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什麼破狀況?
我顯然不能消化這個現實,但現實又擺在我面前,剛纔聽帥哥說向家,那我應該姓向,而且家裡估計有點背景,不過現在這背景已經被他端了,只剩下背影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狗血的,我應該有個不知道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的孩子,而且極有可能不是這位帥哥的,並且帥哥和我有仇,是那種殺妻奪子一類的血海深仇。
地上很冷,我掙扎了半天,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捂着受傷的腹部,往牀的方向挪,冷風灌進來,我突然覺得有點悽慘的味道,好像全世界都遺棄了我,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包裹着我,喉嚨乾澀得難受。
“哭個球,你個大老爺們兒,這點痛怕什麼。”我恨恨的罵了自己一句,其他的什麼也不想,直接倒在牀上,開始思考我現在詭異的人生。
穿越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去做那些無用功,而且照我目前的處境,也沒那個精力去找方法穿越回去。最重要的是,我是出車禍魂穿的,本體肯定已經被撞得七零八碎了,回去也是一堆廢柴,算了,想想都覺得脖子涼。
既然不能穿越回去,就要好好想想自己現在該如何生存下去,任何時代都是一樣,生存是個永恆的話題。
魯迅大叔那句話說得好,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我現在必須正視鮮血淋漓的慘淡人生啊,可是,該怎麼辦呢?在現代,我是個典型的上班族,在機關單位上班,朝九晚五的生活,日子還算過得去,偶爾個應酬,也沒特別想過要賺多少錢,過多麼璀璨奢侈的生活。
所以,我除了會看報紙會處理文件,其餘的基本不會,種地不曉,耕田不會,更別說其他的,我突然覺得愁啊,都愁死人了。
就在我自暴自棄的時候,窗外一陣窸窸窣窣,我又是一驚,毛線,不會有賊吧?劫財還是劫色?這女的業餘生活還真他媽豐富多彩。
我屏住呼吸,雙眼盯着窗子,窸窸窣窣的聲音還在持續,片刻過後,一團模糊的人影子朝我移近,在分不清敵我的情況下,最好以靜制動,於是我躺下裝睡。
人影摸索到牀邊,動作很輕,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會對我不利,至於爲什麼會有這個感覺,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想到這裡,我又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這麼快,我他媽連女人的第六感都有了,我進入女人的角色,實在有點快了,莫非我上輩子是投錯了胎,所以在做了二十七年男人之後,上天這麼玩我。
“芸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黑影開口了,聲音很低沉,夾雜着很複雜的東西在裡面。但是他的聲音很好聽,也很有磁性,聽他這個口氣,可能是這女人的相好。
關係,越來越亂,不過我很感興趣的是這位有沒有帥哥王爺張的好看。
男人握住了我的手,雖然以前也被男人握過,但都是正常的社交場合,如此這樣的親密,倒還是第一次,所以我演失敗了,手抖了。雖然抖得很輕微,但男人還是發覺了,握住我的手緊了一下,接着又是道歉:“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雖然屋內比較昏暗,但還是能一眼看見男人眼底的愧疚,驚喜,以及很多其他說不清的東西。
我有點彆扭的抽回手,手脫離男人的手時,男人臉上果然有點僵硬,甚至有點失落,雖然我也有點於心不忍,但總讓個陌生男人握着也不是回事,於是我開口轉移男人的注意力:“沒事,反正我也睡不着。”
這句話說出去,我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反正睡不着,不就是說剛纔我是在裝睡。
男人好像知道什麼似的,眼神更是複雜的說:“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他先下手爲強,丞相大人也不會慘死午門。”
聽這個男人的意思,加上之前帥哥王爺說的向家,我估計這個女人的爹應該就是那個已經死掉的丞相了,這個男人也應該是丞相的手下或者親信,至少應該不會對這個女人怎樣的。
我這才稍稍放下戒備,細細打量着男人,比那位帥哥王爺是遜色了點,不過也是帥哥一個,也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總覺得那位帥哥王爺應該是最帥的。不過爲了套點有利的信息,我決定和這位帥哥攀攀交情,於是我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事實上剛剛被甩了一巴掌兼踩了一腳之後,我的確是楚楚可憐。
“王爺••••••”我剛說出王爺兩字,剛纔還很安靜的男人突然就變得很暴戾,他抓住我肩膀,冷冷說:“芸晚,你怎麼可以這樣叫他?難道你忘記了,是他將向家滿門抄斬的。”
我果然沒有猜錯,這個悲劇的女人家被滿門抄斬了,雖然我不叫什麼芸晚,但我至少還是借用的她的身體,雖然她被滿門抄斬什麼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聽見滿門抄斬,我還是有點感慨,這也讓我認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這不是21世紀的法治社會,這裡沒有平等,權力就是一切,有權的要你死,你就得死,絕對不會和你講一個字的道理。
見我不說話,男人可能以爲我在難過傷心,臉色有些沉痛,他又把聲音放柔和的說:“對不起,芸晚,是我一時太沖動了,我不該這樣兇你,你現在也很傷心難過,對不起,芸晚。”
男人說着,就熊抱我,被男人抱在懷裡還是第一次,勒得我快喘不過氣,我肯定臉紅了,但是我沒有推開,而是很順從的讓男人熊抱。
男人抱了很久之後才放開,鬆開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男人的不捨,不過也許也是我想多了。
“芸晚,你再耐心等等,我一定會來接你出去的。”男人這句話說得異常堅定,雙手握成拳頭,沒等到我的回答,男人也沒絲毫灰心喪氣,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之後,沒有再回頭,翻窗子走了。
等我反應過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被輕薄了。
臉騰的一下子紅了,估計跟猴子屁股差不多,雖然我身體是個女人,但我思想畢竟是個男人,男人怎麼可以被男人親?!
怎麼可以!
就在我異常憤怒自己被輕薄時,外面的火把再次聚集,古代的夜生活還真是可以,一晚上折騰來折騰去,還讓不讓人睡了?
心裡火氣很大,但我明白,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憋下心裡頭的氣,我乾脆起來,想看看外面又是哪位大爺三更半夜的不睡覺來“探望”我。
大門再一次被大力推開,我都懷疑,這門今晚會被推壞,不過反正也不是我的,壞了我也不心疼。
桌子上有水,我想過去喝口水,好看接下來又演什麼戲,結果不等我有喝水的機會,一條鞭子已經打在我左邊手臂上,鑽心的痛頓時讓我後退兩步,皮開肉綻,血肉翻飛,這些以前只在小說裡看見的詞語此刻在我身上上演。
你令堂的,我得罪誰了我?
我咬着牙齒,恨恨的看向打我鞭子的人,是帥哥王爺,“你憑什麼打我?”
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我吼了一句,但吼了之後,我就開始後悔,我忘記我現在是一個很悲劇的女人,而不是一個爺們兒了,估計接下來,我會被修理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