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翻身下牀,整理好自己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頓足、回頭。
牀上的田橙已經用被子將自己蓋了起來,蜷縮着的身軀在被子下抖動着。
江天佑抓起西裝離開後,江夫人和蘇文麗便進了橙苑。由於是江家最大的喜事,整個江宅燈火通明而唯獨橙苑除了房間裡的燈光外院子裡黑黢黢一片。
已經迎出來的傭人趕緊上前用手機替江夫人和蘇文麗畢恭畢敬的照着路,說,“夫人、少夫人,院子裡的路燈壞了不知道三小姐今天回來一直沒修,您倆慢點。”
劉嬸兒已經收拾乾淨客廳正在用一個臨時的燒水器煮着薑湯,聽見外面的聲音後趕緊起身,用驚愕的表情看着來人,說,“夫人、少夫人!這麼晚了您倆怎麼過來了?”
江夫人蹙眉,“田橙,沒事吧?今天人多我都沒來得及問她,臉色看着太差了。要不要讓孫醫生過來給看看。”
劉嬸兒說,“剛剛三少爺讓南先生帶醫生來過了,沒事,就是受寒了,陸醫生說先喝點濃薑湯去去寒,問題不大。”
劉嬸兒說完指着沙發說,“那,夫人和少夫人先坐,我進去叫三小姐。”
田橙已經整理好情緒,睡衣上套了件米色的羊絨大衣,出了臥室,一個和之前一樣的笑容,聲音儘量聽着不是那麼虛弱,“伯母、嫂子,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過來了?”說着便挨着江夫人坐下。
江夫人摸着田橙的頭髮,低嘆着,說,“這才離開家裡一年就瘦成這了,你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英文不好還非得把你送到英國去。”
田橙不敢接這個話題,生怕一個字漏嘴謊言就會被戳穿,她無所謂,可是他呢?他是人人敬仰的江家太子爺,決不能傳出和她這個卑微的名義上的妹妹有緋聞,他已經結婚了。
此時此刻田橙的心裡恨得生疼,可是真的要拿江天佑做賭注她還是不捨,也不敢。
田橙彎了彎脣角靠着江夫人的肩膀,說,“沒事的伯母,哥哥也是爲了我好,現在都已經習慣了,這體質就是這樣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瘦。”說完後,田橙就吩咐劉嬸兒給江夫人和蘇文麗倒水。
可是蘇文麗顯然是不打算放棄這個話題,她還是今天新娘的精緻妝容,一件修身的大紅色旗裝外面穿了件貂毛大衣,端莊的坐在那裡即使淡淡的掀一掀脣角都是那麼養心悅目。
蘇文麗看了眼田橙,笑的極盡溫婉,說,“多虧剛在婚禮現場聽說田橙是從機場趕來的。”說着,她看向江夫人一臉受驚的表情,說:“媽,您都不知道,我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看了眼手機資訊,南湖灣的火災現場有個女孩子和田橙一模一樣,可把我嚇壞了。”
江夫人一臉狐疑,打量着田橙,那眼神使田橙毛骨悚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彎着脣角,說,“我就是這大衆臉,經常有人說我和誰誰長得像。”
蘇文麗盯着田橙的臉,笑容不增不減,她忽閃了下眼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劉嬸兒的薑湯已經熬好倒了一杯端給田橙,說“薑湯好了,三小姐趕緊趁熱喝了吧!”
送走了江夫人和蘇文麗後,田橙更加坐立不安了,現在才知道南湖灣那一把火有多麼危險了。雖然當時她把劉嬸兒支開了,可是後果呢?
如今,她覺得整個江家上下的人都和之前不一樣了但又覺着一樣,總感覺每張笑臉下都藏着毒藥,再來個聰慧溫婉的“嫂子”還有她的活路嗎?
萬一被人挖出來那別墅是江天佑的怎麼辦?還有雨荷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的電話?田橙現在心亂如麻,她更想知道江天佑和蘇文麗怎麼就突然結婚了,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了。可是想想,她已經與世隔絕快一年有餘了,沒有網絡、沒有電視、與世隔絕了那麼久,果然與時俱進的今天,沒有網絡你就是原始人了。
劉嬸兒見田橙在房子裡坐立不安,硬着頭皮說,“三小姐,您趕緊躺着吧!免得~”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田橙到處看了看,說,“劉嬸兒,你今晚陪我吧!這麼大個院子黑黢黢的……”她總覺得這次回到江家所有人的眼光都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她做賊心虛了還是他們之前私底下八卦她“勾引”江天佑的閒話被老爺子和老太太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