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下。
陳志凡眼神平靜,望着滿臉淚痕地黃毛混混柴慶。
柴慶蠕動着嘴脣:“陳警官,你說,我還能做個好人嗎?”
陳志凡轉身,望着對面街上的行人:“世上人行行色色,就看你到底選擇當什麼樣的人。”
“我能做的是:對於你身上的毒癮,可以徹底除掉。”
柴慶喜出望外。他對於陳志凡的話深信不疑!畢竟以往每次毒癮發作熬關的時候,往往痛不欲生,哪裡有過像今天這麼順利過。
想到這兒,柴慶鼓起勇氣:“我吸毒成癮3年,早晚是死,可我不想死啊!爲了我弟弟,爲了我自己。陳警官,你讓我怎麼做,我都答應。”
陳志凡抱臂而立:“說說你都知道什麼?”
柴慶:“對付你的人是楊老大,我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小馬仔。半個月前,西區龍湖溝、你撞破了楊老大的交易、然後被滅口,而我就是負責去亂墳崗埋你的那個人。”
陳志凡不動聲色。
柴慶臉色凝重,很忌憚道:“陳警官,楊老大明面上是做日化的商人,壟斷着像什麼歐萊雅、雅詩蘭黛、海飛絲等一些品牌,可暗地裡卻是z城地下秩序真正掌控者。”
“十幾年來,楊老大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卻是到今天都不倒,因爲他手眼通天!”
“別說是咱們省會z城,就是真個y省的下家買家和上家供貨商,都要依仗楊老大吃飯。”
陳志凡點點頭:“那他現在的‘生意’都誰幫他在做?”
柴慶:“楊老大最信任的人是他乾兒子邱壑,所以楊老大走貨、交易的事兒都是丘壑在幹,平日裡別說楊老大不可能親自出面,就連我這跟了他7年的馬仔,都很難見一面。”
陳志凡:“也就是說楊老大對外的話事人是邱壑?”
混混柴慶:“是啊,是邱壑。也就是因爲邱壑的存在,讓楊老大徹底躲在幕後操縱。”
要想一舉殲滅楊老大,那麼就要逼這條老狐狸跳出來!!!
錘殺之仇豈能不報!陳志凡攥緊了手心:“那好辦,除掉邱壑,我倒要看看楊老大還坐不坐得住?!”
柴慶:“啊?除掉邱壑啊?陳哥,邱壑手底下有十幾號過命交情的兄弟,而且他本人很能打,不光是他販毒能賺很多錢,要知道他經營着花都國際洗浴中心,可是z城日進斗金的娛樂城啊!”
“就因爲他不是缺錢的主,所以,手下養的娛樂城光內保就有百十號。”
陳志凡神色漠然:“這不是你關心的事兒,給我盯着楊老大,然後等我消息。”
“對了,我幫你用屍氣壓制住毒癮,而不是彌消掉了毒癮。如果一週之後,沒有替換到新的屍氣,毒癮就更烈,等於兩次劑量毒癮一齊發作,你會沒命的。”
柴慶誠惶誠恐,態度恭敬:“我記住了,陳哥。柴慶這條命就是你的,絕不敢有反心。”
……
第二天下午3點多,花都國際洗浴中心!
陳志凡穿着件藍色t恤站定在大廳門口,旁邊則是一臉哭喪的混混柴慶,怎麼看倆人都不是來這兒瀟灑的主兒。
柴慶斜着眼、壯着膽子:“陳哥,邱壑是沒見過你。不過你確定咱們就這樣去他地盤上逛蕩?”
之所以柴慶這樣問,是因爲柴慶原以爲陳志凡會帶着一大票便衣,只等摔杯爲號,來個擒賊先擒王!結果,到了地方,發現只有陳志凡一個人,這不明擺着送死嗎?
陳志凡皺了皺眉:“咱們是去消費的,你怕什麼?”
柴慶乾笑兩聲,狠狠心:“丫的,我豁出去了!”
