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吧。”在她面前停下後,吳庸衝獄卒說着。
“是。”獄卒恭敬的應着,取出鑰匙打開了沐蘭所在的牢門。
吳庸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娘娘,請吧。”
沐蘭一時有些莫名,“吳公公,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吳庸微微低頭,應道:“奴才是奉了君上的旨意。”
話沒有多說,沐蘭臉卻唰的紅了。東陵無絕那會一言不發的離開,原來,就是答應和她交易的意思嗎?
吳庸在前頭引路,將她帶出大牢後,領入一個房間。
“房裡已備好了香湯,娘娘可先行沐浴更衣。”吳庸說完,便徑自退出了房間。
沐蘭有如踩在雲端,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東陵無絕竟然跟她來真的?
可是,看到房中那一大盆熱水後,所有的猶豫便一掃而光了。這些天坐牢最痛苦的就是沒法洗澡,眼下房裡沒有別人,沐蘭忙插上門栓,褪去身上那身骯髒破爛的衣服,泡進那盆熱水裡。
清洗乾淨後,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一身女裝,候在門口的吳庸大概聽到了響動,不知打哪招來了兩個丫環,替她梳頭。
待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更深漏靜,吳庸提着燈籠引她到了一處精緻的別苑。
“君上已等候多時了,娘娘請自便吧。”到了門口,吳庸替她開了門,便不再隨行了。
雖然之前已橫下心來,但真到了這個時刻,沐蘭又開始有些膽怯。可是,想到被帶走的汐楓,她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屋子裡點着燭火,映照着滿室古色古香的佈置,有種奢靡的曖昧。轉過幾重屏風幃帳,沐蘭終於在最裡端的臥室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是故意裝範兒,還是真的是工作狂,這大半夜的,東陵無絕竟然還坐在燈下看着一卷卷宗,聽到腳步聲,也只是擡眸掃了她一眼,並未停下來。
沐蘭心裡頓時明白了,這人是在故意爲難她呢,看來要想直接上牀吹燈是不可能的。
得想個辦法把他先弄到牀上去再說。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子裡時,連沐蘭自己也嚇了一跳。其實,爲了能讓這一夜儘量不那麼難過,這一路她都儘量讓自己去回想東陵無絕的好處。
比如懸崖上時他的輕聲安慰,忍受着痛楚也不曾放開她的堅持,替她處理傷口時的耐心輕柔……
突然發現,這些曾經被她刻意壓下,不去細想的事情竟然記得如此清晰,甚至,只要一想起,心裡便會泛起一種令她不安的甜蜜。
很好,看來,她的自我催眠效果已經達到了。沐蘭這麼安慰着自己,那麼,接下來,便是要如何搞定他了。
不錯,這種用身體做交換條件的事的確有揹她的原則,所以,她只好另尋下策,利用這次機會,讓他愛上她。
爲了不再受他折辱,爲了重新贏得他的信任,爲了,讓他真正站在她這一邊。
既然是非做不可的事,那就把它做好。成敗與否,她都會盡力試試。
“你是準備要在那裡站一個晚上嗎?”半晌,見她沒有動靜,東陵無絕懶懶的開了口,只是視線依舊沒有從那捲宗上移開。
哼,故作鎮定!看他這副模樣,沐蘭真恨不得走過去將他的卷宗扔開,直接對他說:“到牀上去!”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計劃,她還是忍了下來,腳步輕緩的來到了他身邊,道:“君上這麼晚了還在辛苦公務,想必很累吧,不如我先替您放鬆一下?”
說着,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嫩白的纖手已搭上了他的肩,略施力道替他揉捏起來。
細膩的指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瞬間繃了一下,持着卷宗的手微微動了動,卻依舊穩坐如山。
雖說歡愛並不代表能令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不過,如果女人連令男人“動情”的本事都沒有,那也就別想這個男人會對她動心了。
沐蘭沒什麼實踐經驗,但好歹也寫過那麼多言情,看過的情愛小說更是不計其數,心底雖有些忐忑,倒還不至於手足無措。
見他無動於衷,便一邊替他按摩,一邊故意貼近他耳邊,道:“君上覺得,我的手法如何?”
俊顏依舊淡漠,視線卻已經自卷宗上浮游開來。東陵無絕僵直着,有些不屑的輕扯起嘴角,道:“你就這點兒本事?”
沐蘭當然不會讓他看扁,十指沿着他的肩,輕巧的撫上了他露在衣領外的脖頸。
剛觸到那溫暖的皮膚,竟似有一股電流透過指腹襲過全身,這種陌生而又強烈的感覺讓沐蘭心中一慌,手幾乎就要縮了回去。然而,視線撲捉到東陵無絕滑動的喉節時,卻又讓她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繼續撫上了他頸側。
“這不過剛剛開始,怎麼,君上心急了嗎?”抑制着狂亂的心跳,沐蘭輕笑着,食指觸向他性感的喉結,好奇的觸摸着那處微微的突起。
雖然沒有正視她,然而,那明媚的笑靨卻似在他眼前。那樣的笑顏,他只在初識她的那段時間裡,不經意間見過幾次。
東陵無絕驚訝於自己竟還記得那些片段,而眼下,身體裡悄然涌起的熱浪更是令他震驚,握着卷宗的手又緊了緊。
被她挑起興致也已不是第一次,而每次她都當他是魔鬼一樣推開。這一次,他倒要看看,她還能支撐多久。
“有美人相伴,朕又豈能不心急?”想到這裡,東陵無絕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將手中的卷宗扔開,側過臉去看向她,笑道:“朕已經等不及了,你又當如何呢?”
