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很興奮,手握生殺大權的感覺讓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恍惚間他似乎已經登上了王位,天下大地都爲之震顫。
張平的心在滴血,死去的那些人不光是他的親屬,還是他政治上無比堅實的靠山,有了張氏這杆大旗他纔能有所作爲,哪曾想勝利不過是曇花一現,看着那些死在亂箭之下的族人,張平雙拳緊握,幾次都想衝到張裕面前狠狠的揍,最好能把張裕打死,可沒有喪失的理智告訴他,那麼做是自取滅亡,他必須要忍。
韓召善皺着眉頭道:“張裕,你這麼做就不怕被碎屍萬段嗎?張氏旁支是很有實力不錯,可是韓國畢竟姓韓,你有信心逃得過韓國數十萬甲銳的打擊嗎?別忘了城外就用萬餘精兵……”
張裕哈哈一笑道:“侯爺想的還真遠,不妨實話告訴侯爺,城外的駐軍已經被我收服了,領兵之人就是貴公子韓闖,我答應事成之後就允他侯爵之位,不過你那個兒子還是孝順的,居然想求我饒你一命,你應該感到欣慰纔是。”
韓召善臉色一變道:“你說什麼,韓闖?那個逆子敢造反?”韓召善有些不太相信張裕的話。
“噔噔噔。”一個軍士從大殿外跑進來,來到張裕面前跪倒道:“啓稟大人,城外駐軍一萬兩千人全部開進城中,莊先生詢問大人是否開始。”
張裕面帶得色的看了看韓召善,道:“告訴莊臣先生,可以開始了,城中的張氏族人以及韓氏王族內的人,格殺勿論。”
趙括聽了張裕的話,不禁感嘆張裕的心狠手辣,倒也佩服對方的殺伐決斷,如果真被張裕實現這個計劃,再拿韓王做傀儡,張裕可以說已經竊取了韓國的權柄,可惜,張裕遇到了自己,也合該是他命運不濟吧!
“張大人,你這一手實在太歹毒了,有傷天和啊!”趙括笑呵呵的說道:“非得把新鄭弄的血流成河才甘心嗎?”
張裕深吸了一口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多殺些人總是有好處,我知道括公子神勇無敵,不過我可得提醒括公子一句,那些弩箭上面有劇毒,比括公子上次所中之毒還要猛烈,爲了括公子的小命着想,還望括公子別輕舉妄動,括公子還得多活些時候,某還有用處。”
趙括完全沒把張裕的話放在心上,從小腿處把軍刀拿出來,道:“張大人信不信,我在身中毒箭之前肯定能把張大人的首級割下來,張大人敢不敢打這個賭?”
張裕當然知道趙括身手超人,所以纔拿毒箭震住趙括,聽了趙括的話,脖子頓時涼快許多,往後退了幾步,道:“某相信括公子有這個能耐,但是某更相信括公子不願去死。”
“當然,張大人說的太對了,所以我就坐在這裡等,等到張大人堅持不住爲止。”趙括說着真的坐了下來。
熊完早就嚇的手腳麻木了,往趙括這邊靠了靠,道:“三弟,我們是不是都要死了?我再也回不到楚國了?沒有機會繼承王位了,嗚嗚……”
趙括看着熊完的膿包樣就有氣,哼道:“大哥別丟了威勢,大哥是楚國的儲君,張裕再怎麼有膽子,也不會傷害大哥分毫,大哥放心好了。”
熊完心中怕的要死,聽了趙括的話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一點,道:“三弟,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張裕接口道:“就看楚王舍不捨的殿下了,不過如果陽文君的條件很優厚,那某可就不敢保證殿下的安危了。”
張裕說完回到韓王身邊,伸手在韓王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道:“滾一邊去。”說着他坐在了王位上,雙手扶着王座的邊緣,愜意非常。
毛遂見張裕開始有點陶醉了,低聲道:“括少,媛媛姑娘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怎麼還沒有動靜呢?”
趙括比誰都擔心趙媛的安慰,不過他對趙媛還有一定的信心,尤其是趙媛身邊還有猗頓家的人和墨者世家的人,這些人可不都是吃白飯的,張裕絕對沒有可能把趙媛等人一鍋端了,損失些人手倒是無法避免。
“先生多慮了,相信媛媛此時已經在往王宮這邊趕呢!讓我意外的是韓闖居然被張裕策反了,那小子真是蠢的要命。”儘管韓闖的年紀不大,但是趙括一直認爲韓闖不是笨蛋,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是笨蛋的人變成了蠢蛋。
毛遂不無擔心道:“是啊!張裕雖然是張氏旁支的人,可沒有軍隊,他還會受到很多掣肘,如今有了萬餘人馬,事情就棘手了。”
趙括聞聽此言,默然不語,毛遂說到了點子上,如果張裕真的控制住了軍隊,這個遊戲也不用玩下去了,留給趙括的問題就是如何保護毛遂等人安然離開新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腳步聲再次在大殿外響起後,大殿內的人精神陡然繃緊。
“少爺,莊臣幸不辱命,張氏和韓氏一干人等的人頭都在此處。”莊臣說完一揮手,數十人走過來往大殿中央扔人頭,都是張氏和韓氏比較知名人物的人頭,看的韓王和張平手心冰涼。
張裕站身起來,道:“大事已成……”
“只怕未必。”一聲燕語打斷了張裕的話,只見從大殿外幾個縱躍進來一個少女,不是趙媛還是誰呢!
趙媛來到趙括身邊剛站好,之間大殿外一陣雜亂,隨即大殿內有涌進來一夥人,正是猗頓家的家將,在第三的帶領下手持弩箭兵器和張氏旁支的人對峙起來。
“我說什麼來着?好飯不怕晚,張大人,你覺得如何?”趙括面帶笑容看着張裕說道。
張裕臉色微變看了看莊臣,道:“先生,不是都解決了嗎?這些人是如何冒出來的?”
莊臣道:“我們遇到的那一隊大概有五百人左右,已經被我們悉數殲滅了,沒想到還有人埋伏在王宮附近……”
張裕哼了一聲,對莊臣辦事不利很是不滿,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這一下對他幾乎是致命一擊啊!想到這,他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