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巧巧慢慢緩過勁兒來，陸麒宣放開她。
“我這個……，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巧巧指了指面前地上的嘔吐物，問。
陸麒宣笑着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味道不好，但絕不會像宣王那樣，沒出息地暈倒。
陸麒宣轉身走到門口，用一個瓶子取了點兒地上的液體。然後擦了擦手，又把瓶子擰緊，放進了口袋裡。
從外向裡打量整間屋子，空空如也。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凳子。
看來，所有東西都應該被警察帶走了。
他想了想，又皺了皺眉，開口對蘇大交代。
“你們想辦法幫小茹請個假，我先帶巧巧回去梳洗一下。稍後去小茹家集合。”
蘇大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看着自己老闆抱住老闆娘，原地消失了。
臉白如紙的巧巧被陸麒宣輕放到了牀上，鞋子早已經扔在不知名的半道兒上。
然後，去倒水，端過來。
扶起巧巧，讓她緩一緩。
“你就是愛逞強，不能聽話一點兒嗎？”陸麒宣憐愛地幫巧巧理了理頭髮，寵溺地開口。
身體卻在下一秒被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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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微微有些顫抖，看得出，有點兒小激動。
“陸麒宣，變成殭屍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痛苦？”
她的聲音暗啞，整個人和平常的活潑狀態很不一樣。
陸麒宣輕撫她的背，笑了笑。
“不痛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話雖這樣說，可巧巧還是感覺到他身體繃緊了一下。那種回憶，應該不願意再被提及了吧？
“你，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絕不能被人害成那樣！”
巧巧拉開兩人的距離，認真看着陸麒宣的眼睛，叮囑道。
陸麒宣笑了，壓抑的氣氛被一下子打碎。他勾了勾脣，眼神堅毅地說。
“還沒有人能把我害成那樣！我所經歷的，不是他們這些妄圖走捷徑的人能夠承受的。”
“什麼意思？”巧巧很不解。
“我本來以爲，一千年了，他們可能找到了更好的方法，可以減少痛苦。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也只不過是‘顧了頭，卻顧不到腳’。”
陸麒宣說得越多，巧巧的疑問越大。還想問，卻被一把拉起來，推進了衛生間。
“一股子屍臭味兒，快去洗洗吧。然後好好睡一覺。我去和蘇大碰碰頭。”
說完，陸麒宣親了親巧巧的額頭，便消失了。
巧巧無奈，轉身進了浴室。
陸麒宣再次來到小茹家的二樓，蘇大已經開着門，等在那裡了。但卻沒有二郎的身影。
“老太太呢？”陸麒宣快步走進房間，同時開口問道。
“沒在，可能出去辦事兒了。”蘇大回答，聲音帶着濃濃的擔憂，“老闆，小茹身體很燙，像是在發燒。”
蘇大有些着急地說。
陸麒宣看了蘇大一眼，淡淡開口。
“對自己客戶感情投入過多，可是不太好啊！”
蘇大楞了一下，很快低垂下眼眉。微不可聞地接口。
“對不起，老闆。是我錯了。只是，小茹她
，和我妹妹很像，還那麼年輕……我……當初我走上這條路，害了她啊……”
陸麒宣走到牀邊，探探小茹的體溫。沉思了良久，纔回頭看蘇大。
“蘇大，如果你沒有這樣和我說，可能我會是另外一種選擇。只是，你我既然有盟約在先。我就必須問問你的意見。”
說着，陸麒宣起身，從小茹的口袋裡拿走了那塊兒壓舌玉。
然後示意蘇大過來看看。
只見小茹的身體迅速出現腐爛的跡象，雖然速度不快，可是已經能看到水泡了。
那清秀甜美的模樣瞬間走形，讓人不能直視……
蘇大驚慌失措，頓時雙腿一軟，跪在了陸麒宣的腳邊。
“老闆，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
陸麒宣很快把那塊兒壓舌玉，重新放回到小茹的身上。原本冒泡的身體才慢慢恢復原樣。
蘇大震驚地看看小茹，再看看陸麒宣，頓時“老淚縱橫”……
陸麒宣拍拍蘇大的肩膀，讓他起來。然後才繼續開口。
“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光明正大，另一條可就是違背倫常了。如果選擇光明正大的，小茹可能還有三個月的壽命。如果是違背倫常，那……”
