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江南閣」註定是熱鬧非凡的，整個金陵城的大佬，不管是黑道白道，幾乎都匯聚一堂，因爲馮子霄的一句話，這些人都需要給他三分薄面。 作爲宴席主人的陳虎陽卻是坐在大廳一個角落，苗芷晴和溫婧萱分別坐在他的兩側，按理說兩女都是強勢之人，可是在陳虎陽面前卻是恬靜的很。 陳虎陽的對面坐着馮子霄和姜民生。 “虎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子霄皺着眉頭問道，他的本意是辦次宴會將陳虎陽介紹給各方大佬，可是陳虎陽沒有這個意思，卻也沒有阻止馮子霄給他們發邀請函。 “瘋子，我也不想瞞你，現在我雖然勉強還算是個凡武者，可是隻有黃階初期的實力，就連孫琥和套子，都有玄階實力，你認爲現在我現身在這羣人的面前，能活到明天的機率會有多少？”陳虎陽的臉色依舊蒼白，神情漠然，輕輕搖晃着高腳杯中鮮紅如血的液體，“我自認爲機率不足百分之一。” 聞言，馮子霄沉默了，陳虎陽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陳虎陽以「九歌殿」老大的身份突然出現，不說「九歌殿」中一部分沒見過陳虎陽的新人會不服，單單蟄伏在暗中的某些有心人，也會有些不乾淨的手腳吧。 “有我在。”溫婧萱聽到陳虎陽話語中透出的蒼涼味道，心裡一陣揪痛，她是目前最瞭解陳虎陽的人，從玄階後期一下子跌落到黃階初期，可以說陳虎陽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這也是溫婧萱寸步不離的跟在陳虎陽身邊的原因。 “那你打算這步棋怎麼下？”馮子霄的眉頭越鎖越深，陳虎陽既然想隱於幕後，那這次宴會舉辦的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但是陳虎陽本人卻沒有阻止自己，馮子霄知道陳虎陽心中已經有了方案。 “宴會上……沒什麼熟悉的人啊。”陳虎陽並沒有直接回答馮子霄，而是將視線轉向了擠滿人羣的大廳，呢喃道。 “靈州界出來的人有一部分還處於
昏迷狀態。”姜民生畢竟也是混過的人，猜測到了陳虎陽的想法。 “這樣也好。”陳虎陽微微一笑，看向苗芷晴，問道，“芷晴，今天開始，就上位吧。” “聽你的。” 陳虎陽並沒有將全部想法都說出來，而馮子霄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按照陳虎陽的吩咐，跟下棋一樣，一步一步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江南閣」豪華的設施在燈光搖曳下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身爲「江南閣」的主人，馮子霄從主位上站了起來，面向衆人，以從容之姿朗聲道：“各位請安靜一下，今天舉辦此宴會，是有一個目的的。” 隨着馮子霄的聲音傳開，大廳的衆人也都紛紛安靜下來。 “今天這場宴會，東道主其實是「九歌殿」新上任的魁首。” 馮子霄一語落下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丟了一塊石子，本是渺小的石子卻在湖面上蕩起了一波漣漪。 「九歌殿」的魁首？ 是何方神聖？ 在場的人都聽說過「九歌殿」，從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股短短一個月拿下金陵城地下世界的勢力背後，是誰在操縱着。 伴隨着衆人的猜疑，從馮子霄的身後緩緩走出了一個女子，一身黑色晚禮服結合高挑的身材，香豔紅脣如沾血般妖豔，一雙鳳眸微眯卻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不用想，這個女人就是甘願成爲陳虎陽手中一具傀儡的傻女人：苗芷晴。 “今天多謝各位賞臉，「九歌殿」在金陵城打江山，還望各位多多指教。”苗芷晴對着虛空舉了舉酒杯，雖然不屑於這些酒囊飯蛋爲伍，可既然是陳虎陽的意思，苗芷晴就算是忍着，也要將流程走完。 然而，一般能者上位總是不會一帆風順，苗芷晴當然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一杯紅酒潤喉之後，臺下便有反對的聲音傳來。 “苗姐，你不過是「九歌殿」的一堂之主，而姜叔一直都管理着「九歌殿」的大小事務，你不覺的
這魁首位置應該是姜叔的麼？”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估摸着是剛加入「九歌殿」沒多久的小輩。 “論功勞，這魁首位置怎麼都輪不到你。” “苗姐你一直是管理幫中的女成員，你要做魁首，我第一個不服。” “就是就是，「九歌殿」有望成爲華南龍頭，豈能讓一個女人做老大？” 有了一道反對的聲音，自然會有第二道，第三道…… 坐在一旁的溫婧萱看向陳虎陽，疑惑道：“這也是你預料之內的事情？” “一個組織想要做大，必不可少的就是反骨者，他們會讓組織充滿野性，孕育出龐大的野心，進而成爲組織前進的動力。”陳虎陽藉助暗淡的燈光，將視線鎖定在那一羣唱反調的小混混身上，“而作爲一個魁首，必須要做的就是駕馭這羣天生反骨的傢伙，並不需要他們的忠誠，只要能夠將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就可以了，即使腳抖穩不住，殺了便是。” 聽到陳虎陽的這段發言，溫婧萱不禁皺了皺眉眉頭，半晌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的陳虎陽幾乎是視人命如草芥，臉上雖然帶着笑容，卻有一股冰冷嗜血，若是以前的陳虎陽，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從前那個主張“以德服人”，善良到吃虧的陳虎陽與此刻當得起“暴君”二字的陳虎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靈州界一行，他不知道是蛻變還是崩壞。 溫婧萱稍稍能夠意識到，陳虎陽會變成這樣，原因應該是靈州界的最後一戰。 那一戰，陳虎陽失去了紅顏舞天妃，失去了恩師黑玄，失去了修爲，甚至連肉身都失去了。 失去了太多東西的陳虎陽因爲害怕再次失去，選擇將心門緊鎖，門內人是陳虎陽珍惜的對象，而門外人，顯然都已經被陳虎陽當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溫婧萱雖然覺得陳虎陽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崩潰，但是她無權斥責陳虎陽，既然決定了當他的影子，那就把一切決定權交給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