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命關天的時刻,田橙想都沒想就把電話打給了謝少東,此時的謝少東正在準備開一個基層軍官會議,不過瞥見電話是田橙打來的他還是愣了下,如果是之前他無論如何都會冒着違反紀律的風險都要接她的電話,可是,又一想,八成又是陸瑤的幺蛾子,讓田橙來跟他說情的,某人直接摁了個掛機鍵。
田橙也是來不及想謝少東拒接她電話的理由,速度發了條短信過去,“少東,陸瑤暈倒了,現在市第一醫院,我在外地……”然後就是陸瑤打點滴的醫院地址。
很快,謝少東回了田橙兩個字,“收到。”
田橙便放下了心,按照謝少東的爲人和這些年來跟陸瑤的交情不用想看到她的信息都會想辦法管的,田橙一萬個放心的就把這事兒跟王律師說了遍,有個朋友很快就到,希望王律師在幫忙看會兒。
結果是,日落西山了王律師還沒見到田橙說的那個來醫院接管陸瑤的人。
在王律師急躁的走來走去的在陸瑤的病房裡晃悠時,突然陸瑤睜開眼睛看了看點滴瓶,對煩躁不安的王律師說“王律師,您怎麼還在這裡走來走去的?您的時間不是很金貴的麼?”
王律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看了陸瑤良久,才說,“因爲今天下午的服務費已經掙夠了所以不想賺錢了,不可以嗎?”
陸瑤心裡又盤算了下,這王律師不會是因爲她諮詢了他那麼點問題就小氣吧啦的等着要服務費吧?那樣子的話,她今天得要多麼的背了。
陸瑤的能耐就是裝傻充愣,某女微微鄒了下眉,迷糊的跟失憶了沒什麼兩樣,看着王律師,“我怎麼會在這裡躺着?”
王律師想罵娘,可是好歹他是大名鼎鼎的律師怎麼滴都得要注意公衆形象的,便把他倆中午到現在的經過給陸瑤講了一遍。
陸瑤覺着這事兒鬧到這地步再裝下去也無濟於事了,她還得把眼前這大律師的大腿抱牢靠了,不然謝少東那腹黑的千年王八真要死咬住這事兒不放她就徹底完蛋了。
陸瑤等護士幫她拔了針頭後問律師,“王律師,您就給句實話,如果那個錢一分不少退回給那個人,那麼事情會不會像您說的那麼嚴重了?”
王律師想了想,“這個事情說複雜也挺簡單但是要說簡單吧也複雜,問題的重點是那個受害人會不會放過你,這個是重中之重。”
陸瑤嘟囔道,“不是沒有傷害到他啥麼,怎麼就成受害人了真是的,你這大律師要這麼誇張不了。”
王律師也懶得和陸瑤廢話,明顯的陸瑤是攤上大事兒了,不然伶牙俐齒的她怎麼就給嚇成那死樣兒了。
王律師急着晚上的應酬,問陸瑤沒事的話順路把她送回去,那事兒得慢慢來急不得,陸瑤打發王律師道:“不然您先走,我現在覺得也沒什麼大礙,一會兒再問問醫生完了再說,您的律法服務費回頭一起算,可以不?”
