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整個身體幾乎都彈了起來,急急的喘着粗氣,眼前是一臉奇怪的蘇喬。一摸額頭,竟然全是汗水,整個人都已經溼透了,從窗外吹來的風讓我感覺到異常的寒冷,連牙齒都打戰了。
“你怎麼樣?”蘇喬一臉關切的看着我,我感覺到大腦裡一片空白,留在心頭的只有無比的慌亂和恐懼,甚至還有着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是歉疚又彷彿是自責。這幾種感覺來得如此強烈,每一樣都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經,以至於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斷的喘着粗氣。
“你看到什麼了?”蘇喬問。
“。。。”看到什麼了?好象看到了。。。。。誰??不記得了。。。。。是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可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種明明知道自己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又偏偏無法記起的懊惱讓我使勁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我希望能把記憶深處那個東西拔出來。
“再來一次!”我突然一把抓住了蘇喬的手,我想要找回來,找回什麼。。。。?
“不行!”蘇喬馬上拒絕了,並且轉身給我倒了杯水,道:“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穩定,需要休息。催眠並不是看上去這麼無害,如果再硬給你催眠的話你的精神有可能會崩潰的。”
“可是。。。”我不死心。
“以後,過幾天好不好?”蘇喬的口氣象是在哄一個任性的孩子,這讓我頓時泄氣了。
“那你不是說催眠可以記起很多東西嗎?怎麼我現在反而好象忘記了什麼東西?”我問。
“恩~~~!”蘇喬側着頭想了一會,道:“有一種情況也許會出現你這種情況,當一個人在年幼的時候受過強烈的刺激以後大腦裡的潛意識如果刻意的想遺忘的話,這個人在張大之後就會失去這段記憶。就算是催眠有可能讓他在催眠期間記起來,但大腦的記憶皮層也會在催眠還是以後選擇遺忘。”
“你是說,我小時候也受過某種強烈的刺激嗎?”我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應該問你的爸媽纔對”蘇喬淡淡的笑了笑。
“爸媽?”我皺了皺眉,這個詞語似乎太過陌生了。
“怎麼了?”蘇喬看到了我古怪的表情。
“他們早死了。”不知爲什麼,面對蘇喬我的心靈總是沒有什麼設防,很自然的就把一些事情告訴了她,也許是因爲她象印雪,又或許是因爲她身上有種讓人感到的莫名親切感。
“是嗎?”蘇喬有點感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臉轉到了一邊,淡淡的道:“我也是哪!”
“你還記得他們嗎?”我問。
“當然。”蘇喬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到死都不會忘的。”
到死都不會忘記嗎?那我哪?爲什麼就無法記起?我有點不知所措,那是一種遺忘了重要東西以後的心慌。緊緊地握住了手裡的杯子,我突然非常想見到我的姐姐,林遙,你現在又在哪裡?
“好了,看你很累的樣子,還是休息一下吧!”蘇喬笑着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門邊,道:“好好休息,再見。”
“再見!”我已經無心招呼她,只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該怎麼找到我的姐姐。蘇喬一離開,我就迫不及待地從牀上跳了下來,雖然右半邊身體還不是很靈活,但卻明顯比催眠之前好了很多,我已經無心去想這是怎麼回事,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機。
可剛按了一個號碼我的手就懸空在了那裡,我突然記起我的手機里根本就沒有她的聯繫電話。那。。。。那她的朋友哪?
我立刻翻了一下手機上的通信錄: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沒有人,居然一個也沒有。直到這個時候,我突然發覺,自己竟然連一個她朋友的電話都沒有,也就是說,我根本聯絡不到她!
爲什麼?爲什麼今天會這麼想證明林遙的存在?
等。。。等一下!
什麼叫證明她的存在?我爲自己腦子裡這個古怪的念頭感到一陣煩躁,她本來就是存在的,再真實不過的存在在我的記憶裡、生活裡、生命裡。。。甚至。。。靈魂裡。。。。
呵呵!我把手機抵在額頭上,笑了出來,心底裡突然萌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眼前彷彿多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好模糊。。。
甩甩頭,我想告訴自己那應該是我記憶中姐姐的影子。。。。是的。。。。一定是!
