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死局
“那名叫誦鬆的侍衛已經查到了,確實是當初在宮中和田芸相識,就在兩人商量好要出宮的時候.之後的事情,就如那張紙上寫的一般,不過,二公主身份的事情,尚有待考察。”
聽雲站在惠夫人面前,微微彎下腰。她剛纔擡眼望了一下惠夫人,卻是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那般不知所措的神情。
想必,二公主還沒有來信吧。
現在最着急的應該莫過於黎穆王了。
他最好面子不過,怎麼可能會任由流言擴散,讓他丟了臉面。
常言道,流言止於智者。可是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智者,又怎麼會戰亂紛爭不斷,使得百姓流離失所。
那位黃內侍已經盡力去差遣手下的人去制止流言的傳播,可他動作太慢,又有人暗中推波助瀾,他這幾天已經愁得本來就不怎麼多的頭髮,現在已經變得很是稀疏了。
“黃忠!”
黃內侍剛一進門,腳邊便摔過來一個空茶杯,據他親眼所見,這已經是黎穆王這個月摔碎的第六個茶杯了。
六六六,好數字。
黃內侍眨巴眨巴眼睛,發覺自己想偏了,忙將思緒快速拉扯回來。
“奴在!”
“說好的在十天內將這個消息壓下去,這都半個月了,你平時就是這樣做事的!”
黃內侍歪了歪頭,響起了上個月黎穆王還在好幾個大臣面前誇讚過自己,說什麼進退有度,辦事穩妥什麼的,當時可把黃內侍美滋滋了好幾天,這纔沒多久,黎穆王怎麼就忽然變了態度了。
“也不知道二公主到底得罪了誰,如今流言不止在東黎流傳,還傳到了別國去,就是奴有三頭六臂,也根本沒有辦法制止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她能得罪誰!”
黎穆王吼得嗓子有點疼,便停下來暫作休息。他緩了緩,繼續中氣十足地朝黃內侍喊。只見黃內侍像是着急一般地用袖子擦了擦額上類似於汗水的液體,實則是黎穆王因爲距離他太近,而噴在他臉上的汗水。
“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交代,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今日就在這裡給寡人想出個辦法來,要是想不出來,今日你就不用出這個門了。”
黃內侍這才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壓迫感,他緊抿着脣,皺緊眉頭,黎穆王什麼事也不做,就死死盯着他。
“大王,奴記得您手下有一員大將,江輕顧江老先生。”
黎穆王一聽到“江輕顧”三個字,才突然想起來在宮中還住着這麼號人。
自前年江輕顧生了一場大病後,就生出了隱退的心思,可黎穆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他走,還專門讓人在宮中爲江輕顧闢出了一座園子,裡面只有江輕顧一個人生活,黎穆王本想派一兩個人服侍江輕顧,可江輕顧拒絕了。
他說自己可以留在宮中,自然也可以爲黎穆王答疑解惑,只不過一年問問題的次數是有限制的。
黎穆王這纔想起來他這一年裡,好像也沒有遇到什麼難題,所以就並沒有前去叨擾江輕顧,事不宜遲,他朝黃內侍招了招手,示意他在前面帶路,一同往江輕顧的住處去了。
二人剛到那個園子的時候,瞧見被野草纏住且覆蓋的柵欄,猶豫了一下,最後是黃內侍開闢出來一條可以通往園子內的路。
因爲不想讓多餘的人打擾到江輕顧,所以黎穆王就只帶上了黃內侍,兩人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路,才走到了栽着一棵梨樹一棵桃樹前,那兩棵樹一左一右栽着,像極了守衛這裡的士兵。
黃內侍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張帕子,殷勤地遞給黎穆王。
“大王,您擦擦汗吧。”
黎穆王卻頗有些嫌棄地避開了黃內侍的手,然後伸手撥開旁邊橫過來的那根樹枝,繼續朝前走去。
黃內侍撇了撇嘴,最後將帕子疊得四四方方的,將自己額前的汗水擦了個乾乾淨淨的。
黎穆王還在東張西望四周看的時候,黃內侍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坐在一個不算太高的臺子上,正在釣魚的江輕顧,就在他激動地想要喊黎穆王的時候。
江輕顧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突然轉過頭來望着他,然後朝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別嚇跑了老夫的魚兒。”
黃內侍像是被人掐住喉嚨一般,突然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直到黎穆王疑惑地走了過來,瞧見江輕顧警告的眼神之後,也就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往臺子的方向走去,黎穆王沒收住力道,不小心一腳踢到了江輕顧手邊的木桶,本來快要上鉤的魚兒都被立馬嚇跑了。
江輕顧頗有些生氣地將魚竿撂下,轉身就走。黎穆王冷着臉,讓黃內侍將這些東西帶上,自己則是去追江輕顧了。
“本以爲大王今年是不會來了。”
待走到拐角處,江輕顧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整好以暇地望着黎穆王。
黎穆王在江輕顧面前,竟沒來得的有些拘束,他大概回想了一下自從江輕顧說他要隱退,自己就再也沒有翻出什麼浪花來,一切看起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卻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是,事發突然。方纔驚了您的魚,寡人會命人賠償的。”
“說吧,什麼事情。”
黎穆王將事情大概簡述了一遍,江輕顧聽完之後卻陷入了沉思。
田芸,誦鬆,趙淮枳,趙淮橘。
這是牽扯進這件事情中的四個人。
到底是誰得罪了誰,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最後受到重創,不僅僅是名聲的那個人,是黎穆王。
若說黎穆王的仇敵,那可就多了去了。可瞭解宮廷秘史的,江輕顧仔細排查過後發現,那人只可能是曾經一直生活在黎宮中,不然也不可能對許多要素掌握非常好。
“您當真沒得罪過這一類人?”
“怎麼可能。”
田芸原來是宮女這件事情,宮中的許多人都知道,可沒人知道的是,他那夜雖然是醉酒強佔了田芸,可田芸明明就是第一次,而且時間什麼的都對得上,所以趙淮枳是他女兒的真實性比較大,但是宮中的流言裡,針對趙淮枳的可能性比較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