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覺的這一拳,極爲刁鑽,就算是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也極難防範,更不用說姜億康如此大意之下。
爲了一拳,天覺可以說是煞費了苦心,之前雖然節節敗退,但天覺也算是一代梟雄,這一口血的噴出,雖然確實心中憤懣,但是更多的,是爲了矇蔽姜億康而已。
果然,姜億康上當了。那隨意一拳,給了天覺反攻的機會。
這一拳,以天覺力可斷山的力量,又是盡了全力,一旦擊中,姜億康非死即傷。
砰的一聲響,這一拳結結實實在打在了姜億康的小腹之上。天覺的臉上已然揚起了猙獰的笑容,像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可是,就在這笑容剛剛浮上臉頰,還沒有完全舒展開時,天覺就感覺自已的拳頭,如同打在了一潭湖水中一般,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擊中姜億康,而是像被完全化解。
但是同時,天覺就感覺一股大力撞擊到了小腹之上,小腹上一陣巨痛,接着,天覺身子直接被倒砸了出去,如同流星一般,倒飛向了東峰之上。
那東峰之上本站着密密麻麻之人,突然見天覺倒飛過來,砸向了自己,衆人急忙各自騰空,紛紛躲避。
天覺一下子砸在了山體之上,後背深嵌進去,一道道皸裂以天覺爲中心向四周散去,周圍一塊塊碎石從山上脫落,掉入山谷之中,轟轟作響。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明明是天覺砸中了姜億康,爲什麼姜億康卻像沒有事一樣,反而天覺飛了出去呢。
而且天覺已然飛出了擂臺,也就是說,這一局是姜億康贏了。
觀戰的大多數人都疑惑不已,因爲實在是沒有搞明白,姜億康到底是怎麼勝的,但是正是如此,令衆人更是感覺到姜億康的高深莫測。
別人雖然沒看明白,但是祁連山等金丹真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天覺一拳打向姜億康之時,在姜億康的腹部,散出一件法寶的波動。
正是這件法寶,將天覺的拳力化去,並轉嫁到了天覺自己身上。也就是說,天覺的這一拳,是自己打飛了自己。
祁連山不禁心中暗歎,這姜億康身上的法寶層出不窮,看起來,絕不是普通之人。
原來,姜億康早就看出天覺假裝昏迷,實際上是引誘自己上當,姜億康將計就計,提前將無極盾隱在身上。
而天覺的那一拳,只不過是打在了無極盾上,反彈回了天覺自己身上而已。
天覺敗走,姜億康一擡手,天空之中天羅傘黃金鞭縛神索風火扇,倒飛而回,諸寶放出道道霞光,繞着姜億康旋轉數週之後,飛入了姜億康的星芒戒指之中。
在諸寶的環繞之下,姜億康昂然而立,衣襟無風而動,再襯以天覺鑲嵌在山峰之中,數萬弟子目瞪口呆爲背景,看起來,恍如神人一般。
樊朵在擂臺之下,早已看得癡了。
姜億康收了諸寶,就連天羅傘中的數百法寶也一併收了起來,而天空中的冰龍神器鐵錘和樹妖,因爲沒人控制,直接掉落在地上。
此時,早已有人飛身而上,到了山峰中將天覺救了出來,卻發現天覺雖然沒有大礙,因因元氣阻礙,已暫時暈了過去。
不過,此時卻已無人觀注天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姜億康的身上。
姜億康面色依然淡然,走下了擂臺,再次雙目微閉,恍如從來沒有登上過擂臺一般。
祁連山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說道:好精彩的一幕,沒想到我落雲宗弟子之中真是藏龍臥虎啊,好,好,我這個宗主都大開了眼界了。
這一屆的翹楚大賽,如今還剩下最後一輪了,姜億康,你剛剛戰罷,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祁連山笑着向姜億康問道。
姜億康睜開雙目,淡淡說道:不必。
好,最後一輪,就由姜億康對戰樊朵,勝者,我將親賜神器,而且落雲宗的少宗主,我也會優先考慮這個勝者。
一聽到祁連山這麼說,頓時一片譁然。
當初翹楚大賽剛剛開始之時,並沒有提出最後的勝者會優先考慮少宗主的說法,但是現在祁連山竟然親口說出,這豈不是在暗示,他已看好了姜億康,要任命姜億康爲少宗主
至於姜億康與樊朵的決戰,衆人已預料到了結局。
畢竟連天覺都不是姜億康的對手,那樊朵就更加不敵。
再說了,僅憑姜億康的兩件神器,就足可以橫掃整個落雲宗的所有築基弟子。
那麼說,姜億康已然將少宗主抓在了手中。
觀戰人羣之中,葉及林一拍腦袋,早已將腸子悔青了,早知道姜億康是未來的宗主,自己爲什麼白白錯失了與姜億康交好的機會。
葉及林恨不得時光倒流,重新回到藥師峰去保護姜億康,不用說保護姜億康,就是端茶倒水自己都幹。
且不說觀戰人羣中想法各有不同。
此時,新的擂臺已然搭建完成,姜億康再次登上了擂臺。
見姜億康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樊朵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低着頭,跟在了姜億康的後面,也登上了擂臺。
想到一會兒自己就要和姜億康對決,樊朵的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感,不知是什麼滋味。
爲了少宗主之位,爲了神器,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他會不會稍稍讓一讓我呢
