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明亮的別墅前院裡,一片靜寂。一干忍者,以及三兩閒雜人等,好似一尊尊雕像般站着一動不動。
五芒星陣的五個節點位置上,五名實力強大的上忍,先是頭髮迅速變成了雪白一片,然後臉上皮膚好似脫了水的橘子皮似的,皺得嚇人。到了最後,五人更是發展到頭髮脫落,嘴裡牙齒也跟着掉光,原本挺直的腰桿,也在夜風的吹拂下,迅速彎曲萎縮了下去。
“哥誒,他們這是……這是……”眼睜睜看着五個人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就老得快喘斷了氣,被嚇慘了的藤田秀吉緊緊抓着哥哥的胳膊以尋求安慰。
“沒事,你不用怕。”藤田貴吉拍了拍弟弟的手,微笑着解釋道,“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大陣在抽光了他們體內的能量後,就開始通過抽取他們的生命力,或者說是壽命,來維持血門的運轉。很明顯,他們就快要沒命了。”
不顧一旁細川佑衛臉上露出一副快要吃人的表情,他繼續笑着說道:“大陣沒有了生命力可供抽取,肯定也就會關上,那樣的話,剛纔那個跑進去的華夏人,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前你在宴會上遭受的屈辱之仇,也間接算是報了吧。”
“哼,便宜那個該死的傢伙了!”藤田秀吉伸手摸着自己的臉,輕哼了一句。
老得就跟一百歲沒差多少的大德川,張着他那張乾癟的嘴顫顫巍巍、斷斷續續的乞求道:“細川……次郎……救我……”
細川佑衛慢慢將眼睛閉了起來,渾身微微抖動地凝聲說道:“大德川君,你們的死是有價值的!真正的落英神劍已經降世,我細川家將持之霸臨甲賀總部,首領之位,將永遠屬於我細川一家。到時候,諸位的榮光,將盡歸你們的家人享有。諸君,一路走好!”
一股悲涼的氣息,悄然浮現夜空下的院子裡。一干忍者紛紛眼裡含着熱淚,轟然彎下了腰:“諸位大人,一路走好!”
“走你妹啊!還上忍呢,才堅持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隨着一道語帶十分不滿意的年輕嗓音的響起,院子裡那滿是悲涼的氣氛,瞬間消散一空。
“混蛋!是……”本是一副要吃人模樣的細川佑衛,在找到說話的人之後,他怔得愣是連話都忘記說了。
“是什麼?是你大……呸!當他大爺豈不是我祖宗都得從墳墓裡氣得跳出來!”單手抓着一團保齡球大的赤紅色煙霧,陳志凡從血門裡鑽出了上半身,本想口頭上佔點便宜的,忽然發現這便宜佔不得,於是又趕緊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你……你怎麼……又出來了?”看着那張年輕清秀的臉,細川佑衛只覺今晚上自己受到的驚嚇,這輩子都不曾經歷過。
尼瑪門都要關了,我能不出來麼。陳志凡斜睨了他一眼,一個聳身,就從血門裡飛躍了出來。站在地上,回首望着紅色大門緩緩合上,然後無聲遁入了虛空,某青年惋惜的砸吧了一下嘴。
可惜時間太短,剛剛纔發現那些赤紅色煙霧的妙用,這維持紅色大門的能量就乾涸了。暫時還沒搞清楚紅色大門具體是如何運轉的情況下,他只能抓緊時間硬是在鬼撲滿的嘴裡搶下了一團赤紅色煙霧後,飛身返回了世俗界。
倒是便宜了鬼撲滿那傢伙,硬是吸空了方圓數公里範圍內的赤紅色煙霧。
隨着紅色大門的消失,以大德川爲首的五名上忍,像是一截截乾枯的木頭般,逐一倒在了地上。而隨着他們的倒地,五芒星陣很快崩潰,無數的紅色煙霧,好似舞臺上的乾冰霧般,飛快向四方蔓延了開去。
陳志凡念頭一動,喚出了一個勁兒打飽嗝的鬼撲滿,拍了一下它的肚子後,以大鄉武夫爲首的幾個人,就一臉懵逼的憑空出現了。
“我就說他們沒事的吧,哼,你還不信!”小傢伙先是氣哼哼的叫了兩聲,然後摸着那圓滾滾的肚子兩眼眯瞪:“哎呀,今兒這頓吃的好飽,快讓我進去,我要睏覺!”
看着鬼撲滿那醜裡帶了點萌的憊懶樣,陳志凡是又好氣又好笑,擺了一下頭後,還是把它給收進了丹田虛空裡。
夜風吹拂下,濃郁的紅色煙霧很快就消散了一空。“嘭”的一聲,原本飄在半空的那柄紅色巨大長劍,隨着煙霧的消散,而掉落在了地上,砸出了老大的一個坑。
再顧不上去看大德川五人是不是完全沒了一口氣,細川佑衛眼裡紅芒爆閃的躍身朝神劍衝了過去。一旁藤田貴吉反應也是不慢,眼底閃過了一片網狀黑芒後,化作一團勁風就朝神劍落地的位置飄去。
這兩人的動作都飛快,幾眨眼的功夫,就越過了近十米的距離。可他倆再快,也快不過那巨劍幾乎就砸在了自己腳後跟的陳志凡。
“幸好我知道你砸不着我。”矮身一把抄起重量明顯不輕的巨大長劍,某青年嘴裡還沒好氣地咕噥了一句。
劍一入手,一縷鋒銳之氣就透過手掌徑直往體內深處鑽去。
“在我手裡還敢扎刺?信不信立馬融了你!”雖發出了一聲冷斥,陳志凡卻任由那絲鋒銳之氣一路來到了肩膀位置。銳氣還沒來得及轉彎,就一頭碰到了迎面而來的一絲精純屍氣。
屍氣至陰,瞬間化作一團寒霧將那縷銳氣吞噬,然後一路徑直往下,穿過穴竅呼的一下就滲進了赤劍之內。
屍氣一入赤劍,它就“嗡”的一下發出了一聲求饒似的顫鳴,某青年一臉的鄙視:“欺軟怕硬的傢伙。”
“混蛋!快把神劍給我!”細川佑衛一聲怒吼,手上長刀寒芒閃爍。藤田貴吉也是一臉陰沉的說道:“小泉先生是吧,還請你將神劍交出來。要不然的話,你身邊那幾位,我不能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威脅我?”陳志凡撩眉,“就靠樓上趴着的那個狙擊手?”藤田貴吉眼裡黑芒一閃:“不信?那我們就試試。”說罷,單手往下揮了揮。
大鄉衛門嚇慘了。剛纔藤田貴吉一指就是一條命的冷酷表現,他現在想來都還兩股戰戰。
狙擊手耶,殺人於無形之中,而現在,說不定自己腦袋就被一杆狙擊槍給瞄準了。可是他閉上眼睛感覺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了,都沒有聽到那道恐怖的聲音,詫異之下,復又睜開了眼。
視線及處,大鄉衛門就看到藤田貴吉那傢伙黑着臉不住地揮舞着自己的手,耳朵裡,聽到那個神秘的華夏人語帶幾分打趣的聲音說道:“別揮了,你就是把手甩斷,也不會有狙擊手再聽你命令的。”
聽着這話,一種死裡逃生的喜悅之情,瞬間爬上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