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寶家出來以後我急急忙忙的趕回家,至於陰曆七月七日和萬魂鎖靈陣的關係則還是讓李海和方蕾分別去問自己的師傅以後再做定決。這也好,至少盲目的行動是不會有了,我們已經無法再承受失去一個夥伴的打擊了。
推開門,我的腦海裡曹穎哀怨的眼神和方蕾悲傷的眼神交疊在了一起,讓我有種分不清的模糊感。整個身體虛弱而無力,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你回來了?”老姐林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仍然是我的一件寬大無比的綿質襯衫,一條短短的牛仔短褲,長長的波浪捲髮隨意的披散了下來,顯得嫵媚而性感,似乎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老姐的身材也是這麼誘人!
“姐,你這幾天去哪裡了啊?”我坐到了沙發上埋怨起她來,總是不見人影,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嘛!
“去找靈感了啊!”老姐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邊,整個人都傾向了我,襯衫的上面兩個鈕釦根本就沒有系,寬鬆的領口隱約可以看到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和高聳的乳房,隨着呼吸而一起一伏的構成一波綺麗的乳波。
努力把視線從老姐的胸口移開,雖然說老姐現在很安全但並不保證還有陰曆七月七日生的女子受害,於是我囑咐她道:“這幾天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裡寫東西吧,不要出去亂跑!”
“爲什麼?”老姐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這不是她習慣對我說話的口氣,怔了一下,一下子竟然想不出一個很好的理由來。
“是不是怕被我撞到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啊?”老姐淡淡的問,可是眼睛卻沒有看向我,而是凝視在了遠方,這樣的老姐是我從未見到過的,憂鬱而遙遠,我抓不到她。
“你。。。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啊?”好久,我才愣愣的發問。
“傻瓜!”老姐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說:“我是你姐姐啊,有心靈感應的哦!”
“哦,是嗎?”我接受了她的解釋,可心裡總有點怪怪的感覺,老姐是知道我和印雪的事情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新戀情會不會讓她以爲這是我對印雪的不忠。頓了頓,最後我還是沒有再開口去提關於印雪的事情,這算不算是我的懦弱哪?
“男人真是狠心的動物啊!”老姐又冷冷的對着我,說:“這麼快就忘記印雪了嗎?”
聽了她的話,我頓時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這話好象在一次幻覺中聽印雪也這麼對我說過,難道?我真的是個狠心的男人嗎?望着老姐美麗的臉,我開始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誰?印雪哀怨而又鄙視的臉已經漸漸和老姐的臉有了重疊,不安正象是老鼠一般啃食着我的心。
“不管你怎麼狠心,你可一定要記住,”老姐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身抱住了我,說:“我永遠愛你!”
愛我?!我笑了一下,緊緊抱住了懷中的老姐,是的,你當然會愛我,因爲我是你唯一的親人,這個世界上血緣關係最近的孿生姐弟啊!瞭解的拍了拍她的背,我說:“我也愛你,而且是永遠!”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太冷或是老姐實在穿的太少的緣故,她整個人好冰冷,甚至還在微微的發抖,就象是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搓了搓她的背,我站了起來,說:“姐,你好冷啊!我幫你去拿一件衣服吧!”
轉身,剛想走,卻被從背後撲來的老姐一把從背後抱住了,老姐的雙手拼命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十指關節都在因爲用力過度而輕微的泛白。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了我的後背,雖然明明知道她是我的親姐姐,可是該死的生理反應竟然如此劇烈,所有的yu望彷彿在一瞬間聚集向了小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用力把老姐從我身後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強自鎮定的問:“你怎麼了姐姐?”
“沒什麼!”老姐看似輕鬆的聳了聳肩膀,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有古怪,或許根本是我有古怪,眼中的老姐不再是以前的樣子,好象更多了一份誘惑的魅力,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味好熟悉,又好陌生,好象在哪個記憶的片段中的花海。而更要命的是,這個味道就象是極品的春藥一般把我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yu望又喚了回來,猛烈的讓我使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忍着痛對她說:“我還有點事,你先睡吧!”說完,逃也似的衝出了家門。
***
漫無目的的在夜色中開着車,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老姐,自己竟然混蛋到連自己的姐姐都想要,真該一頭撞死算了!
“混蛋!”我使勁拍了一下方向盤,不知道是不是在咒罵自己,心情煩躁的停下了車,擡頭一看,竟然鬼使神差的開到了心湖的旁邊!天哪,看來我今天腦子還不是普通的塔錯啊!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黑夜中的心湖黑洞洞的,也又幽幽的透着一股寒氣。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覺得好冷,寒意從心底裡冒了出來。四周安靜的只聽得到我的呼吸聲,緊緊握住方向盤,我竟然沒有開車逃離的打算,好象有一個聲音從密林深處不停的呼喚着我,叫我別走!
單純從醫學上的角度來說,恐懼是可以加快人的新陳代謝的!而現在我的新陳代謝恐怕要加快好幾倍了!因爲我居然從車子裡下來慢慢的走進了樹林,一直到後來我也只能用三個字來解釋我那時候的行爲:鬼上身!
