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

那是一個古怪的夜晚,花無多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和一個採花賊坐在一起,對月談心。

說談心實則只有陳耀東這般認爲,花無多則是心情度咋被逼無奈,她怕陳東耀加害徐清,卻更爲擔心自己當下的處境心中不停的拉鋸是走是留,最後鎮定心神,終於仗着藝高人膽大暫時留了下來,決定謀定而後動。原以爲陳東耀會提些非分之事爲難自己,沒到到,陳東耀詭異的出奇。

說陳東耀是採花賊,可陳東耀沒采她,對於一個被定義爲採花賊的人來說,很不合情理卻不合常理。陳東耀還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她,對她甚是溫柔殷勤,可他再溫柔,看在花無多眼裡也是個哄騙小白兔的大灰狼,自然戒備萬分。對於他準備的酒菜,她更是一口也不遲一口也沒喝,九六滋粥燃點的驅散蚊蟲的薰香也被她弄滅了,陳東耀明白她心中顧忌也不強求。

陳東耀自古喝酒,此酒是藏了三十年的女兒紅,酒香四溢卻也度數甚高,陳東耀今夜似乎很高興,一杯接一杯,終於有了醉意,話匣子便不由得打了開來。

陳東耀說的這番話花無多聽的甚爲心驚。

那是陳東耀弱冠時候經歷的事,他說,他原本以爲自己有個好兄長,還有一位純潔而善良的未婚妻與自己長相廝守。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是圓滿,可他沒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位郭家小姐一直以來對他只是虛情假意,接近他只是爲了利用他。她一次又一次於暗中傷害他,幾次他都死裡逃生,原以爲那些不過是些意外,卻在得知是她背叛自己的時候,徒留下傷心和失望。在看到她的眼淚和乞求時,他海華絲原諒了她。終究不忍心傷害她,總認爲她是有苦衷的,可當他撞破她與自己親哥哥纏綿牀榻的時候,方纔明白過來,自己一直真心以待,碰下掌心呵護的珍寶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蕩婦。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家兄長指使,是自家兄長欲加害於他。怒極之下,他親手殺死了郭家小姐,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自己的兄長出手,他憤而離去。因郭家小姐猝死在陳家,他的父母親得知此事後,一氣之下先後臥牀不起。而他的兄長變本加厲,在他憤而離家的時候,欲置他於死地,卻終究被他殺了。不久之後,他的父母親受不了此番次哦年耕地相殘分打擊相繼離世。這世間只留下他孤獨一人,他從此再不相信世人,更瞧不起什麼自以爲是大家閨秀的人。

他知道世人子虛烏有的猜測,說是他加害了父親,殺了兄長,他不在乎。

陳耀東說:“世人眼光我不在乎,我不需要他們崇敬我,我只需要他們懼怕我。”

陳耀東說:“我最喜歡看那些自以爲無比高貴純潔的小姐變成殘花敗柳。”

陳耀東說:“我從未和任何人說過此番話,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憐憫。”

花無多說:“你需要什麼我都不能給你,不過很不幸,我不想聽也被迫聽了。而且我根本就不可憐你。”

他一挑眉,忽然道:“來人,狠狠抽他一百鞭子。”陳東耀指着徐清。

“慢!”花無多道,“我怕你看了我的臉睡不着覺,你真的打算看?”

他醉眼迷離的王者她,道:“看!”

她未曾猶豫,緩緩揭下了面具,見陳東耀看的眼睛發直,花無多心中由此而厭惡,移開目光,帶着輕蔑道:“這張麪皮即便再好,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副摘不掉的面具罷了。唯有膚淺之人才喜歡皮囊美色,不重內在。”

陳耀東聞言一怔,收回了依然癡迷的目光。他無聲的王者杯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道:“你說的沒錯,我真是喜歡你,越瞭解越喜歡。”他一笑朗聲道,“我坦言,你的美貌的確十分吸引我,但我發掘我喜歡你卻不僅僅因爲你的美貌,風多的是因爲你的機制和勇敢。還有你今晚爲了他能來見我。”他瞥了一眼昏迷中綁着的徐清,繼續道,“魏遷說你重情重義時,我心中還不以爲然,然而今天卻信了。你哥我見過的多有的女人都不一樣。”他又斟滿了就被,道,“我們同飲一杯如何?”

