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方蕾焦急的看着手錶,已經快要到兩點了,可是我卻只帶着她在這個如迷宮一般的防空洞裡轉圈。並不是我沒有感覺到阿寶的靈魂波動,而是好象到處都能感覺到!也就是說,阿寶的靈魂居然遍佈整個防空洞裡,似乎根本沒有強弱之分,哪一處的靈魂波動都似乎分佈的很均勻。
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靈魂的波動不可能覆蓋面如此之廣,就算是這個大地的靈魂都會有強弱之分。現在的情況讓我想到了兩個字:人爲!
是的,也只有人爲的東西纔可能如此均勻如此整齊,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同理沒有兩個相同的靈魂。現沒有兩個相同的靈魂波動分佈。
“感覺不到?”方蕾問。
“是到處都感覺到,一定有什麼人做了手腳!”我遺憾的搖了搖頭。
“那我們只能放棄了。”方蕾嘆了口氣。
“放棄?阿寶還沒有找到!”我有點生氣。
“必須在兩點之前離開,兩點是鬼門大開的時刻,所有靈魂在這個時候的靈力最強,而法師的靈力卻最弱!況且你的身體在承受這麼長時間的加強感知力以後會有一段疲倦期,你根本沒有能力抵抗這些鬼魂!”方蕾不由分說的拉起了我的手,雖然我仍然感覺異常不甘,可是方蕾所陳述的又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轉身,我彷彿聽見了某人得意的輕笑聲……幻聽……?我皺眉,那是一種早就預料到的得意,是誰?是那個暗中做了手腳的人嗎?他居然可以讓阿寶的靈魂波動產生平均分佈的情況,可以讓提高感知力的我也無能爲力。他既然如此厲害,又何必要躲着我們?完全可以出現。然而輕而易舉地除掉我們。
他這樣遲遲不動手是爲什麼?害怕什麼?還是……在等待些什麼?
我比較確定是後者,他一定在等什麼東西……?或者……等一個時候……一個更恰當的時候?
雖然蘇喬曾說給我三天的時間去揭開圓片項鍊的秘密,那麼她就是那個幕後人嗎?
不是!第六感告訴我,她不是,只是一個關鍵的中間人物而已。
那麼……是……趙醒?
老師……?我似乎無法壓制自己對他的懷疑,同樣的檔案管理員,他似乎隱藏了更多的秘密在心裡。
哎……!我嘆了口氣,似乎一切都有頭緒,又彷彿所有地頭緒都沒有關聯。一團亂了的線球。似乎比什麼都沒有更難下手。
“別灰心,我們還可以再來。”方蕾似乎看出了我的沮喪,安慰我。
“嗯,我知道。”我還給方蕾一個善意的笑容,她的臉孔似乎開始模糊起來,我感覺到頭暈!難道已經到兩點了嗎?我的身體真的開始感覺到疲乏。
“怎麼了?”方蕾關切的問。
我擡頭,只覺得她地臉似乎開始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不再是蘇喬的容貌了!催眠解除了嗎?
我一陣高興,雖然腳下開始出現狀況,但是我還是一把抓住方蕾,興奮的道:“我看見……看見你的臉了!”
方蕾一開始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可仔細一想以後馬上會意過來,也興奮的問:“真的嗎?真的嗎?”
“啊!是的!”我開心的象孩子,久違的面容,熟悉地身影,也許這比久別重逢更爲珍貴。“那……我們快離開。”方蕾拉着我向前奔去,可是我的身體卻越來越累,好象兩萬五千里長徵一樣,腿彷彿被灌了鉛。
“我知道你很累,但是要快點離開纔好!”方蕾扶住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跟上了方蕾的腳步。
周圍的燈光越來越昏暗,我感覺到背後無聲的腳步……那是一種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慢慢的挪動在你身後,你聽不到也看不到,卻能感覺的到,如一種夢囈般的幻覺,讓你地心裡放不下,卻又並不十分害怕。而是慢慢的,漸漸的,吞噬你的意識。
防空洞裡理應有通風口,但是這裡並沒有,似乎設計建造地人把通風口設計的非常隱秘。現在,我只感到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無論我怎麼努力感覺,也無法感覺到風口的方向。我們……似乎迷失在了這個迷宮裡。
不過方蕾似乎並沒有迷失方向,她一直堅定的帶着我走。只是……爲什麼她的面容又開始漸漸模糊似乎有恢復成蘇喬面容的傾向!
又要變回去嗎?只讓我看這一眼就又要消失嗎?
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壓的我心裡堵的慌,那不是恐懼的驚慌,而是一種東西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卻無法抓住的慌亂。明明剛剛已經變回來了,這樣的心理落差讓我喘不過氣來,腳下的步子也慢了很多。
“快一點。”方蕾在催。
又變回去了……又變回去了……!我惱怒的捶了捶牆壁,停了下來。
“怎麼了?”一張蘇喬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關切的問。
“沒……沒什麼……”我努力平服心情。
呵呵……!輕笑……!