不會的,他厲來冷酷,根本對我看不上眼,更不用說讓我了。
唉,我這是怎麼了真的跟他打嗎
我到底該怎麼動手
樊朵低着頭,不敢擡眼看姜億康,心中卻是在不住地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樊朵忽然聽到姜億康說道:我打不過她,這一局算她贏了。
聽到這句話,如同霹靂一般,在樊朵的耳邊炸響,樊朵擡起頭,見姜億康仍然面色冷淡,他說這句話時,看向的是祁連山。
祁連山也沒有想到,姜億康連打也沒打就認輸了,不禁遲疑地問道:億康,你是不是上一局受傷未愈,若是如此,大可明天再戰。
樊朵雖然是祁連山的弟子,但是此時,祁連山卻是明顯地偏愛着姜億康。
哪知,姜億康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受傷,也不用比了,我輸了。
說着,就要走下擂臺。
祁連山連忙勸道:你可要考慮清楚,那神器只賜給第一人。
姜億康點了點頭,說道:當然知道。
說完,姜億康竟然徑直走下了擂臺。
樊朵看着姜億康的背影,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心中默默地問着自己:爲什麼他爲什麼這樣
看着姜億康下了擂臺,看臺上下再一次陷入了譁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姜億康棄戰的原因何在是什麼樣的理由,能讓姜億康抗拒住神器和少宗主的誘惑。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姜億康早就想棄戰了,要不是上兩輪的對手是天覺和修雷鍾,只怕姜億康早就棄權了。
哪個什麼所謂的少宗主,姜億康根本就不屑一顧,不過失了得到神器的機會,姜億康卻是有些遺憾。
不過,既然這件神器是道宗之贈,就算是不要也罷。
祁連山見姜億康下了擂臺,愣了片刻,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這一句有情有義的漢子一出,所有人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樊朵一直看起來有些奇怪,原來兩人早有私情。
這樣一來,姜億康棄戰就完全能說得過去了。
爲了心愛的人,竟然捨棄了神器和少宗主之位,這不是有情有義,又是什麼。
而樊朵聽到了祁連山的話後,臉色一紅,一股暖意涌上了心頭,不由得低下頭去,螓首深埋胸前,心中不住地想着:難道他真的對我有意這麼冷淡也只是表面羞澀
看到樊朵的樣子,衆人更加坐實了祁連山的話。
更有無數女弟子,看向姜億康的目光中更多了無數的火辣和仰慕,看向樊朵的目光中充滿了嫉妒。
祁連山不住地點頭,心中對姜億康更是喜愛,微微一笑,說道:好,好,你既然如此有情有義,我這個宗主就破一次例,我決定,賞賜你和樊朵兩人,一人一件神器。
聽到祁連山的話,東峰之上數萬人皆高呼宗主英明,樊朵也羞澀的低下了頭,一人一件神器,不正是宗主在暗示着什麼嗎
樊朵擡起頭,看了一眼姜億康,卻見姜億康仍然面色冷淡,根本不爲外事所動。
翹楚大賽終於結束了,熱鬧的東峰也恢復了平靜。
但是整個落雲宗上,仍然對這翹楚大賽議論紛紛,雖然樊朵是翹楚大賽的第一人,但是人們議論的焦點卻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姜億康。
這個兩年之前,曾經在落雲宗掀起過一陣狂潮,如今又掀起了一股更大的狂潮之人。
就在翹楚大賽結束的三日之後。
就在落雲宗的西峰之上,一個極爲偏僻山腳下的一座山丘之後,藏着一個人。
這人頭髮散亂,衣冠不整,邋遢之極。
若仔細一看,就見發現,這人竟然就是天覺。
只是此時的天覺,與翹楚大賽前那個意氣風發玉樹臨風的天覺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原來,自翹楚大賽敗給姜億康以來,天覺自暴自棄,不願卻見任何人,已在這山下呆了數日,所以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時,忽聽得山上有兩人說話。聽到有人說話,天覺又向山丘後躲了躲。
不過,山上兩人卻沒有發現天覺,自顧聊着天。
就聽一人說道:師妹,我對你一定會像姜億康師兄對待樊朵那樣好。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接着就聽一個女子說道:真的嗎如果換了是你,你可以不要神器,不要少宗主之位,在擂臺上主動認輸嗎
那男子說道:我當然會,而且我一定會向宗主請求,你讓嫁給我。
那女子呵呵笑着:你真討厭。
到了後面,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幾近竊竊私語,不過卻聽得那女子不斷低聲說道:不要不要在這裡師兄不要嘛
那男子說道:這裡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別怕。
接着,就是脫衣服的窸窣之聲,然後,則是男子粗得的喘息和女子呻吟迷離之聲。
不過,這些聲音聽到天覺的耳朵之中,漸漸化爲姜億康和樊朵在自己面前的畫面。
天覺表情越來越猙獰,眼神越來越凌厲,就見天覺一伸手,手掌之中出現了一顆黑色的丹藥。
天覺一咬牙,將這粒丹藥吞入肚中。
丹藥剛一下肚,就有無數道黑氣從腹中直衝了上來,一股驚天邪意在天覺的身上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