花無多說:“我從來不合陌生人喝酒。”

陳東耀說:“你怕我。”

花無多說:“我不是怕你,而是在提防你。”

陳東耀說:“我很喜歡你,我不會傷害你。”

花無多說:“你只會威脅我。”

陳東耀說:“好,我不拿他威脅你。”

花無多說:“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大吃大喝,而我卻一點兒都吃不了。上次做這件事的是宋子星,所以我決定厭惡他一輩子。”

陳東耀說:“被你厭惡一輩子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說明你一直記得他。”

花無多道:“知道我來福建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嗎?”

陳東耀道:“總不會是爲了我而來的。”

花無多道:“你錯了,我來福建的理由之一,就是爲了廢你而來的。”

陳東耀失笑,好似是看到雞蛋再對石頭說:“我要撞碎你。”他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如何廢我?”

花無多道:“你若不反抗我變演示給你看。”

陳東耀哈哈大笑,說:“我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可越是這般開心,我越不想當你離開。”

花無多片頭斜睨這他,說:“你試試看,能不能留下我。”

陳東耀道:“好。”

陳東耀說的運單風輕,可出售卻極爲迅捷。可惜花無多也不是省油燈的燈,雖然沒吃飯……

那一晚,他們打的天翻地覆,不知道過了多少招,二人從月升一直打到東方漸漸泛白,竟然整整打了一夜未分高下,戰道酣處,花無多已經忘了此行的目的,而陳東耀顯然留了餘地,不想傷害她,便處處受制,閃躲不及時難免受了些傷。

陳東耀的有心之舉,無意中命中了花無多的弱點。花無多是這種人,你要是很厲害吧,她就不打了乾脆跑,你要是很菜吧,她就非得欺負欺負你,你要是個她旗鼓相當吧,她就偏不服輸,非得和你論出個輸贏來,而剛好陳東耀此番就是和她旗鼓相當的。

他二人打啊打啊,花無多越打越心浮氣躁,越打越生氣,不服輸的性格令她不分個搞下不罷休。可陳東耀卻越打越小心,越打越溫和,越打越沒了魘氣。知道花無多撤了銀針說:“不打了!”

陳東耀還頗爲戀戀不捨的追問:“怎麼了?”

花無多道:“和你打架太累,我要休息下,再吃點東西。”

陳東耀問道:“你肯吃我府裡的東西?”

花無多道:“自然不吃。”

清晨,城裡的薄霧剛剛散去,陳東耀隨花無多來到了街頭,行至一個小攤旁,剛出爐的包子又香又大,花無多一口氣吃了三個,還喝了一碗豆汁,方纔滿足。陳東耀吃了五個,表情也甚是滿意。

陳東耀說:“還不錯,可以再來。”

花無多詭異的瞥了眼陳東耀。

起身離開時,一個乞丐突然英明抄花無多撞來,花無多一側身與他擦身而過。花無多本也沒打算例會,卻見身邊陳東耀突然出手,一道斬斷了乞丐的脖頸,因速度太快,乞丐未斷的脖子甚至沒有噴出血來,此舉嚇壞了街上的所有人,花無多驚訝之下,便聽陳東耀笑着對她說:“他是個賊,盯着你半天了,我幫你傻了他!”言罷,拿起乞丐手中的玉佩遞給花無多,這玉佩卻不是她的,而是那個叫小衣的舞姬的。爲了怕被人認出,花無多將她打暈之後自然將她所有東西都戴在了身上。

花無多怔怔的結果玉佩,從未有這樣一個人,殺人如切豆腐,殺人好似獻寶,能討她歡心一樣。她低頭將玉佩系在腰上,卻發現腰間藏有一張紙條,花無多不動聲色將紙條納入掌心,行走間,趁陳東耀沒注意時,她攤開掌心掃了一眼,上寫:“引他到東。”是宋子星的字跡。花無多心中一緊,她緊握了拳頭,紙條在手心碎成了紙屑。方纔死的那人……

花無多轉身便向東走,陳東耀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花無多道:“要你管!”

