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收回視線,骨節分明的手,在吉他的琴絃上波動起來。
輕快而瀟灑的音符從他的指尖崩出。
驚得許傾心有些詫異,完全沒有想到,傅斯年還能夠演奏出這樣的樂曲,不像是他的風格。
他整個人給她的感覺,更像是會彈奏鋼琴,而不是吉他。
沒想到彈的那麼好。
一曲罷。
傅斯年放下手中的吉他,對身邊的許傾城說道:“學會這一首曲子,回去彈奏給我聽。”
許傾城點頭。
傅斯年離開,錯過許傾心的時候,眼眉都沒有擡一下,就好像她不是他所認識的人一樣。
許傾心的心,一陣疼痛。
因爲有傅斯年的關係,許傾城成爲了焦點,所有的人都想要去巴結她,尤其是校長。
看到許傾心心底難受,不願意繼續看下去,看這個樣子,估計今天的聲樂課是上不了了。
乾脆離開教室。
只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纔好。
不知不覺又來到荷花池旁邊,她總是覺得這個地方,應該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只是無論她如何想,都是想不到的。
對了,她在這裡和魏遠老師見了一面的,只是,那一面談論的是什麼,竟然忘記了。
算了,應該是不重要的事情。
“救我。”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許傾心一個機靈,將視線落在面前的水中,因爲那裡的波紋不對勁,她便覺得,水裡面有異常。
“對,我在水中,救我。”
許傾心不由自主的朝着水中走去,她其實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朝着水中走去,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像自己的身體被什麼給控制住了。
“你誰啊,對我做了什麼?”她竟然不害怕。
心底好像知道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來,只有你可以救我。”
這個時候就算許傾心不願意,也容不得她說不,身體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水位已經到了脖子上,她只剩下一個頭。
視線一下子接觸到臺階上的輪椅。
許傾心睜大眼睛,大喊了一聲:“傅斯年……”
腳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扯住,一下子拉到了水中,她嗆了一口水,呼吸困難起來。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她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
“我們交換,你的身體給我。”
許傾心下意識搖頭。
水,讓人類無法呼吸的地方,短暫的幾分鐘就足夠將人的生命給奪走。
許傾心是個弱女子,她不擅長游泳。
“只有你能救我。”耳邊的哀求聲太悽慘,許傾心更想哭,她覺得自己更加悽慘。
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不,她還做不到。
耳中,傳來傅斯年的聲音,最後兩個字‘在前’傳入她的耳中之後,她只感覺到周圍的水波好像瞬間凝結,她的身子也跟着僵硬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
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耳邊就傳來那個男人驚恐的尖叫:“不,不要殺我。”
一切的發生都讓她在狀況之外。
隨着一個水波炸裂,許傾心像是一條被釣起來的魚兒,破水而出。
跌落在地上後,久久不能喘過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的手指觸摸到地面的堅硬,她才感覺到自己依舊還活着的事實。
奮力坐起來,她環視了一圈。
周圍風平浪靜,沒有一個人的存在。
水面更是平靜的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除了一樣,飄在水面的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她不管身上溼噠噠的,急忙跑過去,將那個東西給撿起來一看。
魚鱗。
這魚鱗的質地非常奇怪,尺寸比起一般的魚鱗要來的大也就算了,卻顯得很有紋路,像是有個奇怪的圖案。
她忍不住的將手指輕輕的撥動,一陣刺痛傳來,手指被扎破,鮮血益處。
許傾心急忙換一個手拿,破了的手指急忙用衣服給包裹住,反正已經溼了,再多一點血跡也沒有什麼。
“許同學,你這是在做什麼呢?”班級上的幾個同學從湖邊經過,看到她穿着溼噠噠的衣服,站在池塘邊,一副捧着什麼重要東西的虔誠的姿態。
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不少的人都已經注意到她了。
許傾心心裡充滿了疑惑,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她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問問傅斯年這件事情的真僞。
她突然奔跑起來的樣子,讓人紛紛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
教室裡。
許傾城正在高談論闊,談的都是什麼名牌衣服首飾什麼的,還句句都不離開傅先生,這個傅教授買給她的,那個也是,總之她就將自己當做是傅斯年保養的女人一樣沒有半點清純的樣子。
和學生半點無法掛鉤。
許傾心看一眼就噁心到了骨子裡。
因爲要找傅斯年,不得不上前追問:“傅斯年回去了?”
許傾城聞言,轉過身睨着她:“什麼呀,你以爲你是我的姐姐,你就可以對我這樣大呼小叫的嗎,傅先生對你格外寬容,還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
許傾心懶得和她計較那麼多,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冷冷的瞪着許傾城:“你不要以爲我在和你開我那小,你快點說啊。”
她一個着急,抓着許傾城的雙肩不斷的搖晃。
這樣一來,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讓周圍的女孩子們都沸騰起來,她們飛快跑過去,打算將許傾心給攔下。
只因爲人太多,大家撞在一起。
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大家你踩我我踩你,一個個的都開始尖叫起來,其中,許傾心的叫聲最爲悽慘,她的手指,被人給踩到。
咔嚓一聲,聽得她自己都在心驚膽戰的。
“住手。”老師及時出現阻止了這裡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許傾心被送到了醫院。
手指骨折了,打上石膏。
傷的是中指,打上石膏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彎起來,瞧着實在是喜人。
兩姐妹住在同一個病房內。
許太太很快就趕來,一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個巴掌對着許傾心的臉上甩了上去,力道之大,她自己都站不住腳,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