王律師才懶得要她的什麼律師費了,打着哈哈趕緊撤。
謝少東和王律師擦肩而過的,一個出電梯一個進的電梯。
按照田橙發的地址,謝少東到達陸瑤病房門口時們半開着,某女坐在牀邊抓着頭髮翻手機。一身寬大的病號服歪歪扭扭的在她的身上掛着。
謝少東擡手敲了兩下門板聞聲進去,見陸瑤還在刷手機,某人,“嗯~”了一聲。
陸瑤騰地站了起來,瞪着謝少東,“……你,不是給我的期限是明天中午嗎?時間不到你逼這麼緊有意思沒。”
謝少東開完會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閒衣服,他一臉黑線靠着門框,翻了幾下手機,緩緩走進陸瑤將手機裡的錄音打開,對着陸瑤的臉,“自己好好豎起你的驢耳朵聽着。”而且是咬牙切齒的那種。
錄音裡面全是昨晚謝少東和朱青青送回陸瑤後,朱青青和謝少東在謝少東家裡的對話。
聽着聽着陸瑤的臉色大變,這怎麼聽朱青青那個不要臉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陸瑤的頭上來了。
見陸瑤面目猙獰的想跟他理論,謝少東的手指放在嘴邊,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陸瑤繼續聽着,精彩在後面。
昨天下午,朱青青和陸瑤在軍區服務中心的商場逛,又一次遇上了下班出來順路買菸的謝少東,然後三人一起去附近吃飯。
完了,由朱青青負責送陸瑤和謝少東回家,原因是陸瑤和謝少東都喝酒了,這個基本也能湊活唬弄過去。
車上依然是和前幾次的“偶遇”一樣,朱青青聰明的把陸瑤推爲主角,她就是跟着陸瑤瞎逛的,然後就順手扔了兩瓶水給後排的謝少東和副駕駛座的陸瑤。
陸瑤沒喝一路都和朱青青聊天,而謝少東倒是打開喝了幾大口,便仰躺着閉目養神了。
朱青青如願把陸瑤送回家,再送謝少東回家。謝少東在車上時就感覺不對了,不過到底是特種兵出身抑制力非常好。
朱青青停好車子後問謝少東一句話,特別的心虛,是這樣問的,“謝少東,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進去啊?”
謝少東的身體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但是他的臉色已經由原本的麥色變成了古銅色的酡紅,朱青青明白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謝少東卻在腦子裡想一個問題,陸瑤給他下藥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又一想,陸瑤什麼時候和朱青青關係這麼密切的?
真的一個山坳坳裡出來摸爬滾打到如今這個位置,如果那麼容易被人給撲了那他能混到如今的位置嗎?從最近和朱青青、或者朱青青和陸瑤倆,時不時高頻率的“偶遇”幾分鐘之內謝少東理清楚了一個大概的思路,便一如既往的淡漠對朱青青點了點頭,示意她扶一下他。
朱青青雖然能夠拿捏得到位的把持度,可是她再怎麼精明也精明不過一方軍長對吧!人那麼年輕就坐在那給位置絕對不是白坐的。
朱青青眼裡的星星、泡泡在她不動聲色的雀躍下,使謝少東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謝少東一進家門就故意倒在了沙發上順手牽羊把朱青青給一帶,使朱青青趴在了他的身上。
當朱青青拿着熱毛巾給謝少東擦臉時,那傢伙已經把手機開到了錄音。當朱青青開始解謝少東軍襯釦子的時候手腕被謝少東給抓住。
朱青青在半推半就的過程中把握不住謝少東到底到沒到火候,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她試探着去吻謝少東的脣時,謝少東不動聲色的歪了下頭就跟難受的快要死的那樣悶哼了聲。
朱青青就膽子大了徹底去解謝少東的軍襯釦子,直到他健碩的八塊腹肌全部暴露在她的滿前,使朱青青連着吞了幾口口水直接就撲了上去抱住了某人。
謝少東一把拽住朱青青的後勁將她提了起來,眼睛卻始終爲睜開,“陸瑤……”
他喊了聲陸瑤的名字,嚇得朱青青一動不動的被謝少東拎小雞似地拎着。
直到朱青青以爲謝少東就那麼又睡過去時,突然聽到他又說,“陸瑤,你和朱青青的那點把戲我早看穿了,你現在如果實話實說了,我看在青青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不然,我就告你……恣意竊取本帥軍事機密……”
謝少東說完後狠狠捏住朱青青的脖子,使朱青青差點一命嗚呼了。她咳咳好久,才說,“謝少東……你,你喝醉了,我不是陸瑤,我是青青,你剛纔叫我青青了,少東……”
朱青青激動的都哭了,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了謝少東麥色的帶着蜜光的健碩胸膛。
謝少東又開始胡言亂語,“陸瑤、朱......青青……軍事法庭……見。”
朱青青一聽凌亂了,她什麼時候要盜取軍事機密了,她才懶得要他謝少東的什麼軍事機密了,她只要做她的女人就好。
朱青青見謝少東胡言亂語後又睡了過去,而且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應該是藥起作用了吧?!