沒有任何照明工具的我其實就是摸黑走在了黑暗裡,周圍的樹枝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個模糊不清的圖案,好象是惡魔張開的大口,又好象是怪獸的身型輪廓,這一個一個由我想象出來的幻景正充斥着我的腦袋,就象是幻燈片一樣的播放。其實人的恐懼是由心生的,真正能讓人感到懼怕的恰恰是自己對未知事物的揣測,各種私慾和貪婪讓人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真正的內心,所以也就忽視了內裡注重了表面。
我的腳正踩在軟軟的草地上,飄落的落葉迴歸到了大地,所有的葉子都按照它們固有的模式輪迴着,最後腐爛在了泥土裡。而死亡的氣息正從這滿是落葉的泥土裡散發出來,從腳底蔓延向全身。軟綿綿的觸感讓我又再次想到了屍體,好象踩在滿是屍體的地上的感覺,冰冷、腐敗、稠膩、噁心。可是身體卻直直的往前走,沒有回頭的打算。
走着走着已經來到了心湖旁,煙霧裊繞,從湖面上升騰起來的霧水把我的視線都模糊了。眼睛突然開始劇烈的跳動,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的心跳也加速起來。前面的湖水漸漸翻滾,好象有什麼東西正從底下浮上來,可惜離的太遠,我沒有辦法看到。想到這裡,雙腳竟然着了魔一樣的邁起步來,而且是筆筆直的向湖心出走去。
冰涼刺骨的湖水環繞在我的周圍,冰冷的觸感刺激着我的全身,毛吸血管全都在一個時間裡膨脹開來,皮膚上立刻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微微的顫抖着,湖水也被帶起裡一圈圈的漣漪,擴散開去。
然後我聽見一陣微弱的呼吸聲,從湖面下傳來。
再然後是哀怨的嘆息聲和我自己的呼吸聲。。。。。。。
猛得低下頭,湖面之下正浮現出了一張張模糊不清的臉孔,在我的恐懼中漸漸清晰,是印雪的、曹穎的、方蕾還有我老姐林遙的臉,都是薄薄一張的臉皮,就象是惡鬼用來畫皮用的道具一般。在湖水的盪漾下產生了折射的效果,扭曲、慘白。
每一張臉皮上原本是緊閉的雙眼突然睜了開來,齊齊的瞪向了我,這每一雙眼睛都彷彿有各自的生命一般,包含着不同的意念,幽幽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天上月亮的反光還是什麼,這雙雙眼睛裡都冒出了道道寒光,就象是千萬把刀一樣割裂着我的皮膚。這種感覺就想是在排山倒海一般的悲痛中又加入了切膚切骨的恐懼,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身體已經完全僵直,冰冷的湖水已經漫到了我的腰部,可是雙腳卻聆聽了惡魔的召喚。此時的湖水已經不單單讓我感到寒冷,還有就是劇烈的疼痛,彷彿是被硫酸腐蝕着一般。
湖水漸漸往上涌來,我知道那是我正不停的邁向湖心。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到心湖裡去洗澡了,可是身體卻不停使喚。
被冷水嗆進鼻子裡的感覺可真不好受,通體冰冷而刺痛的感覺反而讓我的神志異常的清醒。
忍住水對眼睛的刺激,我在湖水下睜開了雙眼。湖水竟然異常的清澈,原先的臉皮也消失不見了。而奇怪的是,我本以爲自己纔剛進入湖面之下,理論上應該離湖面很近纔對,可是擡頭一看腦袋上竟然是深不可測的一汪湖水,尤其深邃,而往下望去,確是明晃晃的一片。湖水裡的光線正是從身下散發上來的。
這感覺就好象。。。。就好象是到了一個完全顛倒的世界一樣,原該是湖底的卻變成了湖面,而湖面卻變成了湖底。仰或是顛倒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我本人?在水中艱難的搖晃了一下頭,我決定還是朝有光亮的地方游去,畢竟人類本能就是排斥黑暗的吧!
越往下游光線的明亮程度越是厲害,好象是有一個無比強大的電燈被安裝在了湖底。明亮的光照的我的眼前漸漸開始產生紅色的光暈,整個眼球開始慢慢生疼,太陽穴兩邊好象是被什麼東西壓迫着一般。雙眼因爲長時間在水中視物而發酸,我用勁全力,希望快點能到達光線的終點所在。
聽人說人臨死之前通常也會看到一道異常明亮刺眼的白光,那麼現在的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哪?肺裡的空氣已經用的所剩無幾,大腦開始缺氧,胸口的陣陣刺痛卻讓我還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突然一道無比明亮的白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接下來卻是突然的一片黑暗,而身體卻感到一陣輕鬆,因爲,我已經浮出了水面重新呼吸到了空氣。
沒有更多的時間讓我考慮怎麼從湖底下沉反而會找到出口,我的眼睛因爲長時間在過於明亮的環境下使用後又被突然放進了一個非常幽暗的環境而非常不適應,只隱約看到一團紅紅的光芒在眼前搖晃着,眨了眨眼睛,血色卻充斥着整個眼睛。一股熟悉而又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鑽入了我的鼻孔,好不容易讓眼睛重新適應了這個幽暗的環境,定睛一看,那扇熟悉的下水道里的門又出現在了我眼前,而就是那扇門後,有着無數人鮮血造就的血池正隱藏在了那裡,就象是無數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隱藏在了幽暗而又潮溼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