她越這般說,陳東耀越是要跟着她。

他纔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人,此刻卻似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着。花無多一直向東走,邊走邊說:“嗾使討生活的,各有各的難處,不過一個玉佩,你何必殺了他?”

陳東耀不以爲然,道:“你爲人太善良,這是個極大的缺點。”

花無多毫不留情的說:“你人性已經徹底泯滅了。”

陳東耀說:“所以我無所畏懼。”

花無多說:“也無懈可擊是嗎?”

陳東耀深以爲然。

花無多說:“你簡直不是人。”

陳東耀說:“背地裡,很多人都這麼說我,不過唯獨你幹當面說。奇怪額是,我聽了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很是欣慰,這說明你懂我、”

花無多沒好氣,道:“你腦袋肯定被驢踢了。”

陳東耀當街哈哈大笑。

花無多隻覺得他右下瘋有些狂,毫不客氣的道:“你腦袋不僅被驢踢了,還被門夾了。”

陳東耀笑的更爲大聲。

花無多氣的一拂袖,走的更快,陳東耀也加進了腳步跟在她身邊。

陳東耀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古怪的女子,我很感興趣。”

花無多說:“我對你也很感興趣。”

“哦?”陳東耀道。

“我對廢了你很感興趣。”花無多恨聲道。

陳東耀笑的嗆到,咳了半天,方纔說:“你知道嗎?我心中最爲厭惡的人便是宋子星。因爲我厭惡家世清白、人品高貴、自以爲是的貴公子,而宋子星在這種人裡獨佔鰲頭,我最想廢的是他。”

陳東耀說了這麼多話,唯獨這句話花無多覺得有呢嗎積分道理,忍不住點了下頭。

這微微的頷首,再次令陳東耀哈哈大笑、陳東耀說:“劉修舍你而就齊欣,他是天字第一號的蠢人。”

提起劉修,花無多沉默了。

卻聽陳東耀自得其樂的道:“劉修那廝到有福氣,左邊有齊欣右邊有你,若然不是我比的他帥,我都要嫉妒他了。”

花無多心中原本的那絲沉悶瞬間煙消雲散,看鬼一樣回頭看了他一眼。

目光立刻被陳東耀呆住了,便聽陳東耀說:“你那是什麼目光,本網雖比不上唐夜那般娘娘腔,不過,吳琪、吳翌、劉修。宋子星之類的,那個比得上本王帥?”

花無多聞言腳步踉蹌了一下,然後悶着頭,一路向東,越走越急,後來乾脆用了輕功。陳東耀以爲她要跑,半刻也不鬆懈地跟在他後面,還好意的提醒道:“徐清還在我手裡。”

花無多腳步慢了下來,直直走進了一片樹林。

此地林木規整,荒草不高,應該是有人長期打理之作,花無多衝了進去。陳東耀提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花無多頭都沒回,高聲喊道:“我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廢了你。”

陳東耀大笑,緊隨而至,會稽是陳東耀所轄之地,他舅父又是當地的郡守,他自是有恃無恐。而且一般武藝高強之人,最容易犯下的毛病就是過於自信,花無多如此,陳東耀亦如此。陳東耀身後跟着十幾個侍衛,遠遠護着,他與i圍在自己的地盤上,花無多不過孤身一人,依然逃不出自己的掌控。他心裡存了一絲溫柔,不想逼迫花無多或者傷害到她,所以才一直這麼跟着。

可當他看到倜然衝上來圍住自己的數百名蒙面黑衣人時,亦是微微一怔。怎麼會有真麼多人混入會稽而自己未曾察覺?陳佛年羹堯惱怒之時,看到花無多身邊多出了一人,正是宋子星。不禁大爲疑惑,據他所知,昨天宋子星還在東陽郡攻城,怎麼今天就到了會稽?

