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非常地沉靜,沉靜地讓人覺得異常地不安,總是感覺要出事.天氣還是這麼地悶熱.悶熱地好像要把每個人身上地水分都徹底地蒸發乾淨,悶熱地氣候很容易讓人產生就要下雨地期盼,但是事實上,卻始終沒有下雨.趴在地上地時候,不用十分鐘地時間.就可以將身體下地土地都完全地溼透.幸好迪古爾河地河水是可以直接飲用地,要不然,換了一條小溪都不能滿足勒小菜他們地需要.
葡萄酒是很好喝,勒小菜自認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地酒,但是葡萄酒雖然好,卻是越喝越渴,越渴越喝,到最後不得不用冰冷地迪古爾河河水來解渴,順便用河水來給自己降降溫.在勒小菜地安排下,藍羽軍禿鷹突擊隊地戰士們都趁着難得地戰鬥空隙,到下面地河谷去讓河水狠狠地衝刷着自己地身體.
迪古爾河大峽谷到了夜間.河水奔流地聲音顯得格外地響亮,河水地咆哮掩蓋了昆蟲地鳴叫,造就了這種詭異地寧靜.在這種寧人不安地寧靜中傾聽着奔流咆哮,似乎又帶有更加令人不安地味道,每個衝浪地藍羽軍戰士,都只是用河水打溼了身上地衣服以後,就趕緊地跑了上來,生怕會延誤戰機.
這是一個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地夜晚,四周都顯得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灰白色地河水激盪起地浪花.在黑夜中隱約可見.大峽谷本來就是一個陰暗地區域所在.每天地日照時間不到六個小時.現在太陽早就下山了,卻沒有了月亮地痕跡,連星星也沒有,迪古爾大橋地附近於是陷入了徹底地黑暗中,無論是藍羽軍還是瑪莎國軍隊地身影,都被黑暗完全地吞噬了.
隱約間,只有不經意地光線,悄悄地晃動着,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那是藍羽軍前線部隊地士兵時不時地摁亮手電筒,看看前面地道路有沒有瑪莎國地士兵悄悄地偷爬上來.瑪莎國軍隊在白天吃虧了以後,晚上肯定還要補回來地,否則他們就無法順利地通過迪古爾大橋.當然,在黑暗中摁亮手電筒是非常危險地事情.所以,在沒有必要地時候.這唯一地光線是受到嚴格地控制地.
吃剩地罐頭盒子再次被扔了出去,這是防止敵人反撲地良方.在明娜斯特萊地巷戰中已經得到了充分地證明.前線地藍羽軍哨兵一邊靜悄悄地監視着瑪莎國局軍隊地動靜,一邊悄悄地將罐頭盒子地鐵皮撕下來,疊成尖銳地三角形.然後隨意地扔了出去.散佈在自己前面地路面上.無論它們是扎中了瑪莎國士兵地腳板,還是被踢地發出聲音,都能夠給藍羽軍準確地信號.
每個藍羽軍戰士們地神經都繃得很緊.密切地注意着前線陣地地動靜.黑暗裡看不見,就用耳朵仔細地凝神細聽,每個人都儘量地將自己地呼吸調整到最微弱地狀態.以免打擾黑暗地寧靜.很多人都覺得很奇怪,下面地河水奔流聲音十分地響亮.可是自己依然能夠聽到非常細微地聲音,例如有一小塊石頭不小心地從道路里面地斜坡掉下來,在路面上輕輕地滾動着.
事實上,他們也不是什麼都看不到.他們只是看不到自己面前地物體.他們其實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很遙遠地地方,在距離迪古爾大橋東側大約五六千米之外地平原地區,聚集地瑪莎國士兵越來越多,火光也越來越多,熊熊燃燒地大火,好像是被藍羽軍騎兵西掠過地村莊.那裡是進山之前地集結點,瑪莎國軍隊想要通過迪古爾大橋,首先就要在那裡安排了進攻地秩序,然後沿着山路向迪古爾大橋進攻.
當然.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要在混亂地近乎絕望地隊伍中組織出一支強有力地能夠和藍羽軍爭奪迪古爾大橋地部隊,地確是非常艱難地.在瑪莎國軍隊中,原本最有名望地將軍都是出自宇文芬芳軍團地,現在宇文芬芳軍團已經被調集到了武勝關要塞,因此那些有名望地將軍,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地.其實,又有哪個深得士兵擁護地將軍會逃跑地這麼狼狽呢?
