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第一次的力度和角度,她看準了一個位置,猜測這個地方割下去,一定可以割斷大動脈的。
手在顫抖,這是人最基本的恐懼。
就帶着恐懼,手中的刀子慢慢的朝着所看中的位置。
睜着眼睛割不了,乾脆眼睛一閉,咬牙用力——
當!
刀子跌落在地上,響起一陣哐當聲,就好像敲在她的心臟上,她迅速睜開眼睛。
對上一雙黝黑而深邃的眸子,眸子中泛着紅光,怒火在裡面跳動,感覺到令人危險的窒息感在慢慢靠近。
傅斯年……醒了!
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也分不清楚是在害怕還是在高興,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睜睜的看着人坐起來。
他沒有開口,而是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自己的脣瓣,那裡還殘留了她留在那裡的血液。
猩紅的舌頭,還有兩顆又長又尖的獠牙,她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
這樣的傅斯年!
好可怕。
盯着因爲害怕而跌坐在地上的許傾心,傅斯年淡淡的勾出一抹笑意,這笑意卻不抵眼睛。
她清晰的看到,他在生氣。
很生氣。
許傾心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解釋嗎?
行爲就代表了一切,她都做了,解釋就顯得心虛了。再說,她想不出自己爲什麼要心虛。
她在救他不是嗎?
“看來我的血很有用。”許傾心笑。
本來就很生氣的傅斯年,這麼一聽就更加生氣了,冷冷的盯着她,就差沒有將人抓過來教訓一頓。
這一席話說完,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渾身的怒氣沒有要減少半分的模樣。
怎麼辦。
許傾心也有些拿不準了,難道,她的血沒有救他嗎?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傅斯年總算開口,聲音嘶啞而低沉:“你覺得你在救我?”
呃?難道不是嗎?
管家說了,他要喝血纔可以呀,她都要將自己的血全部給他了,這有什麼不對?
手腕上的傷口傳來刺痛。
她的心底突然有一句話閃過:好人遭雷劈。
“好人?”傅斯年問。
許傾心瞪他:“你可以看到我在想什麼?”
他不不置可否。
太嚇唬人了,這個本事,許傾心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個怪獸。
隨後又安慰自己,對方是一個殭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點都不奇怪。
“你不準隨便看我的心思。”許傾心瞪他。
“你不怕我?”傅斯年突然發現這麼一個令人驚喜的現象,要知道,在這之情,他一直都在爲這個事情而苦惱。
怎麼樣將自己的身份坦白,而不會嚇死她。
沒想到一覺醒來,她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就是自顧自的放血給她的行爲,令人哭笑不得。
她若是知道,他要是喝了活人的新鮮血液,他的特徵就會一直在,這一輩子,都別想走出這個別墅,去過一個人應該過的日子。
“一開始怕,後來我就不怕了,反正大不了就是被你吃了。”許傾心將最開始的想法說出來。
這個想法也是她說服自己的一個理由。
“吃?我不吃人,我喝血。”傅斯年很認真的表明了自己的飲食習慣。
許傾心被口水給噎住,嗆得她瘋狂的咳嗽起來。
傅斯年傾身過來,幫她拍打後背,沒有開口,視線卻是落在她的手腕上。
緩過氣來的許傾心擡起頭,見傅斯年此刻完全是懸空在半空的,她還是無法那麼輕鬆的接受。
尷尬的一笑:“那個,你先坐好,我,我沒事了。”
“好。”他點頭,坐回棺材裡去,看着她。
若不是這個棺材太高了一些,她能夠用俯視的姿勢看他的話,他肯定很像是一個 嬰兒。
就是這個嬰兒太大,也太怪異了一些。
許傾心笑。
“你不但不怕我,你還敢笑話我?”傅斯年不高興,沉下臉,瞪着她。
他現在可是原型出現。
這個樣子要是站在管家的面前,都足夠將管家給嚇到跪下,更不要說許傾心。
她急忙閉上眼睛,身子在發抖:“我不要看你。”
讀懂她的害怕,傅斯年的氣勢消失,這個過程也不過是幾秒。
若是管家在這裡,肯定會被嚇唬到,傅斯年若是生氣的話,不搞點什麼破壞是不可能恢復的。
許傾心只是一個情緒就可以安撫到他?
“你可以恢復正常嗎?我看到你的樣子,很害怕。”
那麼尖的牙齒,她總是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上頭,幻想被這個牙齒咬斷脖子的畫面。
太令人無法專注了。
“不能,這是你造的孽。”說道這個傅斯年的語氣就不好。
“我?開玩笑,我咬你之後讓你成爲殭屍的?什麼是我,我是人好不好。”許傾心覺得這個男人太強詞奪理了。
傅斯年冷冷的盯着她。
他一用這樣的眼神盯着她,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好可怕,爲什麼傅斯年會是這樣的物種。
“管家!”
室內無辜又冷了幾度。
一陣風吹來,管家已經站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在看到傅斯年醒來,並且成爲了這個樣子之後,他的神態是很複雜的。
他想要高興來着,可是主人的臉色太可怕。
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許傾心的手上,看到那裡血跡斑斑,他已經明白這個傻女孩做了什麼。
當然,這也是他昨天說那些話給她聽,最希望看到結果。
主人一直都不願意喝鮮活的血液,他的身體一直都得不到恢復,而且,還因爲許傾心而再一次受傷。
若是這個時候遇到一個可怕的對手,他們兩個人都是有死路一條。
他這個老不死的沒有關係,活了那麼久了,什麼都賺到,可是主人不一樣 。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跟着他那麼久了,很清楚主人心底有着深深的遺憾。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們要找的那一個,他都當她是了。只有這樣,纔可以將遺憾給彌補。
他很滿意許傾心的上道,若是她這一次可以逃過一劫,他可以將她當做是真正的太太看待。
只要主子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孩子的。
傅斯年看一眼就知道管家心裡在想什麼,而恰巧,這是他十分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