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陳志凡鼓掌輕笑低語:“說得好!像那樣倚老賣老的傢伙,就必須得不給他好臉色看纔對。”
“吱吱?”
在他腳下的四隻大黑老鼠中,體型最大,靈性也最足的大黑,仰頭髮出了兩聲帶有幾分疑惑味道的尖叫聲。
某青年低頭看了它一眼,笑了一笑後,驀地神情微動,迅而將視線投在了不遠處那原先茂密灌木叢所在的深坑裡。
過了片刻後,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鬼撲滿,卻抱着一塊比它體型還要大上好幾倍的灰褐色東西,看着有點吃力的從深坑裡飛了出來。
剛一飛離地面,小傢伙就哼哧哼哧的斷斷續續叫道:“主······主人!快看,我······我找到了一個好······好東西!”
好東西?
眸子裡灰芒一閃的陳志凡,伸出右手對準了鬼撲滿,運勁一吸,就隔空將它連同那個散發出一絲絲微弱不明氣息的灰褐色東西給攝取了過來。
“這是什麼?一塊木頭?又或者,是一截樹根?”打量着眼前這塊呈不規則形狀的灰褐色東西,一邊嘴裡輕聲嘟囔着,他一邊祭出一點靈念投入到了其中。
下一秒,某青年突覺眼前一陣恍惚。神海虛空裡,驀地閃現出了一道叉狀的微小雷霆閃電。
眨了眨眼,他輕吸了一口林間涼涼的空氣,然後眉心一片紫金光芒閃爍中,忽然“看”到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下,一棵高達百米的巨型大樹,傲然挺立在平原大地上。
烏雲涌動中,天上驟地雷聲隆隆。
沒過一會兒,狂風開始呼嘯,緊接着一道道明亮閃電,貫通天地,撕裂夜空。轟然雷聲裡,百米大樹如同一尊暗綠色的巨人般,昂然直面煌煌天威。
嘩嘩的樹枝擺動中,一道數千米的熾亮閃電,照亮了天地的同時,赫然直刺百米大樹而去。
剎那後,就聽得“咔嚓”一聲巨響,百米大樹的樹冠層上,倏地就出現了一大蓬輕煙。
而隨着一連串噼裡啪啦的響聲,它身上近三分之一的樹枝,在閃電的轟擊下,霍然朝着地上掉落了下去。
嗚嗚的狂風在天地間瘋狂的刮拂着,天上烏雲滾滾,雷鳴陣陣。
瞬息之間,天地又是一陣透亮。卻是一連串閃電如同天神手上的長鞭般,咔嚓炸響着,肆意撕裂了夜空。
突然,一道粗壯的銀白閃電,一頭起於滾滾烏雲當中,另一頭直直劈向了地上的百米大樹。
伴隨着一聲轟然巨響,在閃電那龐大的力量轟擊下,百米大樹從中間斷爲了兩截。狂風吹刮下,龐大的樹冠層一邊燃燒着,一邊緩緩朝着地面墜落而下。
接連兩道閃電的肆虐下,原本高達百米的大樹,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了一截大概有四五十米高的樹幹。
天上依舊烏雲滾滾,狂風依舊嗚咽鬼嚎。
地面上,猛烈燃燒着的樹冠層,散發出了大量的輕灰色煙霧,然後在狂風的吹刮下,迅速消散一空。
下一秒,天地之間驟地又是一亮。
電閃雷鳴中,一道細長的叉狀閃電,嗤啦一聲劃破天空,異常精準的直接劈在了直徑有好幾米的高大殘留樹幹頂端。
“嘭”的一聲悶響過後,近五十米高的粗大樹幹如同被百斤炸藥從內部爆炸了般,霍然憑空炸裂成了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碎塊。
輕煙飄散中,原本高達百米的大樹,在經受了接連三道閃電的凌虐後,就只剩下了緊貼着地面、高不過半米的一截大樹樁子。
過了許久後,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之前肆虐夜空的電閃雷鳴,也頃刻間退散了一空。
如是雲起雲滅、日升月落、生命輪迴之下,曾經只有百米大樹傲然挺立的平原大地上,一棵棵小樹苗在大地的滋養下,開始迅速茁壯生長了起來。
而之前百米大樹生長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截腐朽大樹樁的土地周圍,同樣長出了一棵棵綠油油的小樹苗來。
想必平原大地上其他區域的樹苗,生長在大樹樁周圍的小樹苗,在吸收了百米大樹殘軀燃燒過後產生的養料後,明顯要長得更高,生機也更爲旺盛幾分。
時光不斷流轉之下,曾經的平原大地,已經被一片片高大、茂密的大樹所徹底覆蓋。
曾經百米大樹所在的位置,更是長滿了一棵棵比之周圍大樹還要更顯高大的茂密樹林。
又是一番夏盛冬藏後,百米大樹殘留的腐朽大樹樁,似乎也在濃郁生機的催養下,重新長出了一圈圈細小的嫩芽。
可惜的是,在那依託腐朽樹樁生長的一圈嫩芽周圍,已經長滿了無數高達十數米的大樹。
吸收不到足夠的陽光,那些嫩芽們就只能盡力往四周生長。
天長日久之下,本該生長成爲參天大樹的嫩芽們,卻長成了一叢高不過一兩米的矮小灌木。
如此又是一段歲月過後,這片長滿了大樹的茂密樹林裡,出現了人類的足跡。
砍樹、修路、建房子,短短几個春秋,一片片高大茂密的樹林,就足足少了一半還有餘······
“主人?主人!你怎麼啦?!”
正當陳志凡沉浸於一片片充滿了生機的樹林,在人類的油鋸之下,轉眼就轟然倒地的莫名悲傷裡時,忽然耳邊響起了一道稍顯幾分熟悉的呼喚聲。
主人?
眨巴了一下眼睛後,他突覺眉心一熱,腦海深處的某一個玄密空間裡,更是爆發出了無數紫金光芒的耀眼光華來。
身心驟然一顫後,陳志凡猛地從某種意境裡清醒了過來。
看着飄在自己面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鬼撲滿,他輕吐出一口濁氣的同時,臉上浮現出一抹駭然的低頭看向了手裡拿着的那塊灰褐色東西。
甩動着自己那又細又長的蠍子尾巴,小傢伙眨巴着綠豆大的小眼睛,嘟着嘴問道:“主人,你剛纔是怎麼了?人家都叫你好幾遍了,你怎麼都不迴應人家啦!”
“沒事,小東西,我剛纔是在想事情。”微笑着迴應了鬼撲滿一聲後,某青年微眯雙眼在,再次將注視的目光投在了手上的東西上。
眼角閃過一抹陰沉的他,眼裡一抹灰芒一晃即隱:該死的,差一點就着了道!不!如果不是鬼撲滿察覺不對而出聲的話,恐怕自己會一直沉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