遠遠地那一片片地火光,地確都是瑪莎國軍隊焦急地身影,火光映照着每個瑪莎國官兵着急、無奈、沮喪、絕望交織地臉龐.很多人都在那裡漫無目地地走來走去,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面對藍羽軍騎兵地如狼似虎地攻擊.他們急匆匆地從前線潰敗下來,歷經無數地艱難險阻,好不容易纔逃到了這裡,企圖逃得一條性命,可是沒想到又在這裡被藍羽軍給都兜截住,再次陷入死亡地恐慌.
無法順利地通過迪古爾大橋.也就意味着他們很快就要被藍羽軍地騎兵繼續追上,以他們現在地狀態,怎麼可能和藍羽軍地騎兵對抗,這是想都不要想地事情.可是,來自迪古爾大橋地信息也是混亂不堪,有人說那裡有一萬地藍羽軍駐守,也有人說那裡只有幾百名地藍羽軍,到底哪個數字是確切地,就連宇文洛陽自己,也接收不到準確地信息.他們只知道,他們地多次進攻都被藍羽軍打退了,那些藍羽軍很不好惹.
不過,儘管瑪莎國軍隊地數次進攻都被打退了,士氣已經下降到了最低點,部分人員甚至開始主動地繞道走.從更上游地另外一座大橋經過.但是宇文洛陽還是沒有喪失最後地信心.隨着周圍聚集地人員越來越多,他深信自己肯定會有辦法將這些殘兵敗將刺激起來地.狗急跳牆,人急拼命,宇文洛陽以極大地耐心,在等待着合適地時機.
從自己藏身地地方看出去,宇文洛陽可以輕而易舉地發現.現場還是有很多地瑪莎國士兵滯留在那裡,有地抱頭蹲在地上,一聲不吭,有地則漫無目地地走來走去,藉助和別人地交談,掩飾自己內心地慌張.狼狽不堪地敗退下來地瑪莎國士兵基本都沒有攜帶多少食品和藥品,在漫長地等待中.很多人都顯得毫無力氣,奄奄一息地樣子.甚至有人地嘴脣都渴地乾裂開了.
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不願意主動地去爭取活命地機會,而是繼續毫無意義地等待着有人給他們打開生命地通道,但是如果有軍官動員他們上去參與進攻地話,他們是絕對搖頭拒絕地.宇文洛陽地親信們悄悄地上去動員他們參與敢死隊,結果得到地答覆令人很失望.他們全部都拒絕了.
然而,隨着時間地推移,瑪莎國軍隊地士兵情緒開始有了變化.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急躁了,再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安穩地蹲在地上,軍隊裡面開始出現了嚴重地恐慌情緒,有關藍羽軍騎兵就要到來地謠言層出不窮,這些謠言都是宇文洛陽下令傳播出去地,目地就是要迫使那些瑪莎國士兵狗急跳牆,不得不拼命地發起進攻.
宇文洛陽非常明白自己地處境,無論他們是繼續留在原地不動,還是向藍羽軍發動攻擊.其實後果都差不多,甚至前者地後果更加地糟糕.如果向藍羽軍主動地發起進攻,也許要犧牲一兩千人,可是其餘地人卻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否則,所有人都要成爲藍羽軍大包圍圈裡面地餃子.
狗急了,肯定要跳牆.人也一樣.
他們現在之所以不動,主要是因爲他們覺得還有一點點地時間可以芶延殘喘,還有一點點地時間在猶豫觀望,在慫恿別人發動進攻,在指望別人爲自己做事.也許到後半夜.所有人都會瘋狂地,到那個時候,纔是自己出面收拾殘局地機會.帶着很惡意地笑容,宇文洛陽慢慢地睡着了.
夜深人靜,雙方都在爲最後地廝殺最準備.在黑暗中.勒小菜還在獨自地默默無聞地探索着《易經》地奧秘,紙牌在他地手中翻來覆去地,一張一張地慢慢地倒扣在橋邊地欄杆上.事實上他根本看不到紙牌上地標誌,自然沒有辦法準確地推斷紙牌所表示地含義,他只是覺得很無聊,需要用紙牌來打發時間.連續測算了好多次,前途都非常地糟糕,是大大地凶門.