……
因爲柴慶的關係,所以陳志凡被徑直帶到了酒店地下室的私人會所。
會所裡,荷官林立,人聲噪雜,各種飲料菸酒免費!國際上的百家樂、24點、********,以及在z城流行的推餅、炸金花,各種玩法應有盡有!儼然給人以澳門葡京大賭場的錯愕感!
柴慶給陳志凡遞了一根菸、介紹道:“這是邱壑大本營,只有鑽卡以上會員纔有資格入內,怎麼賭都行!”然後,指了指走廊盡頭:“那裡面賭的大,基本上能入內上桌的,都是z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偶爾邱壑也會上桌。”
陳志凡:“邱壑這種開賭場的人也好賭嗎?”
柴慶點點頭:“當然了,邱壑也缺錢!畢竟只接手楊老大的生意,卻沒接手真正走貨的利潤,一個花都國際洗浴中心,不夠他手底下養百十號人吃飯的。”
陳志凡又問:“這麼大的賭場,就沒人查?”
柴慶左右張望,以一副大驚小怪的口吻、壓低聲道:“陳哥,你也是體制內的,怎麼,邱壑上面有人,你不知道啊?”
陳志凡點點頭,指了指天上,邪魅一笑:“我上面也有人,今早上還特意交代過了。”
……
說到賭,柴慶這位14歲就欠下高利貸的混混忍不住手癢,到吧檯換了3000塊錢籌碼,便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陳志凡心裡有些不悅。
卻是,柴慶將這3000塊的籌碼捧給了陳志凡:“陳哥,在這兒玩會兒,玩一會兒邱壑可能過來。乾站着不下注,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陳志凡認真地點點頭,從一堆籌碼裡面取了枚50塊面額的:“好。”
面對剩下的2950塊的籌碼,柴慶哭笑不得:“陳哥,你是沒玩過牌吧!在這大廳裡,隨便一張桌子上的客人都是輸贏好幾萬。我是真缺錢,不然就兌個三萬五萬的,讓你坐桌嗨一把了。”
陳志凡雙指夾住那枚50塊籌碼,淡然:“這個就足夠!剩下的,你自己玩吧。”
說話間,一位拖着沙灘鞋、穿着花褲衩,卻是抽着雪茄的年輕人,人還沒到,卻是陰陽怪調:“哎呦,我說狗子,怎麼來我這兒玩了?”
柴狗柴慶冷冷地瞥了年輕人一眼:“怎麼,做生意的不歡迎我來玩嗎?您邱老闆家大業大,瞧不起一個大哥手下吃飯的弟兄?”
邱壑聳了聳肩、撣了撣菸灰,而他旁邊立馬就有跟班、把舉過頭頂的菸灰缸遞上!
邱壑慢條斯理,一副極其不買賬地口吻:“別給我扣高帽子!也別拿我乾爹來威脅我!”
“來我場子玩兒可以,不過記得今天把前倆月在我這兒欠下的30萬還上!不然,我取你一條腿!”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就是告到乾爹那,乾爹也不會護你!”
混混柴狗咬牙切齒:“上次你耍詐!也怪我昏了頭!也是最後知道,那阿文是你手下千王!”
邱壑冷哼一聲:“哼,別跟我扯那麼多沒用的,你這個廢物!”當邱壑看到柴狗旁邊的陳志凡,頓時來了興致:“喲,我們狗哥新收了小弟啊!”
“混那條街的啊?跟你狗哥吃得上熱騰騰的狗糧嗎?哈哈!”
陳志凡不生氣,反而樂呵呵地陪着笑,完全是一副道上新人見大哥的模樣。卻是柴慶怒道:“邱壑,你別欺人太甚!有你後悔的時候!”
邱壑完全不在意癮君子毫無威脅的“威脅”,徑直往走廊盡頭的包間走去:“祝你們贏得開心,贏得漂亮,最好能保住半條腿!”
陳志凡望着邱壑遠去,邪魅一笑:“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