朱青青湊近謝少東,蹲在他的面前開始脫衣服,謝少東一個亂滾,一腳踢倒了朱青青,可是他還是慌亂的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捏着她纖細的手腕,眯了下那雙隨時都在洞察一切的眸子,“青青,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竊取我的機密的,說……陸瑤給了你什麼承諾,本帥給你做主,那就是個見利忘義的丫頭……你可別被她給騙了……”
見朱青青不說話,謝少東咬了下舌尖,眼眸猩紅的看着朱青青,“軍事法庭可不是地方上的任何人可以插手的,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十分鐘後……我的人將帶你進軍事法庭,我想替你做主都來不及了,嗯?”
朱青青噗通跪在了地上頭埋進謝少東的懷裡哭着說,“少東,我要你的軍事秘密根本就沒什麼用啊……我喜歡你,我愛你,這些年來就從未變過,嗚嗚……”
謝少東也不推開她,等朱青青哭的差不多了,他又說,“我都知道……你看你多傻,啊?何必廢這周折了,嗯?獲取軍隊高層的機密文件那是死罪……”
謝少東輕飄飄的幾句胡言亂語,始終離不開軍事機密幾個字,可是他的“我都知道”那幾個字使朱青青徹底大哭了,然後就一股腦兒的把她和陸瑤如何賣謝少東的事情全都邊哭邊求謝少東的原諒便也說完了。
朱青青交代完了,謝少東的門鈴也巧合的響了,謝少東推開朱青青假裝看了看可視電話的屏幕,說,“我的秘書和警衛員過來了。你趕緊穿好衣服從後門離開,記住,這幾天不要主動聯繫陸瑤,這事兒我會處理的,你就等着她陸瑤主動上門給你把三百萬一分不少的退還。毛病……陸瑤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打我的注意,哼。看我怎麼收拾她,好好替你出口氣。”
謝少東把朱青青打發的屁顛屁顛的離開,朱青青出門時還是要撲進謝少東的懷裡吻他的,被謝少東不動聲色的給躲開了。門鈴再次響起,謝少東一幅爲了保朱青青的名聲而緊張兮兮得便把她給推出了後門。
錄音放完,謝少東緩緩收回手機,而陸瑤瞬間覺得和謝少東“同歸於盡”是最好的選擇,便狠狠嚥了口唾沫,擡眸,眼裡已經氤氳了一大片,嘴脣抖了抖,說,“怪不得朱青青給我發的短信莫名其妙,原來你倆倒反而合謀栽贓陷害我。”
謝少東動了下眼簾,“陸瑤,你如果態度端正點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理你。說,朱青青給你發的什麼短信?亂說一個字,殺、無、赦。”
陸瑤渾身打了個冷戰,在心裡罵了句,你妹,還殺無赦,老孃又不是嚇大的。不過陸瑤還是乖乖拿出手機把朱青青短信給謝少東看了。
“陸瑤,這幾天我不在籠城,等你好消息哦!”後面話給附了個可愛而又得意的笑臉,晃訝晃得。
看完信息,突然謝少東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陸瑤,“昨晚朱青青給你的水喝了沒?”
陸瑤當然喝了,可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謝少東聽了陸瑤的話微微眯了下眸子,那就是說朱青青只給她的那瓶水下了藥的。很好,一個個都敢對他謝少東,籠城大軍區副軍長下手,這是多麼大的奇恥大辱。
可是謝少東並沒表現出什麼,陸瑤突然問,“水,怎麼了?難道你喝的蘇打水有問題?這麼說……重點你沒錄下來,你和朱青青睡了,對不對?”