剛想到這裡,敲門聲又響起了,這回,又會是誰哪?我有點奇怪的看了看門,難道是方蕾送午飯回來了嗎?低頭看了看手錶,剛好11點,應該還早。
走到門前,打開門,我的嘴巴立刻張的足足可以塞下一個鴕鳥蛋!
“怎麼,看到姐姐就這麼吃驚?”林遙,我的姐姐,我剛纔還在爲之神經兮兮地姐姐居然已經在這時刻正無比真實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手裡還提着一桶肯德基外帶全家餐。
“拿着!”林遙把那桶重重的雞塊扔到了我的手裡,也不管我因爲右手臂麻木的原因差點把東西倒翻在地,已經把我人使勁一推,走進了房間裡,順手,哦不,應該說順腳,很不淑女地把門一踹,關上了。
“你怎麼來了?”我雖然心裡想見她想的要命,可嘴上還是要逞一下強的。
“因爲你想我了啊!”這就是她標準的說話方式,有時候讓人哭笑不得,但這就是我的姐姐,沒有人可以替代。
林遙輕快地坐到了窗沿上,窗外的陽光如正好照射在她如雲的捲曲秀髮上,似乎發出了熒熒的七彩的光暈,那種淡淡的發着光芒的黑色長髮披散在白色的修身收腰小西裝上,完美地襯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材。微微敞開的小西裝裡露出的是一件墨綠色蕾絲花邊內衣,還有那條水洗成淡藍色的緊身牛仔褲都讓她顯得俏皮又性感。說實話,單從穿衣風格上來講,似乎我老姐比方蕾要更勝一籌,她總能把簡單的衣服搭配成讓男人浮想聯翩的性感摸樣。
“喂,流口水了!”林遙使勁推了我一下,我這纔回過神來,愣愣的道:“哪裡有口水?”
“傻瓜!”老姐寵溺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我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道:“我知道你肯德基只喜歡吃沒有皮的原味雞塊和土豆泥。”說着,她取出了一塊雞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雞皮去掉,又把土豆泥的蓋子取下,並細心地幫我用勺子拌勻。
我歪着頭看着眼前的林遙,她彷彿象是我的母親,一種關愛的柔和表情正在她的臉上慢慢地放大,我似乎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凡事都需要母親照顧的小孩子,肆意地享受着她的服務。也許這一刻很平常,但卻讓我實實在在地看見了她,感覺到了她,我的姐姐,當然是真實存在的。怎麼會需要證明?看來一定是剛纔催眠的後遺症,我笑着搖了搖頭,我要把剛纔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忘掉。
“快吃吧!”林遙一邊用牙齒賣力地咬着番茄醬包一邊對我說道。
“哦!”我幸福地點了點頭,可是。。。。?她是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沒有皮的原味雞塊和土豆泥的?我和她好象沒有一起去吃過肯德基礎吧?有一起嗎?難道是我忘記了?哎,算了,別想了!下意識裡,我似乎不想再去想這個問題。
纔剛吃完一塊雞塊,剛想再下手一塊,我就聽到了房門鑰匙在旋轉的聲音,低頭一看,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四十分了。
推門進來的,果然是我預料中的方蕾,也許從來沒有見過老姐的緣故,方蕾一時之間竟愣在了那裡。
“方蕾,你回來了?”我高興地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盒飯,這回總算可以把方蕾介紹給我老姐了,也算是見家長了。
“這是我姐姐林遙。”我指了指老姐,又對老姐道:“這是我女朋友方蕾。”
“你。。。。你好!”方蕾的臉居然紅了,有點羞怯地低着頭。
“你好。”老姐倒非常的大方,還走上前湊了過去,象是小聲又好象故意讓我聽見的問方蕾:“我弟弟有沒有欺負你?”
