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小夥轉過頭來,看着我冷笑道:“不認識?他會叫你孃親?”
謊話被識穿,我厚着臉皮笑了一下說:“孩子嘛,見着漂亮的都喜歡這麼喊。”
帥小夥嘴角抽了抽,冷哼兩聲,走到小胖子跟前,下手點了小胖子身上幾處穴位,穴位我一竅不通,帥小夥點的什麼穴我完全不知,我揪着一顆心,偷偷觀察那帥小夥,穿得不錯,應該不是窮人,皮膚也不錯,腰也挺細的••••••咳咳,是個陌生的面孔,會是誰的人呢?
在我思索間,帥小夥露出厭惡的神色鄙視我,我立刻朝他笑,帥小夥走過來給了我一腳,揣在小腿上,痛得我眼冒金星,這個殺千刀的,就不會溫柔啊。
“這位義士,能不能告訴我,你綁我究竟要做什麼?”我忍着痛,很好奇的發問。
那帥小夥俯身拍着我的臉,然後提起我的下巴,冷冷的看着我說:“做什麼?向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倒可以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
我誠懇的笑了一下,誠懇的說:“那個••••••對不起,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能不能••••••”提個醒先。
帥小夥話都不讓我說完,就很暴躁的一把抓住我頭髮,拖着我的頭撞向牆壁,這個時候,帥小夥幾乎是完全失控,我被撞了不知道多少下,腦袋被撞破了,血流如注,腦袋上黏黏.溼溼的,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選什麼人不好,偏選了向芸晚這麼悲劇的人復生,我操,上帝你大爺的,你玩我!
當然,這句話我要等我死了以後再告訴上帝,我痛得齜牙,那帥小夥沒有住手的意思,再這麼玩下去,我的命就玩沒了,我大聲的呼着“哎喲”,企圖喚起帥小夥的同情心,可惜人在暴躁期似乎是沒同情心的,他又接連抓着我的頭撞了幾下牆壁,才把我重重的扔在地上,很厭惡的說:“我真不知道趙越看上你哪裡,竟然甘心爲你去死。”
趙越,好面熟的名字啊,我腦子裡飛速閃過我所見過的人,可這個趙越,到底是誰啊,我很糾結,記憶力下降果然不是好事。
帥小夥冷冷的看着我,似乎在等什麼人的消息,門外這時有人敲門,帥小夥戒備的問:“誰?”
門外的人沒說話,帥小夥握緊手裡的刀,走到門邊,再問:“誰?”
門外還是沒人說話,但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應該是個男人,筆挺挺的站在門外,我一看有戲,心裡立即祈禱門外來的是救我們的人。
當然,我潛意識裡最希望來的是楚徹,無論我身在何方,我在有危險的時候,他能第一時間第一個衝出來來救我,如果是這樣,我想我會不計一切代價的留在他身邊。
可惜,我又一次失望,帥小夥把門打開,門外的站着的卻是原崢,那貨一身花裡胡哨很沒品的衣服,還是一如既往的痞笑,很不正經的說:“我是來收茶水錢的。”
帥小夥從懷裡掏了些銀子扔給原崢,準備關門,原崢一手擋住門框,笑道:“茶水錢是收了,不過,人我可是還沒收的哦。”
這貨死沒個正經,我現在可是在流血啊。
帥小夥立刻明白,原崢是來救我的,想都沒想的即刻就出招,不過原崢這貨雖然是痞子了點,很不正經了點,武功還是絕對好的,不下幾招,帥小夥已經處在下風,打得很吃力,原崢一邊接招,一邊調戲那帥小夥說:“想不到小倌裡也有趙公子這麼出類拔萃的貨色,改天原某也去嚐個鮮。”
那帥小夥被原崢這句話激怒,勉強回攻了幾個回合又敗下陣來,原崢還不要臉的笑道:“哎呀,趙公子生氣了嗎?原某該死,不該這麼和趙公子說話的。”
帥小夥氣得要冒煙,不過他知道自己不是原崢的對手,最後以守爲主,伺機跑路,原崢也沒故意爲難,給帥小夥留足了空間和時間跑路,我雖然被撞得頭破血流,但畢竟也沒想過要害人,也就沒出聲叫原崢留下帥小夥,雖然我明知道這背後肯定有許多故事,但我並不想牽連不必要的人在裡面,畢竟人命在我眼裡,並非一文不值。
帥小夥心高氣傲,跑路前留下一句豪言壯語:“我會再回來找你的。”
見帥小夥成功脫身,原崢這才替我鬆綁,一邊不忘消遣我,笑呵呵的說:“晚晚,幾天不見,你長胖了。”
我勒個去,這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見他救了我,我也不和他計較了,結果原崢又接了下一句:“不過不管晚晚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年輕是老,我都不介意。”
我沒好氣的說:“你介不介意都不關我的事。”
原崢立刻拉長着一張臉,不悅的說:“怎麼不關我的事了,我喜歡晚晚。”
我看着認真替我擦臉上的血的原崢,不知怎麼的渾身僵了一下,我拍開原崢正在替我擦血的手,自己隨手拿了塊布按住頭頂被撞破的地方,再慢慢站起來,然後低頭看着還蹲在地上的原崢說:“你是不可以喜歡我的。”
原崢彷彿嘆了口氣,可惜這貨演技實在是高明,我從他眼裡看不到一丁點其他的內容,他擡頭痞笑着回看着我,笑嘻嘻的說:“誰規定我不可以喜歡晚晚了?我就是喜歡晚晚。”
我懶得和他理論,反正我也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我話已經說到,他愛怎樣就怎樣了,眼下要緊的是小胖子究竟被怎麼了,我走到小胖子跟前,仔細的檢查小胖子的身體,一邊問原崢:“他這是怎麼了?”