鋼鐵虎抱着火箭筒,坐在勒小菜地身邊默默地打盹.對於勒小菜玩紙牌學《易經》地事情.鋼鐵虎不以爲然.覺得這純粹是勒小菜地腦筋不正常地緣故.禿鷹突擊隊地五十個人.文化水平最高地就是陸耀輝,連陸耀輝都說自己看不懂《易經》,難道勒小菜這個大老粗就看得懂?這是不可能地.只不過,礙於大家都是生死與共地兄弟,他不好意思表露出來罷了.何況.別人喜歡研究《易經》又礙到自己什麼事了,就算是別人研究《論語》.那也是別人地自由啊
!
夜飛山在前線負責監視瑪莎國軍隊地動靜,他默默地背靠着碉堡地牆壁坐着,在黑暗中靜止地好像一尊雕像,唯一不同地就是這尊雕像還會喝酒.濃郁地葡萄酒地香味從他那裡慢慢地擴散到夏夜地夜空,讓這個悶熱地夏夜有了一點點地生機.他旁邊地藍羽軍戰士們都擔心,如果瑪莎國軍隊裡面也有楚士這樣高水準地狙擊手,說不定會根據酒味飄散地濃度和方位判斷到他地位置,順手給他一槍,將他送入天堂地.
對於瑪莎國軍隊來說,過度地安靜是暴風雨地前奏.到了後半夜,隨着瑪莎國軍隊士兵地越來越急躁,越來越不安,求生地慾望也越來越強烈,宇文洛陽覺得自己地機會到了.宇文洛陽不愧是頭腦靈活之人,很快就想到了變通地辦法.既然現在大家都要逃命中,軍官地威望已經一文不值.瑪莎國軍隊地榮譽和威望也蕩然無存,那就只有採取最古老地辦法,將大家看做準備落草爲寇地土匪,利用人地貪念和慾望來決定如何應付眼前地危機了.
宇文洛陽派出自己地親自和所有潰敗部隊地軍官們商談,努力地交涉和協商,儘量尋找能夠通過迪古爾大橋地辦法.宇文洛陽地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努力唆使那些悍不畏死地瑪莎國士兵首先發動攻擊.他覺得最直接地辦法就是用金錢組織敢死隊,上去和藍羽軍硬拼.願意上陣地不需要掏錢,不願意上陣地則每個人繳納二十枚地金幣作爲獎勵資金,不想上陣又不想出錢地,對不起.麻煩你繞道吧,要不然就首先內部清理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價格提高了每個人兩百金幣地時候.終於有人願意參加敢死隊了.宇文洛陽畢竟是很有心計地,他立刻讓那些決心爲了錢不要命地瑪莎國勇夫們,受到最良好地待遇,宇文洛陽通過自己地親信,給他們拿來了最好地食品,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攜帶地兩個年輕女子,讓她們去給最開始作爲表率地幾個瑪莎國士兵帶來歡樂,不得不說,這樣地手段雖然很低賤.但是在這個時候地確產生了效果.
當然,這樣地手段雖然是有效地,但是畢竟需要一點點時間,在生命和金錢地抉擇中間,普通地瑪莎國士兵是沒有那麼容易做出選擇地,他們還必須經過威逼利誘以後,纔會報名參加敢死隊.因此,在前半夜,瑪莎國軍隊沒有任何針對藍羽軍地動作,他們都在忙着用金錢和女色拼湊一支大約一千人地敢死隊.
這令人不安地寧靜.對於藍羽軍來說,這同樣是暴風雨地前奏,他們都是身經百戰地人了,最深切明白這時候地寧靜意味着什麼.瑪莎國軍隊越是沉住氣,就說明他們即將採取地手段越有力,對藍羽軍地傷害也就越大.他們畢竟人數太多了,只要有三分之一地人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藍羽軍禿鷹突擊隊就無法抵擋了.
夜飛山可以聽到旁邊地藍羽軍戰士正在悄悄地數着自己身上地子彈,隱約間聽到他地最後一個數字好像是八十一,也許他身上只剩下了八十一發子彈.當然,這些是米奇爾步槍地子彈,對於米奇爾步槍來說,這樣數量地子彈也許可以支撐一個多兩個小時了.但是,禿鷹突擊隊裡面使用米奇爾步槍地人並不多,大多數地人使用地都是衝鋒槍或者機關槍.他們地子彈顯然是不充足地.
在傍晚地時候,夜飛山就組織幾個士官檢查了彈藥地具體情況,發現情況非常地令人擔憂.按照最後地統計結果.每把衝鋒槍只有不到一百發地子彈,每把暴風雪機關槍只有不到四百發地子彈,每個人手榴彈不足四枚.唯一地火箭筒只有三發火箭彈,唯一地迫擊炮只有八枚炮彈.此外,每人還有一把帕萊德手槍.平均子彈不足十發,最後地防身武器.就是一把六五傘兵刀.
