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你怎麼還要嫁人?”小傢伙緊緊偎在殷漓的身邊,擡起頭,詫異的問道。
很配合,不得不說小傢伙真的很機智,殷漓眼睛一紅,低下頭用臉蹭了蹭他的臉,吸了吸鼻子,“孃親也不想,他們都是野蠻人!當年他們也是這樣綁着孃親!”
說到這個,她就想起婆婆,婆婆怎麼可能會死?如果婆婆真的是半年前死的,那一個月前給她打電話的又是誰?
她擡起頭,厲聲問道,“你怎麼有我電話?”
婆婆都死了半年了,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號碼?他們都是婆婆死了幾天才進婆婆家的。
“我……前幾天我們進去拿的,剛好看到手機放在桌子上!”殷漓的眸光很冷,雲嬸幾乎不敢和她對視,只能心虛的轉過頭。
放在桌子上?殷漓眼底閃過疑惑,那又是誰給她打的電話?
“說也奇怪,大祭司都死了半年,手機居然還有電……”雲嬸一說起這個,她莫名打了個寒戰,她當時拿起那個電話都覺得渾身發冷,只敢匆忙的記住了一個號碼,立馬離開!
“我想去婆婆屋子看看!”殷漓聲音柔和了下來,不再像剛纔那樣冷硬。
“那兩天下大雨,屋子垮了!”雲嬸忽然扭頭看着她,這話她沒有說謊。
殷漓沉默了,坐在板車上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氣氛有些壓抑,雲嬸原本跟殷漓和小逸都坐在板車上,在殷漓低下頭去時,她開始渾身冒冷汗,牙齒哆嗦,她一個擡頭,看到小傢伙猩紅的眼珠,發白的臉時,嚇得連忙從車上跳了下來,媽呀,她忘記了這個小傢伙是殭屍!
兩人被帶進了村長家裡,村長家裡人很多,很是熱鬧,張燈結綵,屋外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似乎真的要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般,屋內更是熱鬧喧譁。
板車被拉入了院子,身後的大門被吱呀一聲關上了,殷漓和小逸被困住的雙手也被解開,小傢伙揉了揉被綁痛的手,眼底閃過嗜血的殺意,要不是他現在全身無力,他肯定會咬死這裡所有的人!
殷漓跳下板車,伸手一把抱住小逸,冷着臉,朝屋內走去。
剛走進屋內,剛剛還喧譁的客廳,瞬間靜了下來,殷漓渾身散着冷意,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她目光冷冷掃過衆人,衆人身子一僵,誰也不敢亂動,唯恐殷漓把怒火發在自己的身上。
在知道這個殷漓居然就是當年的災星時,衆人的眼底對她只有俱意,唯恐她把那些不好的帶到自己的身上,尤其是現在她的手裡還抱着一個小殭屍,誰也不敢上前。
“那個……漓子……房間在這裡……”雲嬸笑容僵在臉上,她指着那邊門上貼着大喜字的房門口,“你暫時在那裡面坐着,馬上有神婆去幫你化妝。”
殷漓勾起嘴角,抱着小逸朝那邊走去,原本在客廳來往的村民,在看到殷漓慢慢走過來,連忙避開。
誰也沒想到當年的災星如今的氣勢這麼大,哪怕是入死,都無畏無懼。
殷漓進了房,把小傢伙放在牀上,屋內紅彤彤的一片,冷冷的紅色刺着她的眼睛生疼,坐在他身邊發呆,比起剛纔的氣勢十足,現在的殷漓彷彿泄氣了般,無力的靠在牀頭,婆婆半年前死了,她始終想不明白那個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居然還叫她不要回來!
“孃親!你真的要做新娘子麼?你不要爹爹了?”看着滿屋子的喜氣,小逸心底有些難受,他孃親不會準備嫁人不要他了吧?
“怎麼可能?”殷漓臉上浮現不來一絲的笑容,如果嫁給不存在的河伯,也算是嫁人,那送死又算是什麼?
“孃親,他們不是說,要把你嫁了麼?可是拉着我幹嘛?”小傢伙眼底閃過詫異,嫁孃親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讓你換個爹爹!”殷漓嘆了口氣,看着小逸不解的目光忽然間笑了,也好,他不知道那是死也好,等下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讓小傢伙逃。
至於說讓他找到軒轅澈救自己,殷漓幾乎沒有抱有任何的希望,軒轅澈幾天都沒有出現,肯定重傷未愈。
“不要!孃親,我們別嫁好不好?我們去找爹爹!讓爹爹打死這些壞人!”小傢伙一把抱住殷漓的胳膊,可憐兮兮,他不要孃親嫁人,他也不要新爹爹。
“好!”殷漓輕輕點頭,湊近他耳邊道,“等下要是孃親讓你跑了,我們就和早上說的那樣,你跑!我拖時間,你一定要找到你爹爹來救我好不好?”
