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晚?”李洋站在一個會議室門口迎接了我們,指了指手錶抱怨着,可當他一看到我和方蕾的異樣時馬上由不耐煩變成了擔憂。說真的,現在我和方蕾的樣子都不好,剛剛一路走來的時候都被好多人行了注目禮。我和她的臉色都很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尤其是方蕾,印堂發黑,連嘴脣都彷彿塗了一層黑色的脣膏一樣,眼睛伸陷,容貌憔悴。而我也好不了多少,渾身乏力的只想找張牀躺上一會。
“你們怎麼搞的?”李洋見我扶着方蕾很吃力的樣子忙上前接過了方蕾,我這才鬆了口氣。
“裡面談吧!”我幾乎是整個人撐着牆壁才勉強站直了身體,李洋點了點頭,把近於虛脫的方蕾扶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裡面僅有一張會議桌和幾把椅子,不知道李洋他們是怎麼向圖書館借到的,李海和曹穎早已經等在了裡面。我一進房間,二話不說的先找了張凳子坐了下去。
“天哪,你們是長跑過來的嗎?”曹穎看着無力虛脫的我們驚訝的問。
“怎麼會這樣?”李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蕾,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方蕾的手腕,說:“你中屍毒了!?”
方蕾無力的點了點頭,沒想到怨霧的毒性這麼強,即使自己已經用峨嵋派的紫霞神功運氣護體,卻仍然讓毒氣進入了身體。
“李洋把門關上。”李海一邊吩咐李洋一邊招來曹穎幫忙把方蕾平放到了會議桌上,然後雙手平舉在了方蕾身體約十釐米左右的地方,嘴裡念着咒語,一團青色的光暈漸漸在手心裡形成,籠罩住了方蕾的身體。青光漸漸向方蕾的眉心聚攏,而方蕾的皮膚也好象變的透明起來,紅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而更奇怪的是一絲絲的黑氣正繞着血管升騰着,在皮膚下蔓延並向眉心聚攏。黑氣漸漸在眉心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球狀物,這個球是隱在皮膚下面的,正好和眉心上李海所凝成的青色小球相對着。兩個球就這樣相互頂着,誰也不讓誰,一會是黑球變得比較大,一會又是青球變的比較大,好象兩個球在較着勁似的。
“李海好象支持不住了。”曹穎拉了拉我的衣角道。我這才把注意力從方蕾轉向了李海,只見他已經滿頭大汗,連衣服都已經溼透了,雙手的關節泛白,還微微顫抖着。
“快想想辦法啊!”李洋也在旁邊着急起來,因爲青球正在不斷的縮小,而黑球卻在擴大,大有把青球一舉吸收的可能。
“我有什麼辦法啊?”我也着急的站了起來,可問題是怎麼幫啊?
“哎呀,你和方蕾一塊來的,怎麼她有事你沒事,你就有辦法!”曹穎象個小孩一樣撒起了無賴,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一副要揍我一頓的樣子。
對了,我被曹穎的話開了竅,剛纔好象是我噴了一口血以後幻象就消失了啊!難道我的血有特殊的作用?想到這裡我忙把手指放進了嘴裡狠命的咬了一口,嗚,好痛!我皺了一下眉,把帶血的手指在李海的青球快要消失的那一剎那點在了方蕾的眉心處。頓時,那個黑球象是有生命力一般的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可以感覺到血液正快速的被吸了過去,天哪,真可比得上吸塵器了!我本能的想抽回手指,卻發現根本沒有用,黑球上的吸力讓我動彈不得。血液被抽離的感覺讓我越來越冷,手指也麻木起來,而那個黑球就象是個貪得無厭的吸血鬼,黑色的球面上也許是吸收了血液的緣故而起了變化,微微有些血絲分佈在了上面,漸漸的,隨着吸得血增多,血絲逐漸變成了裂縫,一股紅光衝球內冒了出來,好象有什麼力量正要破球而出一樣的。
“堅持住,好象有效果了!”李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見鬼,堅持住,說得好聽,你倒來試試看!我撇了一下嘴,強忍住要昏倒的感覺。
最後,看來上帝總算知道了我的苦楚,那個黑球在吸收了我足足300CC的血以後總算放過了我,一陣紅光爆開。一縷黑煙從方蕾的眉心處飄了出來,而方蕾的臉色也立刻變的細膩紅潤有光澤,真是比太太口服液還有用。我哪?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活象一匹拉了幾百斤重物的騾子。
“怎麼。。。怎麼樣?”我氣喘吁吁的問。
“好了,好了。”李海把了一下方蕾的脈道,“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過倒是你。。。。”李海正用一個看着珍奇寶物的眼光看着我,讓我不禁心肝怕怕,怎麼都覺得他和剛纔那些老鼠有的一拼。
“幹,幹什麼?”我站了起來,問。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李海很是友好的搭着我的肩,笑的一臉詭異,我怎麼就覺得他的背後正搖擺着一個大大的狐狸尾巴?
“好了,別鬧了,還是說正事吧!”可愛的李洋及時把我和李海分隔了開來,說。
“對啊,你們不是說有情況嗎?”我忙和李海退開了一個安全距離坐下,說。
“哦,是這樣的!”李海的臉立刻嚴肅起來,好象剛纔的一臉狡詐是我眼花,說:“我們查了一些資料,的確有線索,不過再這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做什麼愛做的事情做的太操勞了吧?”
我倒,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我強忍住上前踩扁他那張看似一本正經的臉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了我們剛纔的遭遇。
等我說完,原來還比較活躍氣氛的會議室一下子沉悶起來,李海顯然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板着一張臉。好久,李海才道:“現在看來,先不論心湖和那個古槐大街上的洋房,我們可以肯定的是聖心醫院,也就是聖瑪麗醫院和死亡大道一定是有關聯的。我看,死亡大道的那些屍體很有可能都是從聖心醫院出來的。至於,心湖的萬魂鎖靈陣我們也查了。資料上顯示心湖本來就是一處自然風景,不過在七十多年前的一次大規模植樹使得心湖周圍原來的植物都變成了槐樹,而且陣法的擺設恐怕也是在那次植樹的時候就安排好了。”
“七十多年前?那不是還沒有解放嗎?”我問。
“是的,”曹穎接口道,“我們查到七十多年前一個叫林君賢的慈善人士曾搞過一個慈善捐款植樹活動,誰捐的錢多誰能栽得樹也越多。”
慈善活動?我皺了皺眉,這個城市在解放前就是商人和洋人的樂土,搞慈善活動並不新鮮。可是,等一下,林君賢?又是一個姓林的,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本家有這麼多人物了?
“我記得聖瑪麗醫院的院長好象也姓林來着!”我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心湖和聖瑪麗醫院也有了間接的聯繫了。
“你是說?”李洋突然插口道,“那個林君賢就是那個被燒死的院長?”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道。
“我們先假設林逍說的是真的,那麼說,這一切都是他在搞的鬼,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曹穎興奮的叫着,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我立刻衝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位小姐的思維真是簡單,如果是他的話豈不是更麻煩?我嘆了口氣,道:“小姐,你別高興的這麼早好不好?如果真是他的話你認爲他現在是人還是鬼啊?”
我的話一說完,曹穎本來興奮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無可奈何的道:“是鬼啦!”
“那不就得了?”我把身體重重的往後一靠,一想到幕後的黑手不是人而是個鬼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彷彿有一股冷風從背後吹來,正無聲無息的順着背脊爬向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