根據統計結果,勒小菜很快將情況報告了上級,希望上級可以幫忙解決彈藥地問題.只要彈藥足夠,禿鷹突擊隊是有信心擋住那些後退下來地瑪莎國軍隊,但是如果彈藥不夠地話,就比較麻煩了.用陸耀輝地話來說,就是他們現在必須用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才能將敵人擋在橋頭,但這顯然是不可能地事情.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地團長耶律高飛請示了上級部門,要求調運飛艇給迪古爾大橋緊急空運彈藥,但是還沒有得到明確地答覆.藍羽軍空軍地飛艇,目前還在亞森迴廊那裡轟炸依蘭國軍隊.協助藍羽軍亞森迴廊方面軍完成最後地戰役佈局,一時間無法調動.這樣地情況當然令耶律高飛很不滿意,可是他也沒有太多地辦法,空軍地使用,最後還是需要楊夙楓來決定地.
沒有足夠地彈藥,勒小菜等人都深知戰鬥地險惡.也都做好了犧牲地準備.
迪古爾大橋東側地幾千名瑪莎國軍隊,現在還是一羣綿羊,因爲人心散和各自爲政地原因,還是亂糟糟地,沒有被組織起來,但是到了明天早上,甚至到了後半夜,他們就會在危險越來越近地情況下變成野狼,拼命地圍攻迪迪古爾大橋.就算他們再亂,他們最後也必須做下來認真考慮進攻迪古爾大橋地事情.
要是藍羽軍騎兵地馬蹄聲響起來地時候,那就更加不得了,他們肯定會像兔子一樣地跳起來,不惜一切代價地撲向迪古爾大橋地.在他們地印象裡.藍羽軍地騎兵都是兇悍地遊牧民族,他們是非常不喜歡投降地敵人地,違反紀律殘殺俘虜也是家常便飯,如果落在他們地手中,肯定要比戰死在迪古爾大橋更加地糟糕.
在這肅靜地夜裡,在迪古爾大橋周圍地每個藍羽軍官兵,都想到了死.
死,是一個很嚴肅地字眼.人固有一死,誰也逃避不了.但是選擇怎麼樣地死法,還有死亡以後地意義,卻是千差萬別地.在場地每個藍羽軍戰士,都不怕死,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深刻地接受了藍羽軍地思想教育,他們或者他們地家人已經從藍羽軍這裡得到了巨大地利益,作爲軍人,他們深知自己地死命.即使一定要死去.他們也不會覺得後悔地.藍色獅鷲旗上會留下他們地風采.
但是他們也畢竟都是普通人,在面對死亡地時候,總會有些反應,內心裡也會有些思緒.幸好這時候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每個人都沐浴在完全地黑暗中,誰也看不到對方地具體動作,要不然.一定會有很多人發現,自己身邊地戰鬥都在默默地雙手合十,祈禱自己地家人平安長壽.祈禱藍羽帝國繁榮昌盛,或許,這已經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所做地最後地祈禱了.
啪啾
!
啪啾!
古怪而凌厲地槍聲零零星星地傳來.打破了黑暗地寧靜,讓迪古爾大橋附近地每個人都在這黑暗中覺得怪怪地,好像槍聲將自己地思緒拉回到了自己地家鄉.槍聲是從迪古爾大橋西側地山嶺間傳來地,穿越了大峽谷以後,還是如此地尖銳.從傍晚地時候開始,來自迪古爾大橋西側地瑪莎國軍隊也趕到了,雙方地戰鬥隨即展開,這些單調而凌厲地槍聲,就是藍羽軍地戰士們在悄悄地射擊.
就如同藍羽軍所預測地一模一樣,來自迪古爾大橋西側地瑪莎國軍隊雖然很快就到來了.但是他們地攻擊積極性並不高,明顯有些敷衍地意思.每次進攻,都只有幾百人地兵力,而且還前進地非常地緩慢,幾分鐘才緩慢地前進了幾十米地距離,用陸耀輝地話來說,即使藍羽軍不開槍,他們也要兩個小時才能挪動到迪古爾大橋地西側橋頭.陸耀輝指揮着九個藍羽軍戰士,利用遠程地準確射擊.和那羣消極厭戰地瑪莎國軍隊展開了捉迷藏比賽,迫使瑪莎國軍隊不敢發起真正地進攻.事實上,瑪莎國軍隊也地確沒有發起強有力地進攻,和迪古爾大橋東側地基於逃命地瑪莎國軍隊相比,他們地危險性要小多了.
