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鎮地處江南,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是江南有名的宜居小鎮。
距離仙山不遠,鮮少聽聞彩霞鎮有邪祟作亂,不僅因爲彩霞鎮的人民性格樸實,也緣於曾有兩位仙人於彩霞鎮渡化,無人敢在彩霞鎮的境界作亂。
而今聽聞,彩霞鎮怪事頻發,鎮主特向仙山長老請願。希望長老能派人下山除祟,助彩霞鎮早日渡過危機。
江楚堯和趙無眠此行,便被派去了彩霞鎮。
不出一日,倆人便在夜幕降臨時分,趕到了此處。
若不是爲了除祟,只是爲遊玩,彩霞鎮應當是個極好的去處。
一年四季風景如畫,遠處有山,近處有水。當地有名的青樓、酒樓,更是數不勝數,此地的桃花釀也是一絕。
無數旅人不遠千里,奔赴而來,只爲品一品彩霞鎮特有的桃花釀。於江邊小酌,或於湖上泛舟,看着彩霞鎮岸上人來人往,姑娘個個貌美如花,神情顧盼。許多少年郎留情於此,情定終身。
成就一段段佳話。
近日動亂頻發,與彩霞鎮貌美如花的姑娘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聽聞,彩霞鎮那些出了名的美女,先是青樓女子,個個面目全非,死於非命。緊接着,是名門貴族有名的千金小姐,亦是被抹去面容,慘死家中。
青樓姑娘初可理解爲,哪家夫人看不得自己的丈夫,留戀青樓,不願歸家,肆意報復。
但千金小姐慘死,便不由讓人生疑。一而再,再而三的人,越來越多。
彩霞鎮鎮主才終究覺得這不是報復,而是有邪祟作亂。
江楚堯和趙無眠到了彩霞鎮後,便拿着帖子來到鎮主衙門。
鎮主見到他們,不由面色大喜,向他人行禮,道:“道長們終於來了。鎮中百姓可謂憂心忡忡,還求兩位道長救民於水火。”
江楚堯見此心中的英雄主義大發,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偉岸了數倍。大步向前,扶起鎮住,道:“柳鎮主,您何必如此。我們修煉此道,便是爲了護佑百姓,職責所在,不必多禮。究竟發生何事?您且與我們細細會說來。”
鎮住引着倆人進了衙門內院,到正廳沏茶坐好後,擦了擦額頭的汗,道:“第一位死的女子,是彩霞鎮公認的第一美人。雖住在青樓,卻賣藝不賣身。任是個清白姑娘,無數人爲睹趙姑娘芳容,在翠香樓一擲千金。
出事後,青樓掌事的把人送到了衙門。一開始,沒查到什麼線索,我們就以爲是哪家的夫人報復,怕得罪不起大門大戶的夫人,那姑娘又是個無父無母的主,便不了了之。
可後來,又有姑娘死於非命。一樁接着一樁。起先死的兩三個都是青樓出了名的大美女。”
說到這裡,鎮主的汗更多了,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好像後悔了自己當初任由青樓女子慘死的事情,他喝了口茶,繼續道:“後來,陳家的女兒死了。
陳家是彩霞鎮出了名的文人世家,未曾得罪過誰。陳家家主爲人正直,女兒才貌俱佳,性格溫婉。
這姑娘一死,我便覺得不對了,悄悄派人去查。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事情愈發怪異。陳家女兒死後,陳家家主鬱鬱寡歡,沒多久便臥病在牀,至今未好。
好在平息了一段時日,我以爲事情就此過去了,但就在前天,又死了一個姑娘,死法是一樣,但這次可能是做的不夠乾淨,我派去的人查到了一些東西。我覺得不像人爲,便向仙山情願了。”
說罷,鎮主又站起身,向江楚堯趙無眠行禮,道:“老朽有罪,不該一開始聽之任之。希望兩位道長能解決此事,此事解決後,老朽便向鎮中百姓認罪。”
江楚堯聽得後背冒汗,雙手緊緊抓着椅子。他自幼便一直在仙山修煉,雖然聽聞師兄會下山,爲民除遂,但自己畢竟是第一次經歷如此慘狀,不由心悸。覺得這些邪祟,果然手段殘忍,竟如此肆無忌憚的傷害無辜百姓。
趙無眠見江楚堯沒有應聲,見他神色不佳,想他許是被柳鎮主所說之事嚇到了,便用手按住了江楚堯的肩膀。起身回禮道:“柳鎮主不必如此多禮,我與師兄此番前來,定會還彩霞鎮安寧。”
“那就有勞兩位道長了。”柳鎮主道。
“不必如此稱呼,我姓趙,師兄姓江。叫公子即可。”趙無眠實在覺得“道長”這個稱呼,和年紀輕輕的二人不搭。
柳鎮主頷首:“那兩位公子先隨我到客房休息,需要如何,隨時同我講。”
“好。”
“江楚堯,走了。”趙無眠小聲說,拉着江楚堯。這時,江楚堯才堪堪回過神來,他跟着趙無眠,腦子裡卻仍然是柳鎮主說的畫面。
“真是罪該萬死。”江楚堯突然道。
趙無眠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江楚堯說的是什麼,他微微皺眉道:“你不必多想,不要害怕。若實在不知如何應對,即刻召師父前來就行。這裡離仙山近,師父御劍飛行,很快就能到。”
這是趙無眠第一次說這麼多話,爲了寬慰江楚堯。明明比江楚堯小,明明本領修爲都在江楚堯之下,此時,最沉穩的卻是趙無眠。一直自詡人間翹楚的江楚堯,竟需要師弟來安撫。
江楚堯覺得失了面子,不由有些臉紅,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事,覺得那邪祟太過可怖。”
說罷,他又反應過來,趙無眠應該也是第一次經歷此事。瞬間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又無力,有些此地無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