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宗仕。
就見宗仕面色慘淡,左肩膀之上還插着一根箭,傷口之處鮮血直流,而且宗仕兩肩膀下還分別架着一個凡人,分別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宗斐連忙將宗仕扶起,七名長老退在了一旁,分別用掌心對對準了宗仕,將真氣慢慢渡入到宗仕的體內。得到了七名長老的真氣,宗仕臉色才慢慢恢復了一點。
宗斐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宗仕剛想說話,卻急忙閉了嘴,看了一眼觀音等人。
宗斐明白此事隱秘,轉頭對觀音大士說道:“觀音,今日我們算是結下了樑子,我道宗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我們現在有更急的事情,待事情一了,我道宗必會找回場子。”
說完,宗斐等人駕起宗仕,駕雲而去。
觀音想要出言解釋,可是宗斐等人早已遠去了。觀音懊惱,平白無故打了一仗,回頭看看身後衆人,除了自己和普賢之外,十八羅漢中傷了七人,三千比丘中竟傷了二千八百三十人。再回頭看向紅孩兒,觀音更怒,紅孩兒還是淡然地盤膝打坐,好不自在。
觀音怒斥道:“紅孩兒,你可知錯?”
紅孩兒雙目依然微閉,反問道:“我錯在哪兒?”
觀音冷冷一笑,說道:“你錯就錯在犯了我宗的十忌之一,妄語忌。”
紅孩兒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說錯話了?”
觀音大士道:“正是此意。”
紅孩兒笑道:“那麼你說我到底是哪一句話說錯了?是我說的佛宗正統不對,還是我說的放下屠刀,皈依佛門不對?如果這些都說的不對了,我甘願受罰。”
紅孩兒這麼一說,觀音立即愣住了。當時聽來,好像每一句都是錯的,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沒有一句是錯的。觀音大士尋思良久,也找不到一句錯話,而此時紅孩兒已不再理會觀音大士,又閉目入定去了。觀音大士只得訕訕說道:“罷了,鑑於你初入佛門,已有了向佛之心,這一次就饒你一次吧。”
只不過,這話說出口,觀音自己也覺得了然無味。
宗斐等人駕起了宗仕,飛了數十里,找了一處山頭落下,急忙問起緣由,宗仕一五一十地將京都中見到姜億康,被姜億康重傷的經過講了一遍。
宗斐等人一聽姜億康修爲好像更盛了一籌後,都有些驚慌失措。
宗品說道:“這個殭屍如此逆天,我怕我們幾人也不是對手,不如先行回到崑崙,上報師尊再來定奪?”
宗斐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下山旬月,一點功績也沒有,這樣回山還不被師尊罵死。”
宗焱說道:“我們怕什麼,直接殺到京都殺了姜億康就是,就憑我們九人,還打不過一個他?”
立即有一人說道:“你難道忘了兩百年前姜億康大鬧崑崙的事了,宗上是怎麼死的?”
宗焱叫道:“我看你們是被嚇怕了,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
一時間,衆人吵吵攘攘,亂成了一團。
宗斐高喝一聲:“好了,不要吵了。”轉頭又問宗仕:“這兩個凡人又是誰?”
宗仕回答道:“一個叫作蘇玲,是姜億康心愛的女子,一個是他的父親叫作蘇安邦。”
宗斐說道:“我看這樣,宗仕師弟,你已受傷,還是儘快回到崑崙,向師尊報告此事。我們幾人先不回去,待殺幾個大妖再回去交差。”
宗仕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我現在左臂有傷,帶不了這兩個凡人,不如諸位師兄幫我押着吧。”
一聽宗仕要把蘇玲留下,宗斐等人盡皆臉色一變,立即想到了二百年前,姜億康爲了一個凡人女子大鬧崑崙之事。眼前的雖然是個普通人女子,但是對於宗斐等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定時炸彈。
宗斐急忙把頭搖像撥浪鼓一樣,說道:“我們還要斬妖除魔,帶着兩個凡人也不方便,我看你還是早上崑崙,把這兩人交給師尊吧。”
說着,宗斐一擡手,將宗仕肩膀上的箭取了下來。這支箭是小貝的射日箭,威力非凡,射中宗仕後痛入骨髓,此時被宗斐取下後,宗仕整個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宗仕苦着臉道:“宗斐師兄,你也看到了,我這一臂都廢了,怎麼還能帶着兩個凡人。”
宗斐一見也是實情,沉吟片刻後說道:“這樣吧,這個女娃娃還是由你由回崑崙,另一個留在這兒吧。”
宗仕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蘇玲,只是咬了咬牙,答應了一聲,從身上取出一粒藥丹,捏碎按在傷口之上,夾起蘇玲,駕起雲頭,向崑崙山趕去。
射日弓還在宗斐手上,宗斐順手收了起來。宗斐與衆長老商量道:“諸位師弟,如今姜億康這個魔頭再次現身,我們也不宜久在天朝行走,最好是早一點斬殺幾個妖王,再回到崑崙。”
宗品說道:“就算我們殺一個二個普通的妖王,師尊也看不上眼,除非能夠殺了六耳猴王。”
一聽得六耳猴王,衆人皆沉默不語,要知道異族三首領之中,以姜億康最爲難纏,但是六耳猴王的修爲最高,紅孩兒排在最後。但即使是修爲最弱紅孩兒,在他們連施詭計之後,還是在眼皮子底下逃了,如果真的對付六耳猴王,絕對勝敗難料。
而且,六耳猴王能聽天下之事,根本沒有什麼詭計可以在他的面前隱瞞,更是難上加難。
衆人坐在山頭之上,苦無對策,相視無語。慢慢地,原來落後的衆多弟子們陸續趕了過來,分別坐在山腰各處。
宗斐看着衆人一直沉默無言,只得張口說道:“你們倒是拿個主意,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兒坐着嗎?”