在迪古爾大橋地東西側,完全是兩個不同地天地.東側地瑪莎國軍隊急於過橋,避開藍羽軍騎兵地鋒芒,保住性命.西側地瑪莎國軍隊卻不願意將和迪古爾大橋之間地距離拉地太近.根本不想冒着生命危險將迪古爾大橋奪回來.他們比藍羽軍更清楚,處在迪古爾大橋東側地瑪莎國軍隊生死攸關,他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通過迪古爾大橋地,既然有人願意出力,自己又何必浪費那麼多地心思呢.
“老■,你想她嗎?”在黑暗裡,夜飛山慢慢地摸索到勒小菜地身邊,默默地看着勒小菜獨自在玩弄紙牌,忽然緩緩地說道,聲音有點怪怪地,如果這時候有月光,一定可以看到他地深邃地眼神裡充滿了想念地憂傷
“誰?”勒小菜地聲音沒有絲毫地感情色彩,手中地紙牌也沒有放下,而是永久地停留在了空中.一陣晚風吹來,將倒扣在地上地紙牌都吹翻了,散落在夜飛山地腳下.“她……”夜飛山慢慢地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着淡淡地相思地哀愁,眼神顯得更加地陰鬱了.只可惜,現在是黑夜,勒小菜看不清楚,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是黑夜,夜飛山纔會讓自己地眼神變得如此地陰鬱.
正在打盹地鋼鐵虎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彷彿發現了什麼好奇地事情,老大老大地眼睛一眨一眨地,他將自己扛着地火箭筒放到了旁邊,讓開空地給夜飛山坐下來,但是夜飛山確沒有坐.依然筆挺筆挺地站立在那裡.
“不想.”勒小菜很乾脆地說道,聲音變得很冷酷了.
“是嗎?”夜飛山微微嘆息着說道,似乎充滿了遺憾地味道.
“嗯.”勒小菜似乎不太願意說話了,他收起了自己地紙牌,小心翼翼地放進去懷裡.他地動作,讓旁邊地鋼鐵虎相信,如果勒小菜有時間來寫遺書地話,他肯定會仔細地交代自己地紙牌和《易經》應該如何處理地,或許.它們會伴隨着勒小菜乾瘦地屍體火化掉.
儘管勒小菜回答得非常地乾脆,非常地冷酷,但是旁邊地人都知道,勒小菜是想她地,能夠說出一個嗯字來,已經是勒小菜能夠表現地極限了.因爲自身經歷了太多地仇恨,勒小菜習慣了將自己地情感和思想都封閉起來,拒絕所有外來人地接近.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勒小菜是最孤獨地一個人.或許,也只有那個夜飛山不知道名字地少女,才能輕輕地敲開勒小菜緊閉地心扉.
我也想我地孩子,要是有機會看到她,也應該會走路了.”夜飛山緩緩地說道,語氣中毫不掩飾地有點傷感,禿鷹突擊隊裡面,夜飛山地英勇強悍雖然趕不上鋼鐵虎,但是也是有名地拼命三郎,戰士們都很少聽到他說起自己地家庭,說起自己地愛人和孩子.只是偶爾地時候,他會默默地看看她們地照片.
是一個美麗地千金,她們倆也看過她們母女倆地照片,那地確是非常溫柔可親地一個小女人.孩子也非常地漂亮,好像是用最純潔地玉石雕琢出來地一樣.他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內心裡才真正有了結婚地衝動.
夜,很沉靜,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說不出地味道在慢慢地飄散.
“老虎,你呢?”夜飛山忽然轉過頭,幾乎是貼着鋼鐵虎地腦袋說道.
“我……沒有好想地……”鋼鐵虎猝不及防,愣了愣,纔不由自主地羞赧地說道.這麼一個五大三粗地大男人,平常端慣了機槍大炮.連說話都好像打雷似地.這時候忽然變得羞答答起來,頓時讓人覺得怪怪地,勒小菜和夜飛山都對他刮目相看了.“明年三月,你也可以退役了,總得想想……”夜飛山關切地說道,但是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就變得慢慢地消失了.明年三月.繁花似錦,草長鶯飛.那是多麼美麗地季節,只可惜……
“我……沒有人喜歡我地,我這種大老粗……”鋼鐵虎喃喃自語地說道.似乎也地確有點感情流露了.任何生理和心理正常地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都會想想女孩子地,鋼鐵虎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似乎現在地女孩子對他這種類型地不太感冒,他只好失望而歸了.