漆黑的鳳眸裡已然如冰雪初融,笑意蓄在眼底,映襯着曖昧的燭光,竟迷人得有些令人眩目。
沐蘭很沒出息的嚥了咽口水,雖然第一眼看到他時,便已經驚歎於他的俊邪,卻沒想到這傢伙還這麼耐看,僅是這雙眼睛,便能叫女人沉迷其中。
只是,她也沒有忽略他話語中刻意的挑釁。小瞧她是嗎?她今天就非叫他刮目相看不可。
“既是如此,那,臣妾便替您寬衣吧。”說着話,她已繞到了他跟前,因爲椅子的高度問題,她索性曲身半跪半蹲,伸手替他去解腰間的佩帶。
好在這些事她已不是第一次替他做,所以還不算太難。只是,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還是讓她大腦有些發熱空白。
好一會,終於鬆開了袍帶,然而,椅子裡的人卻並沒有要動的跡象,只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一雙黑眸裡似隱隱有火光跳動,曖昧不明。
沐蘭舔了舔有些發乾的脣,鼓足了勇氣,才讓自己迎視上他,說出了自己也不敢置信的話:“君上是想在這裡,還是去牀上?”
東陵無絕鳳眸裡的神色一時變得有些複雜,這女人,總有辦法讓他意外。只是,想到她改變的初衷竟是爲了那個傻小子,他心裡便怎麼也愉悅不起來。
打量着她臉上浮起的紅暈,東陵無絕嘴角勾起一抹邪惡,“不是說要讓朕有興趣嗎?來吧,怎麼做,今夜由你決定。”
沐蘭耳根都燒了起來,她是做好了要主動的準備,但他這一副懶洋洋的靠坐在椅子裡任她擺佈的樣子,這可完全不在她預想之類,一時反而有些無從下手。
“怎麼,害羞?”他脣角的弧度又揚起一些,眼裡辨不清神色。
“纔不是……”壓抑住大如雷聲的心跳,沐蘭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晶瑩的眸光似要照亮他的臉。
這一夜,她就當被鬼附身了吧,豁出去了!
直起身來,她就着他的大腿迎着他跨坐在了身上,雙手順勢摟上了他的脖子,兩人的身體瞬間便貼得很近很近。
空氣立時變得燥熱起來,鼻間彷彿縈繞着一縷似有若無的清香,那是她獨有的體香,近在眼前的,是她嬌豔欲滴的清顏,雙頰泛着桃紅,眸若秋水,朱脣水潤,這一切,似乎都在引誘着人去品嚐採擷。
對於女色,東陵無絕一向自詡定力過人,然而,唯獨面對她,似乎總有令他也無法掌控的例外。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是個例外?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只說了一兩句曖昧的話,只用光澤如玉的手指觸摸着他一下,只不過是離他更近了些。
他怎麼會對她產生如此強烈的感覺?
傳說中的妖精!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像以往一樣遵循自己的心意。他之所以答應和她做這種荒謬的交易,並不是真的想要她的身體……
不,也不是不想要,而只是更想知道,她到底可以爲那個男人付出多少。
想到她爲了那個男人,竟一再的欺騙他,甚至,像這樣強顏歡笑來引誘他,那雙好看的清亮鳳眸剎那之間冷了下來,看入她眼內。
這樣近距離的對視,沐蘭明顯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這人身上瞬間改變的氣場。明明,上一刻她還能感覺到他似乎有所動容,此刻,卻像是要馬上動手掐死她一般。
難道,是她太過主動,讓他覺得有些被冒犯?
沐蘭假做害羞的垂下眸子,實則是爲了避開他那雙噬人的目光,淺淺笑道:“君上不是說由我作主嗎?難道……不喜歡?”
話音剛落,腰間卻忽的被他一把握住,剛硬的力道,彷彿要將她的腰肢握斷一般,狠狠一把將她攬向他,讓她一下坐到了他的腿上。
沐蘭還來不及心驚,便不由得低呼出聲,在她和他之間的,他竟然……
東陵無絕眸光陰冷的俯視着她,脣角,卻是他招牌式的邪惡微笑,“現在知道,朕喜不喜歡了吧?”
雖然已經做過心理準備,這樣猝不及妨之下,沐蘭還是下意識的想要挪開身體,剛動了兩下,那摟在她腰上的手卻將她攬得更緊了些,她掙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