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謝富貴又打電話來,說,志遠,再給我來五十斤特級毛尖。
楊志遠覺得這也太快了些,說,你上次要的毛尖就消費完了?你謝老兄的生意也做的太好了些吧。
謝富貴叫,說,什麼啊,有顧客嚐了那毛尖覺得不錯,再一看那楠木盒子,不說二話,一次二斤,直接提回去送禮了。我自家店裡就消費了個四、五斤。我都沒弄明白,你楊志遠這賣的是茶葉還是楠木盒子。
楊志遠笑,說,給你講過故事,古時候出了一個很著名的鄉巴佬,有一天,他撿到一顆珍珠,鄉下人窮,於是就想把這珍珠賣出去,換些銀兩貼補家用。於是他做了一個盒子,裝了珍珠到集鎮上去叫賣,這時候他碰見了那個同樣著名的大款,那款爺買下了鄉巴佬的珍珠,只要了盒子,卻把珍珠還給了鄉巴佬。
謝富貴說,這不就是《買櫝還珠》嗎,這個故事我這個鄉巴佬也知道。
楊志遠說,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著名的鄉巴佬自從成爲了營銷學的開山鼻祖,開啓幾千年以後纔有的《市場營銷》,我這個鄉巴佬現在就是在學他,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謝富貴笑,說,你少跟我臭美。我問你‘陳記魚店’的那個鄉巴佬是不是也找你要了毛尖,這個陳胖子怎麼老是和我對着幹啊。
楊志遠得意地笑,說,這就又引出了一個著名的漁翁的故事,魚蚌相爭,漁翁得利。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
謝富貴笑,這麼說你現在既是鄉巴佬,又是漁翁了。
楊志遠說,那是自然。
謝富貴說,你少得意,我問你,陳胖子店裡的那些野菊是不是你提供的?
楊志遠說,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謝富貴問,問題大了去了,我問你,你給陳胖子是什麼價格?
楊志遠實話實說,按朵算,每朵三元。
謝富貴叫,我靠,你知道陳胖子賣的是什麼價啊,每壺十八元。
楊志遠說,這好啊,這說明楊家坳的野菊有市場,他賺他的,我不眼紅。大家都有的賺,這市場才做得大。
謝富貴說,還別說,你這野菊還真適合女性心理,當着客人的面,在壺裡放一朵黃色的菊花,開水一衝,輕盈地舒展,色澤豔麗,還不掉一絲花瓣,還沒喝,那些女仕就已經讚歎不已,而且茶水有一種自然淡黃、口感甘甜,視覺感好,味道又純正,在陳胖子的店裡都賣瘋了。
楊志遠笑,說,我怎麼覺得這話從你這個鄉巴佬的嘴裡應該是說不出來的啊。
謝富貴也笑,說,這不是我說的,是從客人的口裡傳出來。我暗地裡找陳胖子打聽,這鄉巴佬瞞得死死的,我一想,把野菊當作茶賣的點子,本省也只有你楊志遠纔想得出來,這不,一來找你要些毛尖,二來找你問問野菊的事。那陳胖子找你訂了多少?
楊志遠說,這可是商業機密。
謝富貴罵,你少跟我扯蛋。
楊志遠說,第一次二千朵,第二次五千朵,這一回一萬朵。
謝富貴笑罵,媽的,陳胖子這鄉巴佬這次比我先行了一步,悶聲發了筆不大不小的橫財。這次你也給我一萬朵。
楊志遠說,沒問題,我今年的野菊大豐收,要多少有多少。
謝富貴說,你今後有什麼適合在我們酒樓銷售的農產品一定要告訴我。
楊志遠說,行,我記下了。
楊志遠放下電話,把發貨單填給了楊廣唯,說,通知楊自有,立馬發貨。
然後楊志遠坐在窗邊回味了一番剛纔與謝富貴的對話,總覺得自己遺露了些什麼東西。他逐字逐句的慢慢琢磨,慢慢地就琢磨出一些味道,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一是毛尖的楠木包裝外觀很受大家的喜歡,帶動了毛尖的銷售,這顯然是好事,但也有壞處,過不久肯定會有同行仿冒,這不得不防。二是今年野菊的銷售已經搶得了先機,明年肯定也會有人來搶這個市場,怎麼防?
楊志遠左思右想,明白了,這兩個事情其實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已經取得了先機,這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優勢,自己必須在這個時間段裡做些什麼,用來鞏固市場。他仔細琢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楊廣唯等人幫楊自有把貨裝上拖拉機,楊呼慶跟着楊自有去鎮上的郵局幫忙,楊廣唯回到辦公室。楊志遠一招手,說,廣唯,你得馬上給我辦兩件事:一是趕快到工商局去問一下,看哪裡可以申請外觀專利;二是你跟雨菲聯繫一下,看看市面上有哪種透明的茶壺深受她們女生的喜歡,想辦法找個工藝品廠訂做一批,把公司的名字、地址、電話全印上,今後凡是訂購野菊的客戶每一千朵送一個茶壺。
楊廣唯點頭,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