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一眼在我懷裡蹭來蹭去笑嘻嘻的小胖子,這孩子真苦逼啊,還這麼小就得起早貪黑了,我有點心痛,正好見楚徹過來,我抱着小胖子去和楚徹商量,我說:“王爺,世子還這麼小,是不是晚兩年才送進宮去學功課啊?”
楚徹看都不看我,直接否決說:“他已經四歲了,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會默《論語》了。”
我一下子有點傻眼,四歲會默《論語》,他還真是神童,不過現在是小胖子去學習,又不是楚徹,但是見楚徹這麼說,我也不敢再頂撞,估計這人昨晚上的火氣還沒緩過來,我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提。
楚徹已經上了轎子,我抱着小胖子,小胖子不肯下來,我只好一直抱着他,好在楚徹還是心痛小胖子,給小胖子也準備了輛轎子,我也就沾了小胖子的光,免於步行。
一路上小胖子都不安分,在我身上翻來翻去的,我可沒帶過孩子,搞得我手忙腳亂的,下轎時,後背已經出了一身汗,比走路還累。
楚徹走過來交代小李子送世子去哪裡,又什麼時辰去接,交代完了楚徹就去上朝,我沒事就決定送小胖子去看看這皇家子弟學習的地方究竟有多麼的牛.逼。
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終於到了勤勉殿,和小胖子一起來學習的有五人,一看穿着就知道都是皇家子弟。
小胖子在勤勉殿門口從我身上下來,朝我揮揮手,奶聲奶氣的說:“孃親,昭兒進去了。”
我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走開,站在勤勉殿門口看着小胖子進去,幾個人一見小胖子進來,其中一個就很挑釁的跑到小胖子跟前,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說:“我父王是榮親王,你是哪家的孩子?”
榮親王是外姓王,世襲的王位,但手裡基本沒什麼實權,對楚徹來說,基本沒有影響,只是這位榮親王聲望頗高,朝中大臣就連楚徹都要給幾分薄面,一般不會駁了他面子。
其餘幾個小孩見那榮親王的兒子這麼問,都齊刷刷的看着小胖子,等小胖子回答,小胖子這孩子打小就知道扮酷,很帥氣的把脖子一昂,大聲說:“我父王是莊王,哼。”
那幾個孩子一聽小胖子的話,估計是知道莊王這個人的,立刻就爭着上來討好小胖子,我看得一陣咂舌,這些孩子打小就開始比這些,長大了還得了,我搖搖頭,決定從今天開始好好教導小胖子的人生觀價值觀,別讓這些破小孩把他帶壞了。
又過了一會兒,太傅過來給小胖子他們上課,因爲當今聖上至今還沒兒子,所以大楚至今還沒有太子一說,也正因如此,楚徹手裡的權力才漸長,因爲皇帝需要一個人來爲他撐局面,而眼下這個人就非楚徹莫屬。
太傅授課真的很沒意思,和我在現代讀書那個時候老師講課差不多,我聽了一陣就打瞌睡,於是簡單交代了小李子幾句,讓他好生看着別出岔子,自己就摸索着準備回前面宣政殿。
奈何皇宮太大,我鄉下來的頭一次進城,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路上問了好幾個宮女纔回到前頭宣政殿,這時楚徹已經下朝了,我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氣,還好趕上了。
我在宣政殿側門等楚徹出來,等了很久,楚徹才最後一個從宣政殿裡出來,見楚徹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我皺了一下眉,今天秦朗又把他怎麼了?讓他今天比昨天還低沉,連李錦幾個都不敢跟在他身邊。
楚徹估計也看見了我,朝我走過來,臉色很難看,冷冰冰的,我硬着頭皮迎上去,笑道:“王爺,今天朝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楚徹冷哼兩聲,根本沒回答我的話,自己往前面走了,可惜我來得晚了一點點,秦朗那夥人已經走了,不然我還可以從形勢上瞧出點端倪來。
我在楚徹後面屁顛屁顛的跟着,礙於大姨媽來看望我,我一時很不習慣,走路都不自在,所以我離楚徹越來越遠了,直到楚徹上了轎子,我還有一半的路,樹上恰好飄下來兩片葉子,此情此景,甚爲淒涼啊。
我唉聲嘆氣一番之後,悲劇的又只好走路回去,剛走了兩步,有兩個太監跑過來恭恭敬敬的和我說:“請問這位是莊王府的衛玠衛公子嗎?”
我沮喪的點點頭,那兩位太監立刻又說:“王爺吩咐我們把衛公子安全送到王府,公子請。”
兩個太監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順着手勢望去,哇,我頓時心花怒放啊,一頂華麗的轎子就在前面,看來楚徹這人也不是很差,我臉上堆着笑,連聲和兩個太監說謝謝,又從身上掏了些銀子遞給他們,兩太監推辭了兩句還是收下了銀子,叫轎伕起轎。
錢是個好東西,尤其在這些斷子絕孫的太監眼裡,這些人一輩子不能人道,既不能完成作爲一個男人該完成的事,也不能離開皇宮,所以只好把心思都放在搜刮錢財上,你給他錢,他就會爲你賣命,交易建立在金錢之上,其實是筆很合理的買賣,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這些人很少有講義氣的,但好在我很少和這些人打交道,不過這些小錢還是該花的就花,留個好印象,萬一今後遇到事,也方便一點。
可能是因爲累了,我很快就在轎子上睡着,等那兩太監叫我時,我才醒過來,揉揉眼睛下了轎子,客套兩句後我就進了王府。
楚徹在書房裡等我,這讓我有點驚訝,蘇青來傳話時,我的腳正好卡在王府門檻上,差點就摔了,楚徹他個混蛋,老子剛纔在宮裡問他他屁都不放一個,現在又等我說,這人不是傻子就是有病。
我有點憤憤,但還是去了書房,書房的門大開着,我進去時,楚徹在書桌上寫着什麼,我沒好氣的說:“王爺找我什麼事?”
楚徹沒理我,繼續寫他的東西,我深呼吸又深呼吸的讓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站在楚徹旁邊看着楚徹寫完他手裡的東西,等楚徹寫好又叫人送了出去,他才冷着張臉說:“你知道我剛纔送出去的什麼嗎?”
鬼知道啊,大爺我又不會讀心術,我強忍着火氣說:“芸晚不知。”
楚徹似乎猜到我會這麼說,有點蔑視的看了我一眼,繼續冷着臉說:“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嗎?”
我真想踹他一腳。
楚徹存心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切入了正題:“剛纔那封是我回復邊關告急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大玄和大趙已經向大楚宣戰,我沒多少時間耗在這裡了。”
我看着楚徹,他的眉頭微微皺着,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想了些什麼,但我就是想上去替他撫順他的眉頭,可是想歸想,我只能站在原地平靜的說:“王爺的意思是,隨時都可能出征對嗎?”
楚徹望着我,過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嗯。”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尷尬,我沉默了一下,然後說:“皇上聖躬英明,朝中又有大臣輔佐,後方不會有事的,王爺可以放心。”
楚徹長長地嘆了口氣,憂心道:“皇上雖然是天縱英才,但難免會被小人矇蔽,朝中大臣能拿得出像樣的主意來的,實在不多,我此去邊關,也不知道歸期幾何,內憂外患,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