陸麒宣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也給不出一個十分確切的答案。只不過，時間肯定長於三個月罷了。
他頓了頓，再次說道。
“當然，無論選擇哪一種，過程同樣都是痛苦的……”
說完，看着站起身，愣神兒的蘇大。等着他做決定。
半響，人家也沒有什麼反應……
“其實，我更傾向於第一條路，畢竟這也是她的宿命。你幹這行很久了，道理應該都懂。”
陸麒宣勸說着。
“第二條路，是不是成爲像老闆您這樣的‘人’？”
蘇大突兀地問。
只見他擡起頭，瞪着血紅的眼睛，盯着陸麒宣。看得出，是真的關心小茹。
人生世事無常，往往就是這樣，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轉角會遇到誰？交錯出什麼樣的命運？
只是，陰陽這一行，註定了克兄、克父，克親人，保護不了在意的人。
陸麒宣能感受到蘇大的掙扎，殘忍搖了搖頭。
“她和我不同，我有閻王給的陽壽，所以和常人無疑。可是她，也許不能再肆意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至於其他方面，我也很難說……”
現實確實殘酷，可是目前也只有這兩種辦法了。
蘇大看着陸麒宣，他早就知道老闆不是一般人，也爲他的人品和氣度所折服。
只是，閻王也私下和他說過，對陸麒宣，不能探究，更不能徹底臣服。
如果他今天選擇了第二條路，那往後，兩人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必須生死與共了。
看到蘇大無法抉擇，陸麒宣慢慢踱步到窗口邊，掀起窗簾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天。陽光還好。
“明天可能是她能夠承受的極限了。所以，必須今天晚上行動。”
蘇大終於動了，蠕動了幾下嘴脣。
“能不能把事情真相告訴小茹，讓她自己選擇？”
陸麒宣想搖頭，畢竟這是一種犯規。不過，看看神色糾結的蘇大，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自己當初也有這樣的選擇機會，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蘇大也明白，這種事情，根本不應該找當事人商量。可他就是不能再次看着，妹妹般的小茹認命地走向死亡。
“她再有半個小時，應該能醒過來。決定好了，就打電話給我。今天晚上必須動手……”
看到蘇大面色灰青地點點頭，陸麒宣便離開了。
當巧巧洗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做飯的聲音。
今天正好週三，應該是龍傑。巧巧暗自“欽佩”哥哥們還是很自覺地。
爲了轉換一下陰鬱的心情，她換上了一身兒草綠色的洋裝裙。
就在剛剛洗澡的時候，她決定，出去逛逛街。
快八月十五了，需要購買的東西其實很多。
巧巧來到房間的玻璃缸前，給小彩兒餵了點兒吃的。
幾天沒見，巧巧忽然發現小彩兒似乎長大了不少。原本細小的身體圓潤了。
“我不在，你倒是還長得更好了？”巧巧點了點彩兒盤踞的身子，笑了笑。
小彩兒蠕動着蹭了蹭巧巧的手指，很是親暱。
“看來，等會兒要給你買個大點兒的缸了……”巧巧輕聲說。
小彩兒衝巧巧點點頭，那意思是，那就麻利兒着，快快吧！
重新放好玻璃鋼的蓋子，巧巧便走出了臥室門。
果然是龍傑在做飯，風宇在沙發上看書。
兩個男人看到巧巧出來，都開心地說話。
“巧巧，快來坐下，我燉了你最愛吃的豆腐湯，放了很多肉的。”龍傑圍着圍裙，手拿湯勺。
巧巧想說，餵豬嗎？還好多肉？
“巧巧，我昨天又放了點兒師傅的血，給你畫了好多符。快來，看看。”風宇放下書，站起身來。
巧巧還是對符更感興趣，便進了風宇的房間。
房間裡多了一張大桌子，上面放着黃色的符紙，還有碗，和毛筆。
寫好的一打符紙就壓在桌子一角。
巧巧禁不住惡寒，這也寫太多了吧？得放了多少師傅血啊？
“你什麼時候買了桌子？我怎麼不知道？”巧巧走過去，摸了摸，還是上好的楠木。
“跟大師兄要的。昨天說了，今天就送來了。專門給你寫符用的，嘻嘻……”風宇笑得很無良。
巧巧無言，這不是打着她的名號，搜刮大師兄的寶貝嗎？
她翻看了幾下那摞黃符，突然問道。
“宇哥哥，爲什麼畫符要用師傅的血？”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很久了，只是，風宇一直沒回來過，師傅又不願意透露，便擱在了肚子裡。
“一般畫符，添點兒親人的血，力量會更強。相當於加持了親近之人的願念。”
說着，他走到桌邊，端起那碗摻了血和酒的硃砂，給巧巧看。
巧巧湊上去聞了聞，一股烈腥味道，確實很刺激。
“可我和師傅又沒有血緣關係？”巧巧用手忽扇了兩下，拍散了鼻息間濃重的氣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