宗品想了想說道:“主意我倒是有一個,不知道衆位能不能同意?”
宗斐說道:“說出來,大家聽聽再說。”
宗品說道:“以我們八人之力,要對付六耳猴王當然有困難。但是不對付六耳猴王,我們又沒有辦法回崑崙……”
聽到這兒,宗焱急道:“你都說的是沒用的,這些事我們都知道。”
宗品說道:“別急,下面就該正題了,而且這事還與你有最大的關係。”
宗焱一愣,說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宗品說道:“對付六耳猴王,我們必須找到幫手才行,這個幫手也不難找,就是觀音大士等佛宗衆人。”
一聽此言,宗焱立即叫道:“不行,佛宗與我們仇恨已深,根本不能與其聯合。”
宗品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與佛宗的仇,也不過是今天你和觀音大士爭鬥了一番而已,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那個紅孩兒在一旁挑唆的結果。而且你出手之時,觀音一直在忍讓,直到最後她纔不得不出手,所以,我想,觀音大士也不願和我們道宗爲敵。”
宗焱搖頭道:“他即傷了我,哪還有與他結盟的道理,我不同意。”
宗斐想了想說道:“宗品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們與佛宗雖有仇,但是總是比不過與妖族的仇深,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擱置爭議,暫時與佛宗聯合,待斬了六耳猴王之後,再與佛宗算帳也不遲。”
宗斐說得有理,衆人都點了點頭,宗焱也有些被說動了,不過仍說道:“就算我們同意了,那佛宗的人也不會同意?”
這時,忽然聽到遠方傳來朗朗之聲,悠悠地傳了過來:“我佛門四大皆空,一切仇恨皆是浮雲,道宗的朋友心胸如此開闊,我佛宗怎能小肚雞腸呢。”
隨着話語,一輪輪佛光閃耀,就見遠方飄來了無數佛陀,當中兩人正是觀音大士和普賢菩薩。
一見觀音,宗焱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觀音,你一直偷偷跟在我們後面。”
觀音笑道:“宗焱長老,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今日更可借六耳一事,化敵爲友,豈不是更好?”
宗焱還想說話,被宗斐一把拉住,宗斐說道:“觀音大士既然來了,那就請到山上來商議商議吧。”
觀音也不推辭,與普賢兩人下了雲頭,上了山頂,與宗斐等人坐在一處,紅孩兒依然留在雲頭,冷冷看着宗斐等人。
宗斐等人也知道紅孩兒已“皈依”了佛門,面對紅孩兒冷冰冰的眼光,權當是看不見了。
宗斐等人與觀音大士商量了許久,達到了一致,兩方人馬合二爲一,共計五千人,浩浩蕩蕩向花果山去了。
在此萬里之遙的一座荒山之上,姜億康焦躁地看着孔明修復好了傳送陣,急忙一步跨進去,死力注入陣法當中,一陣白光閃過,五人消失在荒山之上。
白光過後,姜億康五人發現自己處在一處海島之上,海島極小,四周全是海洋,島上更是空無一物,只是在海島的另一端,有一處殘破的傳送陣。
一見又是傳送陣,姜億康大怒,一擡腿,一腳狠狠地跺在了小島之上。整個小島轟然一聲,四分五裂,小島四周的海面被拍起巨浪,一下子涌上小島。
朗朗和小貝連忙各施法術,擋住了涌上小島的巨浪,孔明急忙勸道:“主公稍安勿躁,雖然一路輾轉,但總有找到蘇姑娘的一天,主公若是盛怒之下毀去了傳送陣,只怕我們連這一點線索也沒有了。”
姜億康一聽,深吸了一口氣,雙目恢復了平靜,說道:“軍師說的有理,就請軍師快快修復陣法吧。”
孔明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陣法比上一個陣法簡單,只需半日就可修好。”
半日之後,五人踏上新修好的傳送陣,再次被傳送出去,只是所傳送之處依然有一處傳送陣,孔明還要修復之時,小貝突然叫道:“我感覺到了我的射日弓,有向南方飛離的痕跡。”
姜億康說道:“我想宗仕應當沒有用這傳送陣,這傳送陣只是一個幌子,用來誤導我們。看來他就在不遠處,我們現在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