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罷了,或許是本王要求甚高,打仗難免會有死傷,這一點本王能夠體諒,但這種傷亡以後不要再發生,你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
“末將明白!”
這支重金打造的騎兵本來就不多,若是這樣消耗下去,顧及用不了多久就打光了!
葉宇冷漠的看了辛棄疾一眼,隨後冷哼道:“人,會死;但魔鬼,卻得以永生,本王要的是魔鬼~!”
“呃……”
“好了,既然數據已經統計出來,本王此前的承諾就決不食言,這是三十萬兩面值的會鈔,你前去中華錢莊兌換賞銀吧!”
“王爺,這是不是……”
“這個帳本王不會算錯,十六萬兩是本王兌現的獎賞,剩下的十四萬兩銀子,四萬賞於那四千負傷將士,十萬兩留作那陣亡三千將士的撫卹,善後安撫之事,就有勞你親自辦理了!”
聽着葉宇如此優待麾下將士,辛棄疾是肅然起敬,隨即拱手行禮鄭重道:“多謝王爺恩德!”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腳下的累累白骨縱然不可避免,但本王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你速速傳令下去,將這近十六萬顆頭顱堆放於成都城外的兩側!”
“這……”
辛棄疾猶豫了一下,隨後道:“成都乃是西路門戶重要商業繁榮之城,若是將這些党項人的首級放於城外,恐怕會引起城中出行百姓的恐慌……”
“本王要得就是這個結果,川蜀之地民風剽悍,自古以來都是閒適爲田間農夫,戰時卻可以全城皆兵,本王就是要用這党項人的頭顱,喚醒我漢家兒郎塵封已久的嗜血!”
“再者,就在這兩日,遼國大軍就會向成都而來,無論是開戰還是和談,本王都要給多年好友一個見面禮纔是~!”
“王爺志慮高遠,稼軒望塵莫及!”
葉宇一擡頭見辛棄疾說完話之後,沒有打算告退的意思,於是凝聲問道:“還有何事?”
“末將……”
辛棄疾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宇見狀回思一想,便已經猜到了八九分,於是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想問,本王爲什麼在此次戰爭中,會重用你一個默默無聞的的文人?”
楸“王爺睿智,稼軒正有此疑惑……”
“因爲你是辛棄疾,僅此而已!”
“呃……”
葉宇的這句話,讓辛棄疾很是不解,直到離開了書房,他仍舊在腦海中思量這個問題。
其實辛棄疾不知道的是,葉宇之所以重用他這個不是嫡系的外人,其實是葉宇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當下的辛棄疾剛過而立之年,還沒有寫出‘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破聯營……’的磅礴詩詞,可以說在當下的時代裡,辛棄疾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角色。
就連在川蜀擔任參議的陸游,也比辛棄疾風光許多。否則也不會在南宋四大詩人中,陸游能夠位列其中,而才氣幹雲的辛棄疾卻被排斥在外了。
而對於陸游與辛棄疾這兩個文壇詩詞大家,葉宇早在當年就已經開始留意。
能夠讓葉宇想起陸游,是因爲楊萬里與范成大二人的原因,因爲他們在後世並列南宋四大詩人,所以因爲與這二人熟識,便聯想到了陸游。
而能夠留意辛棄疾,其實是源自於當年在京城輔助他修書的陳亮。
如今已經因爲葉宇,而位居中書舍人的陳亮,在歷史上與辛棄疾是至交好友,那一首千古名句,就是出自《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陳同甫,便是陳亮!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當年辛、陳在‘鵝湖之會’議論抗金大事,一時傳爲詞壇佳話,而這首詞就是寫於鵝湖之會分手之後。
相對這陸游、辛棄疾二人,葉宇更欣賞地是辛棄疾,而並非才華橫溢的陸游陸放翁。
燕趙之地多俠士,自古以來便是有此美譽,辛棄疾就是一位文人中的俠士。
生於被金人佔領的北地,一直沒有放棄抵抗,二十一歲便能聚集數千人組織大規模的起義。
爾後在叛徒出賣失敗後,又能率領五十多人襲擊幾萬人的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這等氣魄已經讓很認軍中宿將爲之汗顏!
但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也是圖有一身報復卻難以施展。葉宇當年曾有意對其委以重任,可是自己的幾起幾落自身難以保全,所以此事也就暫且擱置了。
直到三國連兵犯境,他葉宇才重掌官員調度之權,葉宇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辛棄疾。
之所以選中辛棄疾,除了那種俠義之氣很對葉宇的脾氣之外,還有就是辛棄疾本身軍旅起家,深諳軍事部署以及調兵遣將。
這一點是黎大隱、郭嘯天等人所不具備的軍事能力!
當一個山賊土匪,黎大隱是當仁不讓遊刃有餘。訓練一支軍隊,黎大隱也是能夠堪當大任,從當年玉屏山的一衆土匪,就能看出黎大隱在訓練屬下是很有些能耐的。
但也僅此而已,教官始終只是教官,只能傳授殺敵的刀法絕技,卻不能真的俯覽全軍掌控全局。
而黎大隱不懼生死以及好色本性,在此前的戰爭中得到了完美體現,也正充分證實了葉宇的抉擇是對的。
所以在黎大隱心性不經雕琢之前,這統領大軍的權利,他不能讓黎大隱去揮霍!
同時葉宇選中了辛棄疾,還更深層次的一點原因。
辛棄疾出生於東東路濟南府歷城縣,也就是現今的金國腹地。
等將來在北伐大業中,有了辛棄疾這個曾在金國腹地起義的人做參謀,自然會事半功倍很多!
而對於陸游此人,葉宇雖然知其人在先,卻沒有打算予以重用的打算,有的時候不是當權者不憐惜詩人這等人才,而是因爲這樣的人才有時候品性不好!
唐朝李白一生多處求官入仕,熱忱追逐名利乃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對才華橫溢之人?更是應該得到認可。
但是李白的詩詞之中卻是極爲灑脫與飄逸,以一種聖人君子般的高度視功名利祿爲糞土。
這種言行不一之人,縱使被世人所追崇,但葉宇卻是心生鄙夷,因爲他欣賞真君子的同時,更欣賞真小人。
而陸游與當年地李白相差無幾,一生多次投門拜帖以求重用,卻也是處處碰壁難能如願。
不知兵事卻爲北伐諸多獻策,這對於後世評價他陸游增加的籌碼,卻不知所獻之策是否可行,又是否是老生常談!
陸游留下了諸多敘述戰爭的詩詞,但是卻不如辛棄疾一兩篇闕詞名揚天下。
歸其根本就是不知兵事之人,只憑着文人睹物思情的感懷,寫下的詩篇難以描繪出戰爭中的大氣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