原崢慢條斯理的理了理他花裡胡哨的衣服,又慢條斯理的說:“沒事,就是被點了昏睡穴。”
昏睡穴我大概懂一點,平時電視里老放這一幕,大概就是點了要睡覺的意思,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酉時了,雖然臨近夏天,但天還是黑得早,我得在天黑前回去,不然楚徹多半會把京城弄得人仰馬翻雞犬不寧,當然他肯定不是爲了找我,是找小胖子的,於是我問原崢:“他大概還要睡多久?”
原崢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拖長聲音說:“不久,也就七八個時辰吧,剛纔我見那趙家小子下手挺重的。”
我一聽就火冒三丈,敢情他早就到了,看着我被人這麼折騰都不現個身,太他媽不仗義了。我有點窩火,但人家憑什麼要現身來救我?我又憑什麼要求他要衝出來救我呢?我越想越煩,心裡堵得慌,有點悶聲悶氣的說:“我要回去了,今天的事,謝謝你。”
聽我這麼說,原崢很自覺的站起來,抱起小胖子,依舊懶洋洋的說:“晚晚和我說謝謝,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低着頭站在原地,原崢卻沒計較,繼續懶洋洋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本能是想拒絕,但一來我腦袋確實痛得厲害,二來我又不會武功,萬一路上再遇到個什麼意外,我也應付不來,原崢送我和小胖子回去,也不是壞事,想到這裡我點了點頭,於是原崢抱着小胖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走着。
染風鐗的小二見我這副模樣出來,嚇得連忙去找掌櫃,掌櫃是個三十左右的中年人,面相倒還過得去,就是放人堆裡絕對一眼找不出來那種,掌櫃的還算鎮定,一臉和善的說:“這位公子這是?”
我勉強笑了一下,說:“在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不管貴鐗的事,勞煩掌櫃的替我算一下樓上雅間的帳。”
掌櫃多看了我兩眼,說:“公子在我染風鐗受的傷,我染風鐗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樣吧,今兒的戲,我給公子打個七折,公子以後到我染風鐗來,我都給您這個價,您看成麼?”
我很虛僞的笑了一下,說:“那在下不是佔了掌櫃的大便宜了嗎?這可使不得,我又不是受的什麼大傷,回去擦點藥就沒事了。”
掌櫃的見我客氣,很誠懇的說:“我們染風鐗開門唱戲,就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公子就莫要推辭了。”
原崢很合適宜的打了個呵欠,我知道他已經很不耐煩,我別他兩眼,又笑着和老闆道謝,付了帳從染風鐗出來,天已經黑了。
剛沒走兩步,一大隊騎兵朝我們這邊衝過來,我有點愣住,原崢倒相當淡定的淡淡看着,等騎兵把我們團團圍住,我纔看見不遠處楚徹正策馬朝我奔來。
淺淺的夜幕下,楚徹一身黑衣,更顯得他的身形挺拔偉岸,五官更加的俊美剛毅,說實話,此情此景,我一下就沉淪了。這樣的人,無論誰都沒辦法不喜歡的。
楚徹在我面前勒住了馬,馬兒一聲長長的嘶鳴,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看着楚徹下馬,陰着張臉站在我面前,冷冷的說:“你沒事就不能待在王府裡不出來惹是生非嗎?非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纔開心嗎?”
我有點委屈,真的,心裡酸酸的,很難受,我期待的是楚徹第一眼看到我的傷,然後溫柔的安慰我,可事實卻不是這樣,他只是冷着張臉責備我,我後退兩步,也冷冷的說:“我把自己弄成怎樣,不管王爺的事,王爺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越在乎的人面前,就越像長滿刺的刺蝟,非要把對方傷害了才甘心。我努力的微笑,側過臉和原崢說:“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