“啊?”方蕾嬌羞的看了我一眼,道:“現在還沒有。”
“是嗎?什麼時候這麼乖了?”老姐衝我做了個鬼臉,道:“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知道了,你好羅嗦!”我故意白了她一眼,卻看見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奇怪神情,好象是憂傷,又好象有那麼一點點的怨恨,怨恨誰?我嗎?我愣愣地看着她,卻見她的臉上已經綻放出了溫柔的笑容,剛纔。。。。。。是我的錯覺?
“好了,你女朋友來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老姐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麼這麼快要走?”我有點不甘心,道:“再多坐一會兒。”
“不了,我有事。”老姐搖了搖頭。
“那。。。”我知道老姐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只好退而求其次,問道:“那給我你的聯繫方式。”
“13818080284。”老姐這回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立刻報給了我一串手機號碼,道:“這是我新買的手機的號碼,好了,再見了。”
說完,老姐還沒有等我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了還在拼命回憶那串該死的號碼。
“你姐姐總是這樣嗎?”方蕾站在旁邊非常驚訝的看着我,顯然對於我和老姐的相處方式覺得有點奇怪。
“她老這樣,神龍見尾不見首,都可以叫她神龍教教主了。”我急忙把手機拿出來記下剛纔的號碼,頭也不擡的對方蕾說道。
“呵呵,你姐姐很漂亮。”方蕾讚歎。
“那當然!”我有點驕傲的笑了笑,道:“她可是我姐姐!”
“不過。。。。”方蕾突然頓了頓,皺了皺眉,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什麼?”我好奇的問。
“有點不真實。”方蕾似乎很認真的樣子,並不象跟我開玩笑。
“怎麼。。。。怎麼會?”我不知道爲什麼我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莫名其妙的心虛。
“恩!”方蕾突然孩子氣地皺了皺鼻子,道:“也許是太漂亮了吧!”
“呵呵!”我不懷好意地摸了一把方蕾的小臉,故意裝的壞壞的樣子,道:“放心,你在我心裡是最漂亮的就可以了。”
“你啊!”方蕾打掉了我的手,道:“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
“可你喜歡!”我得意洋洋地昂了昂頭,結果招來了美女一頓“暴打”,當然,鑑於我還在養傷期間,這頓打還是非常輕柔的。
正在打打鬧鬧的時候,房門被李洋這個號稱出身書香門第的鹵莽傢伙以非常粗暴的方式給撞開了。而此時,我和方蕾正以一個極其曖mei的姿勢滾倒在牀上,方蕾的身體完全壓在我的身上,而我的一隻還能活動自如的左手正非常不小心地搭在她的纖纖細腰上。
“哎呀!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李洋這傢伙笑的一臉淫蕩,我恨不得把牀上的枕頭砸到他的臉上。
“繼續你個頭!”我從牀上坐了起來,而方蕾早已經從我身上跳起來中規中矩地站在旁邊摸了摸秀髮。
“呵呵!”李洋的臉上明顯寫着‘我全都明白’這五個大字,把門一關,似乎努力憋着笑,道:“我剛剛去找過娟子了。”
“怎麼樣?有什麼消息嗎?”方蕾的鎮定功夫果然高深,居然已經面色冷靜地發問。
“這樣的,”李洋也收起了笑意,道:“娟子說二十年前,就在那兩個命案發生之前這個學校的確還死過一個人!”
“哦?是誰?”我忙問。
“也是這個學校的一個女學生,不過她是病死的,好象是因爲心臟病。”李洋回答。
“心臟病?年紀輕輕的就死於這個病?”我覺得奇怪。
“聽說是從小就有這個病了。”李洋回答。
“她死在哪兒的?”方蕾突然發問。
“就這裡。”李洋道。
“這裡?”我覺得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這個地方本來二十年前就是研究生的宿舍。”李洋回答,“雖然她的死因沒人懷疑,不過娟子說那時候曾傳說她在醫院裡鬧過屍變。”
“屍變?”我和方蕾同時叫了出來。剎那間,我突然覺得眼前閃過了一個穿着藍裙的人影,還有一雙幽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