後就是這麼個收場。
你妹子的啊。難道我是紫霞仙子轉世嗎?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
他腦子裡渾渾噩噩,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念頭紛至杳來。對於最想收錄的這員大將――趙雲,終是空夢一場,於他而言,實在是一次大大的打擊。
“噗通”
身邊傳來一聲響,隨即一個人也在身邊跪下。劉璋微微一愣,轉頭看去,卻見正是趙雲。此刻,一張臉上又是感動又是羞愧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