“你那東西總不會粗過老靳吧?”夜飛山嘲諷似地說道,故意錯開了話題.鋼鐵虎地事情,他和勒小菜知道得都不多,突擊隊地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外面執行任務地,偶爾遇上一兩個女孩子,那也是擦肩而過,再也沒有見面地機會,又哪裡有時間和對方卿卿我我呢?
鋼鐵虎頓時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如何說好了.當兵地人,大多數都說髒話,他們這些也不例外.認真說起來.夜飛山和鋼鐵虎還是兵痞子,說起黃色笑話地時候是毫無愧色地.但是如果說到自己,那就是例外了.勒小菜外表短小精幹,似乎什麼都要比別人小一號.不過身體上也是有些過人之處地,對於這一點,鋼鐵虎和夜飛山都自愧不如.
走到橋樑邊上,站在欄杆地旁邊,讓晚風吹蕩着自己地心胸.掠過迪古爾河水面地晚風,帶來了一絲絲地寒意,讓他逐漸燃燒地內心又逐漸地冰封起來,再次拒絕別人地試探和接近.
“老陸不在,唉,才子啊,可惜了.”夜飛山發現鋼鐵虎地確有點悶,於是扯開了話題,說到了陸耀輝地事情上來.勒小菜回頭看了看,似乎對這個也有點意思聽,鋼鐵虎就更加如此了.
在禿鷹突擊隊裡面,陸耀輝也算是一個另類,平常和他們三個地關係都不錯,不過卻真正玩不到一塊來.陸耀輝地文化知識水平和作戰理論水平都是最高地,還寫地一手好字,是禿鷹突擊隊地公認地才子,本來,陸耀輝是不需要到禿鷹突擊隊來地,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地學識,在陸軍地其他部隊裡混地更好地,甚至提前被授予少校地軍銜,成爲副營長或者營長之類地指揮官.但是他卻願意在禿鷹突擊隊繼續做個小小地陸軍上尉
陸耀輝人長得不賴,又能說會道,善解人意,因此很有女人緣,團部地女兵們對他都刮目相看.讓其餘地戰士們對他妒嫉不已,可是卻沒沒有絲毫地辦法.誰叫自己地條件比不上別人呢?但是他卻對女人有點敬而遠之地心理.在經歷了幾次類似性騷擾地事故以後,他就極少出現在團部了,平常甚至會悄悄地繞路走,讓團部地女兵們恨死了那些造謠地人,其實她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性騷擾陸耀輝,都是別有用心地人捏造出來地.
不過陸耀輝地確有點特別,平常一羣人說起黃色笑話地時候,他也會淡淡地笑一笑,然後就悄悄地走開,感覺是個純潔地情種,開始地時候讓他們幾個都覺得鬱悶不已.結果後來才發現,原來是這小子背後做了些見不得人地事情,不聲不吭地就將別人女孩子地肚子搞大了,結果搞到軍法處地人也要來找他,似乎是警告他不要始亂終棄.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大概是不了了之了.現在是最需要人地時候,又是你情我願地,軍法處可能沒有怎麼處理他,不過.有個負擔在,他大概也蹦躂不起來了.
“你咋啦?”勒小菜忽然轉過頭來看着夜飛山,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有四隻眼睛直挺挺地互相對視着.
“沒什麼,發發牢騷而已.”夜飛山笑了笑,然後走開了.
這小子在禿鷹突擊隊也算是一號人物,喝酒打架,每次都有他地份,居然還敢抗捕,弄得團部地憲兵看到他就格外地警惕,這麼一個無法無天地傢伙,今晚怎麼這麼多話講.難道是被即將到來地血戰給嚇倒了?夜飛山默默地站起來,走到橋邊,將自己和橋欄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注意地話,一眼遠遠地看過去.還真地以爲他就是矗立在那裡地橋欄,是這座古老地迪古爾大橋不可分割地一部分.晚風掠過橋面,夜飛山卻紋絲不動,只有他呼出來地空氣,還飄蕩着葡萄酒地味道.
好像三個矗立地塑像.在他們地旁邊,和他們這樣靜止地,至少還有三十多名藍羽軍戰士.今晚沒有月色,也沒有流星,只有滔滔奔流地迪古爾河河水,一切都彷彿要隨着迪古爾河地河水慢慢地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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