“好!孃親可以不跟壞人結婚,等小逸找到爹爹嗎?”小傢伙湊近殷漓的耳畔,學着她壓低聲音。
“嗯!我答應你,只要你聽話!”殷漓輕輕點頭,能活着,她肯定會爭取,她她會盡力說話算話!
“神婆來了!”兩人的話剛落音,門外一聲呦呵聲,聲音裡透着濃濃的喜意,彷彿今天真的是個嫁人的好日子般。
小逸臉色一變,眼底有些不高興,撅起小嘴,往牀上一躺。
“來來!新娘子在這裡!”雲嬸興沖沖的走了進來,在看到殷漓冰冷的臉時,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尷尬的轉過頭,“神婆!快點!時間不多了,等下大祭司發火了!”
“怕啥!那是你兒子!”被叫做神婆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身材很是魁梧,皮膚黝黑,如果不是一條粗大的馬尾巴,估計,誰也不會認爲她就是個女人。
雲嬸兒子是大祭司?殷漓看了眼雲嬸,大家居然都知道?那大祭司和穆林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記得當年的大祭司根本不是雲嬸的兒子,似乎是另外一戶人家的孩子,大祭司什麼時候變成了穆林?
“別瞎胡說!”雲嬸偷偷看了眼殷漓,臉上卻是升起了自豪,彷彿有些洋洋得意。
“大嬸!你兒子,你居然要低三下四的喊大祭司?”小逸詫異的問道,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內傳來,甚至傳了出去。
雲嬸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面上勉強掛起笑容,“你懂什麼,對於我們村來說,大祭司就最大的,誰都要尊敬,哪怕是兒
子!”
雲嬸的話解釋的有些勉強,她尷尬的看了眼一旁一聲不吭的神婆推了推她,“神婆,快點!別耽擱了!”
神婆年紀和雲嬸相差不大,她回過神,連忙把揹着的箱子放在桌子上,快速打開,熟練的從裡面拿出幾個東西。
她粗魯的擡起殷漓的下巴,讓她仰着,手裡的雪白的小盒子打開,撲鼻的腥味撲面而來,殷漓只覺得有些想作嘔,她眉頭輕皺,冷冷撇了眼,“這是什麼?”
“石膏粉加硃砂!”神婆聲音有些沙啞,滿是麻子的大臉忽然湊近殷漓,臃腫的單眼皮眨了眨,“嗯,皮膚不錯,應該容易上妝!”
殷漓心頭一跳,被她突然出現的臉嚇一跳,此刻的她才發現神婆醜的嚇人,肥腫的嘴脣,像兩根肥腸掛在臉上,露出發黃的牙齒,朝她一笑,一股臭味的口氣撲面而來。
殷漓眉頭一皺,屏住呼吸,只是神婆似乎在打量着她,久久不動手,在殷漓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一道冰冷按在了臉上,冷的讓殷漓幾乎跳起來破口大罵。
她眉心跳了跳,努力壓下心底的不悅,任由着對方在自己的臉上折騰,被折騰的不只是只有她,還有小逸,他被兩個村婦推來推去。
等殷漓脖子痠痛,神婆終於畫好了,收拾轉身忙着收拾着東西,殷漓晃了晃脖子,掃了眼身邊的小傢伙,隨即驚訝的捂住嘴,天哪!
小傢伙居然也被畫的臉上發白,猩紅的嘴脣,怎麼看怎麼詭異,他身上已經被穿上了紅色的褂子。
她嘴角一抽,這羣人真的打算把小逸做陪嫁啊?
她愣神的片刻,一件厚重的紅大褂,已經披在了她的肩頭,一隻手粗魯的抓住她的手往袖子口塞去,力氣大到嚇人。
殷漓只覺得骨頭被捏碎了般,她眉頭輕皺,朝胳膊那邊幫她穿衣服的看了過去,隨即一愣。
是穆珠,她帶着黑色的帽子,低着頭,眸子朝她眨了眨,見沒人注意這邊,她壓低聲音湊近道,“殷漓姐姐!等下我救你們!”
“你?”殷漓微微一愣,有些不信,她拿什麼救她?她壓低聲音,“不怪你,我們沒事!你快走吧!別讓發現了!”
“姐姐!”穆珠眼底有些焦急,殷漓不答應,她等下想救人就沒那麼容易!
“你有心就可以了!”殷漓忽然不想牽連她了,她能有心救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姐姐!”穆珠腳一頓,手裡的衣角被她緊緊抓着,有些打皺。
“那個誰!戴帽子的那個!快點穿衣服!快點!”雲嬸的聲音傳來。
殷漓看了眼她,隨即點頭,“好!你穿衣服吧!”
她能救出小傢伙,她就心滿意足了。
穆珠心頭一喜,連忙快速幫忙穿好衣服,轉身時,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的手,轉身快速離去。
穿好衣服就是梳頭了,梳頭的又是神婆,她朝着殷漓扭着肥壯的腰肢而來,滿臉的笑容,彷彿此時嫁人的就是她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