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的天空,十餘架大小型號的直升機羣,在衆山之巔嗡然飛過。
居中的一架直升機裡,大鄉武夫收回注視機艙外的目光,轉而看着秋山原頷首說道:“不管來不來得及,我們都必須跟隨主人的腳步。”
隨着身上一股森然如獄的氣息閃過,他眼裡滾動着陣陣橙光的挺直了胸膛:“一定要謹記,我們就是主人手上的那把刀,刀鋒所向,至少在扶桑,任何敵人都將被我們所斬滅!”
眼裡烏光爆閃的秋山原和藤田直樹,嗨然垂首應道:“是,主人,我們都是大人手上最鋒利的那把刀!”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握着刀把的那個人,已經好似一團輕煙般輕輕落在了羣山環抱之間的那個山谷口前。
剛一落足在一片長滿了暗綠色齊腳踝深的草地上,陳志凡就將一點靈念投進了山谷裡。
幾個呼吸過後,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然後身形一晃,乾脆直接朝着山谷深處飄了進去。
在剛纔的那番探知裡,佔地面積幾有十個足球場大小的山谷佈局,已經十分清楚的呈現在了腦海裡。
可是讓陳志凡頗感幾分失望的是,雖然山谷面積頗大,但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卻只有區區不過十人而已。
其中年紀大概在七八十歲之間的老人有四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有五個,剩下最後的一個,是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這樣的一個組合,說是一大家子,但明顯性別構成不對。唯一的一個緣由就是,這是一個某組織或者是勢力隱居在深山裡的定居點。
而這個組織,或者是勢力,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他此次尋找的目標:甲賀忍者集團。
當然了,是與不是,問過就知道了。
呼吸之間,就深入山谷十數米的某青年,暗自在心裡嘀咕了一聲後,忽然一個停頓,站在了一棵成人腰粗、樹皮褐色的闊葉喬木下。
環顧了眼前一番林木蔭蔭、草綠花香的野外盛景,他終究是想起自己是一個外來人,不管這裡是不是甲賀那些忍者的其中一個據點,做人的基本禮貌,還是要稍微遵循以下的。
於是,在沉吟了片刻後,陳志凡輕吸了一口山谷裡清新的空氣,然後拔地而起,頃刻間就站到了身前的那棵高大的闊葉喬木樹冠上。
站在一叉只有成人拇指粗的樹枝上,他單手扶着喬木的樹尖尖,然後對着山谷中心一片掩映在茂密樹林裡的木屋羣提氣清喝道:“有人沒有?沒有的話,就吱一聲。”
喝聲如雷,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在山谷裡肆意震盪了開來,然後在碰到山谷周圍的山體上後,又迅速產生回波,反向傳遞了過來。
霎時間,原本幽幽山谷裡到處都是充滿了安靜和祥和的氣氛,卻立馬被那陣陣迴音所徹底打破。
滾滾清音肆虐下,山谷上空驟然騰起了無數驚惶尖叫的各類雀鳥。
伴隨着一連串或清脆、或尖銳、或悠揚的鳴叫聲,顏色各異的鳥雀們紛紛撲扇着翅膀,朝着山谷外的山上四奔而去。
過了沒一會兒,目送着一隻紅嘴白羽短尾的小鳥,啾啾脆聲叫着,從自己身旁不遠的天空一飛而過,然後轉眼之間,就飛出了山谷的陳志凡,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喲,速度不慢嘛。”身體好似一點重量都沒有般筆直站立在高高樹頂的他,眼裡倏地灰芒一閃的輕聲自語了一句。
少頃,在靈唸的感知之下,某青年“看”到,從山谷中心的那一片木屋當中的其中一棟小木屋裡,忽然憑空飈射出一道如同怒射而出的箭矢般的身影。
僅僅是不過二十秒鐘的時間,這道身影就非常快速的穿過層層樹林,躍過數百米的直線距離,如同一頭山野之中的幽靈豹般,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闊葉喬木樹下。
喬木樹梢,陳志凡眼裡倏地閃過了一道清亮光澤。
站在樹下陰影裡的那個中年男子,如果單純只是用肉眼去觀看的話,就只能看到一片淡淡的好似煙霧般的虛影。
要是稍微粗心一點的話,甚至會以爲那只是眼睛花了,而出現的幻覺。
當然了,在某青年的靈念掃描之下,那縈繞在中年男子身體周圍的一層淡淡薄霧似的半透明輕紗,纔是他能取得一種類似於隱身之類效果的原因。
不過只是單論中年男子斂氣收息的本事,那也算是完全超脫了常人的想象。
若是在光線暗淡的夜晚,就算是沒有那一層薄霧似的輕紗,想必這個中年男子也能在人類面前達到一種隱形的效果。
這樣的能力,在諸如偷襲、暗殺,以及監視當中,肯定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身具這種能力的人,細數世界各國諸多組織,無疑扶桑忍者要最爲有名。
因此陳志凡敢十分的肯定,這片山谷裡的人絕對跟甲賀有着莫大的關係。
甚至不出意料的話,這山谷裡的那幾個體內氣血還算充沛的老人,應該就是隱修長老之類的存在。
抱着總算是找到了正主的想法,他騰身一躍,輕飄飄好似一片落葉般就朝着樹下墜了下去。
天高雲淡,太陽光照越發的熱烈。
陳志凡雙腳在樹下的陰影裡連連輕點了兩下後,周身縈繞着一縷清風的無聲站立在了那個中年男子身前三米遠的地方。
看着那飄嫋如同一團輕煙的暗淡身影,他眉眼一轉,揚眉和聲說道:“你好,請問你是甲賀的忍者嗎?”
沉默,極其的沉默。
某青年眨了眨眼,發現那個中年男子除了胸腔裡的心臟微微跳快了少許後,其他反應是一點都沒有。
什麼意思?難道是以爲我沒有發現他嗎?
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後,他暗自撇了撇嘴,然後再次用扶桑語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道:“嗯,上午好,請問,你是甲賀的忍者嗎?又或者,你知道甲賀的駐地在哪裡嗎?”
一股細風,柔柔的從樹下吹過。除此之外,光線暗淡的樹影下,依舊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陳志凡手指忽地動了一動。
“看”着那個中年男子僅僅只是瞪着一雙眼睛望着自己,他忍不住心裡產生了一種想一巴掌把人從那團暗淡的輕煙裡給扇出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