陸瑤一幅抓住了某人小辮子的幸災樂禍指着謝少東,完全沒有了那副被王律師幾大罪狀給嚇得暈倒時的狼狽不堪了。
謝少東氣的額角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他一把握住陸瑤的爪子,一個邪痞的挑眉,“說,同歸於盡還是同吃同睡?”
陸瑤一個大幅度蹦躂,身上的病號服順着肩膀斜跨了下去,脖子的刀疤露了出來。
謝少東愣了下看着陸瑤脖子的刀疤,微微眯了下眸子。
陸瑤發現謝少東看見了她脖子的刀疤後便用左手網上提了提衣服,正好左手腕的刀疤也觸目驚心的露了出來。
謝少東甩開陸瑤的手,“現在就給朱青青打電話,把那三百萬處理掉,我們倆的解決方案明天下午,在我上班前必須解決掉。”
陸瑤現在各種凌亂哪裡能夠好好的給朱青青打電話了,現在打過去,以她的脾氣估計和朱青青大吵一架然後一拍兩散,可是她現在清楚的明白,謝少東是真的生氣了。
謝少東見陸瑤一幅死氣擺列的樣子,便冷冷的瞪了眼陸瑤,說,“既然,你這麼熱心替我的終生大事着想,那麼我就乾脆把你的好心好意全都一次性給滿足了,免得被人惦記着,麻煩。”
陸瑤只是瞪了眼謝少東,也沒敢在回嘴,現在得想想該怎麼和朱青青說,還不要被她識破她現在已經被謝少東快逼上梁山的絕境了。
倆正在僵持時,陸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得陸瑤突地抖了下這纔拿起電話一看是田橙打來的,如此尷尬又絕望的境地,可是她真的不想讓田橙知道她會落到如此地步,當然是不想讓田橙笑話她見錢眼開竟然連謝少東都敢給賣了。
陸瑤想着直接給掛了,正在給田橙發短信時,謝少東的電話響了,人家看了眼便當着陸瑤的面兒接了起來,“說。”就那麼高冷的一個字,使陸瑤看了眼謝少東,發現那人的臉黑的更加嚴重了。
聽完田橙的電話,謝少東說,“下午開會,剛剛到她病房裡,目前精神狀態非常好,伶牙俐齒,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你短信裡說的那樣,她聽了律師的話後就暈倒的跡象……”
陸瑤這才明白謝少東爲什麼到她的病房來了,看來這麼丟臉的事情已經被田橙知道了?
陸瑤一把奪過謝少東的手機,“橙子,回頭再說,現在有事。”說完,直接掛機。
此時的燕浴山是漫天繁星,天幕高遠空曠,到處都是螢火蟲的星星點點,美得如詩如畫,可是田橙那着手機待在院子裡好久都反應不過來籠城眼下的情況。
周圍寂靜的嚇人,按理如此美好的夜晚,是她夢裡多年的場景,可是此刻爲什麼有種不安和心慌的感覺呢?
不,絕對不是因爲陸瑤,因爲她和謝少東在一起就不會有事,這點田橙百分之百的相信謝少東。
那麼,她心慌什麼了?!
“在想什麼了,這麼認真,嗯?”江天佑通過窗戶看見田橙在院子裡發呆便邁着步子出來問她。
田橙循聲望去,“趕緊到了明天晚上就好。”她突然冷不丁對着江天佑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話。
江天佑倒也沒想那麼多,擡手捏着田橙的鼻子搖了幾下,“急什麼,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了爲什麼不讓時間過得慢點了,嗯?!”
田橙仰頭看了看天空美麗的星星,說,“我倒是希望這麼美好的夜晚停住不動,可是那麼大的工程是你給那麼多股東的承諾,他們都看着呢,所以,比起這麼美好的夜晚,我更希望你們的項目揭牌儀式趕緊圓滿落幕,我就不那麼心慌了。”
江天佑擡手將她全進懷裡,“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她始終是處於沒有安全的狀態,這點使某人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