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百里宗律等人介紹,司徒悅兒竟叫出了霍明珠的名字,太子百里景麒疑惑道:“司徒小姐如何得知?難道是霍小姐的臉上刻着名字不成?”
見傻太子這樣蠢,霍明珠簡直無語,話都說不出半句了,只瞥了傻太子一眼。
託百里宗律英勇的福,她在回上京途中被英雄救美一事,早已傳遍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京百姓無人不知戰神九王爺的英武。
再託百里宗律輕佻的福,小小一個貼耳的動作,讓她霍明珠得以在朱雀街上被一衆姑娘小姐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最後,便是前幾日,百里宗律又親去將軍府賀她的及笄之禮,這件“大事”在上京的貴族圈子裡已傳開了,只差沒得她霍明珠點頭允婚似的。
這般接二連三地鬧下來,加上今日百里宗律攜身旁的將士風風火火來護國寺中找人,當着衆人的面對將她圍堵,又拽着她的胳膊帶她去往偏僻處,她霍明珠即便從前是螻蟻不如,如今也不可能不聲名在外……
算起來,她得以轟動上京,全是拜百里宗律所賜。
偏傻太子似全然不懂這些推斷,竟白癡似的問了出來。
霍明珠從來喜歡敏銳的男人,復生一次,胸中多了幾分戾氣,待人接物再不肯存寬容之心,因此,一遇見傻太子這種左右搖擺沒有自己主意的傻子,凡事都讓“皇叔做主”,她早已鄙夷夠了。
司徒悅兒卻不知霍明珠的心思,聽見太子問詢,她雖認不得他是誰,卻也知他身份尊貴,遂善解人意地笑着解釋道:“整個上京,若論起女子的美貌來,將軍府的明珠小姐敢稱第二,便沒有哪家的小姐夫人敢稱第一。我們的姿色同明珠小姐比起來,簡直蠟炬之於皎月之光。”
霍明珠記得,這司徒家的小姐也不過十五六歲,說話竟能挑着衆人愛聽的說,直誇讚得霍明珠上了天。但她說霍明珠乃皎月之光,月有陰晴圓缺,豈可與日爭輝,誰人是她心中紅日?
衆人皆看定她,霍明珠再不答話恐怕要被罵生性傲慢無禮,因此,霍明珠笑道:“司徒小姐纔是美貌逼人,這般誇讚,明珠要無顏見人了。”
司徒悅兒笑道:“沒想到明珠小姐人美,性子也平易近人,悅兒只道在邊城長大的明珠小姐定然豪放不拘小節呢!”
說罷,掩面笑了起來,聲音清脆悅耳,配合腳腕上一串銀鈴,竟是格外動聽。果然不負她的名字。
衆人也覺她可愛,紛紛跟着笑起來,百里宗律道:“悅兒小姐心性單純,有話便說,真是難得啊!”他說着又望向霍明珠,嘆氣道:“全不似阿矜般慣常惹本王生氣。”
這似怨似嗔的話,讓霍明珠眼皮一跳,百里宗律是打定主意不肯放過她了,定要惹得天下人皆知她與他甚爲親密。
霍明珠愣了,傻太子也表情一僵,司徒悅兒也漸漸笑不出來,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司徒天南忙打圓場,笑道:“兩位爺行路許久,不知是否疲乏了,前方有涼亭一座,可供休息。”
“也好。”百里宗律望了一眼霍明珠,笑道:“阿矜同去罷,日頭出來,放生池畔也怪熱的,不如去亭中小坐?景麒呢?”
這時,曹安氣喘吁吁跑來,手裡捧着只大甕,對傻太子道:“爺,放生的百姓太多,奴才搶了半天,才搶着了兩條錦鯉,這可如何是好啊?”
不等傻太子回答曹安又轉向百里宗律道:“王爺,您看……”
放生池不過爲結善緣積功德,太子百里景麒同霍明珠身子抱恙,去放生無可厚非,百里宗律卻覺得可有可無,左右不過是陪同,他也並不計較,便笑道:“景麒同阿矜一同去放生,我與司徒去亭中坐坐,等你們放生回來,再議。”
傻太子看了看霍明珠,問道:“明珠小姐意下如何?”
霍明珠未必願意同傻太子呆在一處,可倘若再不想法子脫身,恐怕一整日都要被糾纏,對付傻太子總好過對付百里宗律。
所以,她無異議,只點頭說好。
“那便走吧。”傻太子率先朝放生池畔走去,霍明珠緊隨其後。
小太監曹安忙舉步追上,走近太子身旁時,壓低聲音邀功似的掩嘴笑道:“殿下,這回小安子夠聰明吧?待會兒您與明珠小姐單獨在一塊兒,有什麼話別藏着掖着了,九王爺猛於虎,您再不下手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