宋子星並未給陳東耀說話的機會,一揮手,數百名黑衣人攻向了陳東耀。

這數百名黑衣人伸手個個矯健,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但與陳東耀相比仍舊稍顯遜色,可畢竟佔了人數衆所。

陳東耀所帶數十人已經被全殲在林外,如今只剩下陳東耀一人。

花無多站在遠處觀望,心中疑惑,便道:“你怎麼會突然來了?”

宋子星道:“我一直跟着你。”

花無多聞言大爲疑惑,“不對啊,我聽說昨日你還率兵攻打東陽郡……”

宋子星笑道:“我會分身術啊。”

花無多突然想起一事,哼道:“原來我丟了的面具在你手裡。”

宋子星道:“你留着也沒用,不如送我。”

花無多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他突然抽搐腰中的軟劍刺向陳東耀。

雖然花無多不待見陳東耀,卻也不想出手,只在一旁靜靜的觀戰。

陳東耀看到宋子星,一抖手中的刀,陰沉的說:“原來是你在此設了埋伏。”

宋子星道:“今日你便命喪於此,受死吧。”

陳東耀呸了一聲,驟然舞動手中的刀,揮開阻攔的衆人衝向了宋子星。

宋子星手使鳳凰軟劍與陳東耀混戰在一處。

陳東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叱吒縱橫的其實便是宋子星也抵擋不過。見到如此情形,花無多方纔明白這樣的陳東耀,難怪她即便靠近了也支付不了,恐怕天下間,在沒有一人能有這般氣勢。昨晚之所以打出平手,也是他有意相讓。

陳東耀武功之高便是宋子星也難敵,如果不是宋子星手中的鳳凰軟劍以柔克剛,恰好剋制了陳東耀的剛勁勇猛,恐怕一時也討不到半點兒便宜。不僅如此,此刻陳東耀手上使的也不是魄月刀,昨晚與花無多比試,陳東耀只是隨手抓了一把兵器架上的長刀一直拿在手中,否則宋子星更是難以抵擋他。

而今拜仁圍住他,一時竟也拿他沒有辦法,長刀在他手中,出必見血,但宋子星這些人且戰且退,並不戀戰,輪番上陣小號他的體力,昨晚陳東耀與花無多酣暢一戰,本已受了些傷,小號了不少體力,而今這番慶幸對他極爲不利。

時間點遞過去,花無多也看的膽戰心驚,陳東耀已經滿身是血,分不出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已經殺得雙目刺紅,這場面,便是花無多見了也開始對他心生敬畏。在花無多心裡,原本沒有什麼敵對心裡,反而她一直很敬佩英勇無敵的英雄人物,陳東耀的爲人雖然她不能苟同,但今日意見的確英勇無雙,非等閒人物。可再英勇也有力竭的時候,他終究會倒下。宋子星等的就是這一刻。

宋子星此刻亦是渾身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此刻雖數百人圍攻陳東耀,宋子星眼中卻未曾有絲毫鬆懈。

知道此刻,花無多方纔明白,歲陳東耀這等敵人,宋子星也是敬畏的。

不知過了多久,陳東耀卻是是傷,力氣已然用盡,他撲跪在地上,不再掙扎,長刀戳人地上,支撐住他將要到下的身體。他微微擡頭,望向花無多,滿是血漬的連撒還能給雙眼很是明亮。他喘息着,忽而一笑道:“宋子星,今生我敗給你,並不是敗在你劍下也不是敗在你的惡謀略上,而是敗在……”他長刀一指花無多,大聲道:“方若兮,你聽着,來生我必先他一步遇到你!”

花無多眼看着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宋子星的劍下。擡頭的頭顱滾落在地上的時候,眼睛竟然依舊望着她,不曾閉上,似乎幾次永遠凝住。花無多不由得驚駭退了一步,不是沒見過死狀更加悽慘的死人,卻不知爲何在這個時候有些膽戰心驚。

宋子星提起了陳東耀的頭顱,想要將他的眼睛閉上,可試了幾次,他的眼睛都是睜着的,宋子星一嘆,道:“莫非來世,我們也要爲敵?”