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出現在方蕾身後,她全身都溼漉漉的,好象還有什麼東西掛在她身上!黑色的……好象水草?
從她身上淌下的水也是黑色的……慢慢擴張……
“快走!”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方蕾就從小女孩身邊急速跑過,她沒有追上來,只在原地吃吃的笑着,這笑聲……好象是老鼠的哭聲……
“林逍……!”方蕾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只安靜地被我拉着奔跑……
周圍地事物立刻在奔跑中顯得更加黑暗,沒有任何景象,彷彿我們只是奔跑在一個黑暗的長條裡。只有偶爾閃過我眼前的黑影開始漸漸增多……
極累……我停下來喘氣……前方一個人影,低低的在哭泣……
我和方蕾都沒有上前,不可以上前……人影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身後抱住了那個人影……一男一女?
看不真切……
忽然,那個男人一把勒住了女人的脖子,擡頭,只一雙兇惡絕望的眼神……其它……什麼都沒有……
那個眼神,卻讓我汗毛倒豎!
當我和方蕾小心翼翼地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那個男人一直把頭對着我。他地那雙眼神也一直跟隨着我,似乎要在我面前把這個女人殺死……他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的生死……他只看着我……緊緊……注視着我……
我停下了腳步,並不是因爲他的眼神,而是他背後又多出的一個人影……白雲……?
黑色的校服……哀怨的眼神……她安靜的看着男人勒住女人……不動……然後……從男人的背後,硬生生地把她地手插進了他的後背……
淚水……從白雲的眼睛裡滑落……
然而,我看到白雲對着我,慢慢地張開了嘴……
罪孽……我似乎聽到了聲音……?誰的罪孽?白雲的?因爲她殺了這個男人嗎?爲什麼?他們三個好象是趙輝所說的被牆壁吃掉的三個朋友!
對了,這一男一女的容貌似乎和剛纔看到的牆壁裡的景象非常相似。
情殺?不……不是!白雲和趙輝是兩個年代!
“快走!”方蕾沒有給我繼續思考的時間。我只感覺到疲倦的身體被方蕾拉着。跑向防空洞地出口……
走出防空洞,天似乎更黑了。我感覺到嘈雜的模糊聲音一片一片的在我腦子裡聚集,消散。聚集再消散。
也許是法力快失效的原因,我眼前的黑影似乎少了很多,但是周圍靈魂波動卻比剛纔更活躍了。難道是鬼門大開的原因?
方蕾似乎也很累,整個人都在劇烈的起伏喘氣。我強打精神走向招待所,擡頭,正好看見檔案館在黑暗中的輪廓。
“你走哪裡?”方蕾問。
“去那裡。”我指了指檔案館。
“不行!”方蕾道。
“那裡肯定會有更多地線索,今天是很好的時機。”我道。
“可是……”
“不要擔心,至少我們在一起。”我笑了笑。
方蕾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疲憊但是默許的笑容。
此時的檔案館裡,卻有着我和方蕾意想不到地人。那就是娟子的朋友。同樣是管理檔案室的女學生周舟,和她的男朋友滕力。這麼晚了,來這裡自然是想要避開衆人的眼睛,做一些愛做的事情了。
兩人選擇了檔案室最裡面的位置,就在立式空調的下面。
“討厭,別鬧了。”周舟把滕力的在手打開,然後起身穿衣服。
“你找的地方還真不錯,還有空調!”滕力得意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開燈,只有空調的指示燈一閃一閃的。
“這些檔案都是有些年份的東西了,要常溫保存纔好。”周舟回答。
“這學校就把錢用在這種無關痛癢的地方了!”滕力不滿的嘟囔了一下,掙扎着起身。撐住身體的手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下,正好伸進了檔案的櫃子下。
“哎?什麼東西?”滕力感覺到手好象碰到了什麼,摸索了一下把東西從櫃子下拿了出來!是一張紙,更確切的說是一張一小角的紙,即使沒有燈光,滕力仍然感覺到了這紙很有年頭了,因爲它舊舊的,潮潮的。
“什麼東西?”周舟問。
“不知道,你開燈!”滕力道。
啪,周舟等把燈打開了。燈光下,滕力可以看清楚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張被人撕下的一角照片,只有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學生的臉,紙已經泛黃了。
“喲,長的還不錯。”滕力道。
“有我好看?哼!”周舟一把把照片搶了過來,道:“大概是哪份檔案裡掉下來的!”
“當然沒你好看。”滕力知道,適當的謊言對女人還是很有用的。
果然,周舟拋給了他一個極媚的眼神,配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倒格外誘人,滕力嚥了口口水,就在他準備奮起再下一城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燈……自己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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