事後,花無多無比遺憾的對宋子星說:“天下第一的採花賊最想採的就是我,可惜沒采到就死了。”

宋子星聞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卻聽花無多輕輕一嘆道:“有些可惜。”

宋子星忽然明白了花無多此刻的心情。

他沒想到,陳東耀與她相識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日,彼此已有些惺惺相惜,難怪陳東耀竟然絲毫未曾脅迫傷害她。或許就連陳東耀都知道,要想得到她的真心,唯有真心以待,不能用強。

他拉起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冰涼,便將兩隻手都握在張新忠,揉搓,道:“你突然見到我出現,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她望着彼此相握的雙手,微微蹙了一下眉,便道:“握在昨日突然看到陳東耀身邊那個謀士魏遷事,便已經猜到了些許。”

宋子星笑道:“你記性倒是很好。”

花無多一偏頭,道:“也怪不得我記得他,我只是記住了他的山羊鬍。”

宋子星失笑,便聽花無多道:“其實,在看掃魏遷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在利用我。”

“你怪我嗎?”宋子星問道。

花無多搖了搖頭,笑道:“給我塞紙條的那個乞丐,我剛到會稽的時候見過,說明你早已經叫仁注意了我的動向,我藏在草垛下的那個舞姬知道掃第二日,我從陳東耀府裡出來,她仍沒有回府,我當時就是十分奇怪。按道理,我點的的穴道,並不會讓她睡那麼久,我後來踩性明白,是你在暗中幫我。”

宋子星望着她,坦然道:“我猜測到了陳東耀隨你的心思,會稽的空周賽我想你一定會來看,便實現提點了魏遷一句,與他合謀引陳東耀離開重兵把守的東陽郡到會稽,我暗中安排了三百人化裝成附近的老百姓,乘龍舟賽之際混進了會稽伏擊他。只是我千算萬算,卻漏算了陳東耀對你的心思,沒想到他會那麼迫不急到的想要見到你。當我聽說他夜探客棧抓走了徐清的時候,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說道此處,宋子星咳了咳,眼見花無多提挑眉,又繼續道:“當我聽說,你安然無恙的時候,才車死明白一件事。”

“明白了什麼?”花無多問道。

“當初我栽在你手裡並不是因爲我命不好,而是因爲我的命太好了。”

花無多撲哧笑出聲來,亦想起了自己初遇宋子星時,宋子星被她弄的悽慘無比的模樣。見宋子星蹙着眉顯然也想起了往事,望着她的目光漾着柔情,她微微偏過頭去,問道:“話說回來,聽說陳東耀待魏遷不薄,爲什麼他會聽你使喚?”

宋子星道:“說到底,這事與你也有幾分關係。”

“哦?”花無多一挑眉,便聽宋子星道:“魏遷素有鬼才之名,他眼見陳東耀對你的心思跳過我與劉謙大兵壓境的威脅,魏遷心灰意冷。他料到我遲早會拿下整個附件,便事先爲自己策謀,與我暗中取得聯繫,私下達成協議,他助我拿下附件,我保他一家平安。”

“你會信他?”

宋子星笑道:“我對他自然是信五分忌五分,他是個人才,雖然我不是很欣賞他的品行,卻知道她的謀略,如果他真肯祝我一臂之力,我就如虎添翼。而且,我自有信他的道理。”

“什麼道理?”

“魏遷貪財,我答應事成以後,會讓他來去自由,如果他想走,可以帶着錢財遠走高飛。還有,他不僅貪財,而且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什麼弱點?”

“若這世間有什麼事在他眼中比得過錢財,那邊是他的夫人和兒子。不巧,他的夫人和兒子都在我手裡。”宋子星道。

“你抓了他夫人和兒子?”花無多驚歎。

宋子星道:“兩年前,我就派了奸細進了他府裡,得知他十分懼內,而且老來得子,對兒子更是疼愛有加。此番,我不過是賭一把。魏遷也是個有膽色的人。他靜靜等了這許多天才來見我。”

原來他已籌劃了兩年之久,花無多驚歎之餘,再也說不出話來。

宋子星淡淡的說,“我很可怕嗎?”

花無多搖了搖頭。

宋子星又道:“還是你在怪我,利用了你引陳東耀來會稽?”

花無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淡淡道:“其實,在看到魏遷的那一刻,我很震驚。爲了殺陳東耀。不僅是我,就連徐清,你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犧牲。雖然當了你的棋子,可我和徐清一樣,都不怪你。徐清自不必提,你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是肯的,而我自己,是無法怪你,雖然是你利用了我,可要來看我龍舟賽的是我自己,惹上陳東耀也是我自己晦氣,與你何干?”她輕輕一笑,道,“或許……我明知道被你利用了,也不好怪你,也怪不起來。”

她看到宋子星眼中有她的倒影。她移開了目光,微微偏着頭道:“還記得嗎?戰場上,我挑戰陳東耀時,你蹭說,你對我的縱容連你自己都感覺到害怕。我偶爾回想這句話時,竟覺得很感動。你讓我與你並肩而立,同進同退,讓我感覺到你,真真實實的你。有好有壞,有優點亦優缺點,如果我早知可以幫你對付陳東耀,你不說我也會幫你。”她驀地站起身來,走向營帳門口,臨出門前,道,“宋子星,我發覺,你真的很瞭解我,比我自己還要了解自己,我忽然有些害怕真的會對你日久深情。”言罷,一掀帳簾,逃也似的出了大帳。

夜半,星光灑滿大地,她睡不着,總因今日那番話而有些輾轉,宋子星對她再明白不過,而自己……一想到劉修,胸口便是一悶。她不知道自己對宋子星是怎麼樣的一番感情,只知道與劉修不同。忽然不知道今日那番話說得到底對還是不對。宋子星之於自己,究竟是什麼?一時想到心煩意亂,她便起身想要出賬透透氣,可一掀開帳簾便看到了帳外的背影。

她一怔。

是宋子星。

他背對着她的營帳仰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星光灑在他身上,斑駁而清冷,不知他在那裡站了多久,夜風吹起他的衣襟,帶着些許寂寥。

她忽然心生怯意,悄然放下了帳簾,退回營帳內,坐下怔怔發起了呆。暗夜中,她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明白爲何此刻的自己會如此彷徨無措,想到帳外的他,竟不知該如何面對。

留在宋子星身邊已近大半年了,自己爲何還是如此彷徨?她摸入懷中,拿出一幅畫卷,在桌案上鋪展開來,手指撫摸着上面的他,忽然萌生了一絲去意。

吳羿紂王雞腿又見雞腿上義無反顧放飛肚兜真的好麻煩離京遠去竹海小屋果然是天賦啊最爲誘人的梨怕了你了天下亂真假方若兮她就是意外天下亂雲泥之別誰撥動了心絃長綾一舞公子醉曲終人散長綾一舞公子醉初到江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情深意重怕了你了李赦之約且真且笑怎麼去見我的美人呀放飛肚兜洛陽大婚誰撥動了心絃月下訴情天下大亂惹上爛桃花長綾一舞公子醉聰明反被聰明誤折磨一個男人最高的境界李赦之約離京遠去從此陌路離京遠去我不洗澡長綾一舞公子醉瘋狂一笑雞腿又見雞腿上折磨一個男人最高的境界真的好麻煩公子翌鳳凰碧月折磨一個男人最高的境界江湖豔遇月下訴情情形有點糟在劫難逃吳羿紂王唐夜的丫鬟第39章 擯棄天下同心協力吳羿紂王李赦的情最爲誘人的梨回京江湖豔遇她就是意外洛陽大婚究竟是誰天下大亂第39章 擯棄天下曲終人散美人我來了怎麼去見我的美人呀公子翌原來還可以這樣的李赦之約雲泥之別原來還可以這樣的真的好麻煩真假方若兮折磨一個男人最高的境界死裡逃生誰撥動了心絃初到江南雲泥之別不速之客從此陌路第39章 擯棄天下唐夜的丫鬟離京遠去把你當木頭一樣扎愛情難題雞腿又見雞腿下在劫難逃雞腿又見雞腿上雞腿又見雞腿下究竟是誰從此陌路是誰在夢遊曲終人散把你當木頭一樣扎跑馬溜溜的山上出入宋家江湖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