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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置疑,這是兩件大事。
而這兩件大事也還有着關聯。。。。。。。。。
說起來,自大秦立國以來,內衙到底創建於哪一代君王已然不可考據,而內衙名聲漸顯是在大秦昭宗年間。
這位昭宗皇帝是大秦第三代君王,當時大秦與西夏激戰正酣,內衙諜探往來穿梭於西北邊境,與西北鎮軍合作極爲密切,戰死者不在少數,而其立下的功勳也非同小可。
而昭宗年間,正是穩定大秦疆域最重要的一個時期,慘烈的三川口之戰,正是發生在昭宗年間,可以說,那個時節,秦川男兒用自己的鮮血,前仆後繼,捨生忘死,終於在秦夏戰爭中奪取到了主動,讓西夏人在最強盛的時候,沒能進入到秦川腹地。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內衙屬從的身影真個現於人前,並漸漸爲人所知。
可以這麼說,設立內衙所屬的目的,極可能就是爲了西北戰事,沒有摻雜太多的東西。。。。。。。。
不過世事就是如此,經過幾代君王,一直到大秦正德年間,世事變遷,內衙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管是出於人的野心,還是君王的權術,或者是時事所迫,內衙的權力開始擴張,並在正德年間到達了一個頂峰。
在那個時候,內衙的職責已經非常之多。
哨探敵國軍情就不用多說了。他們目光還轉向了大秦內部,監察百官,密奏於皇帝陛下,以及輪值於皇宮內苑,甚至於。稽查國內不法事等等等等。
可以說,六部之事,皆有內衙中人的影子,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內衙已經成爲了皇帝陛下的耳目無疑,也在向着正經的特務機構在轉變。
只是他們的權力還被大秦君臣死死的壓制在一個角落,多數地方有着奏事之權。卻沒有自行處置的權力。而他們的弱點也十分明顯,歷代君王皆用太監執掌內衙,而在大秦,太監從來不得干政,沒有一位太監曾經掌握過太大的權責。
這是有鑑於漢唐兩代,太監亂政做出的佈置,而太監的權力無法彰顯。內衙權責再多,也只能隱在暗處罷了,上不了檯面。
之所以說內衙到了正德年間權力來到了頂峰,還是因爲正德末年諸子爭奪皇位,無所不用其極,朝政漸趨混亂所致。
而正德末年的一場場變亂,也讓內衙在悄然的發生着變化,終於在景興皇帝登基時爆發了出來,內衙真正參與到了皇位爭奪當中來。
說實話,如果他們成功了。內衙完全可以趁勢走到人前,其執掌之人,很可能也會換做外朝人等,他們將迎來一個黃金時期,是不是能走到後世錦衣衛的地步,誰也說不準。
但世事沒有如果,事實上是。內衙在真正於政治上有所訴求的那一刻,便遭受了重創,他們站錯了位置,太子李玄持的搏命一擊,並沒有成功。
而之後,內衙迎來的自然是新帝的雷霆震怒,一番清洗下來,內衙也就此走上了末路。
有鑑於皇位之爭中內衙叛亂,皇宮內苑刀光劍影,致使君王駕崩於皇位之上,登基的景興皇帝陛下雖也藉助於內衙之耳目,但對其警惕之心,已然不同於歷代君王了。
而景興鼎革,讓內衙也失去了太多的權力,完全淪爲了皇帝陛下的一件工具,肆意舞弄,這反而來,讓朝臣們對內衙越加反感,也順勢加速了內衙的衰敗。
來到景興末年,內衙因漸漸頹敗,在新一輪的皇位爭奪中,被各方所利用,身不由己之下,無能之態畢露,這一切也都落在了新帝的眼睛當中。
於是,成武六年間,河南戰事失利,皇帝陛下第一個發作的不是前方將士,而是內衙。。。。。。。
先是執掌內衙的三位大太監去職養老,接着便有明詔下來,內衙就此走進了墳墓,堪堪還剩下一口活氣兒,也不過是內衙留下的一些遺產罷了,至於由誰來接手,內衙已經徹底失去了話語權。
廢止內衙,在朝臣眼中當然是皇帝陛下的英明之舉,內衙行的是陰私之事,天然便爲朝臣所厭,要知道,誰也不想府中的廚子或者其他什麼人是內衙諜探不是?
來自背後的陰森森的目光,即便是皇帝陛下的,也會讓朝臣們如鯁在喉,幾乎已經到了不除不快的地步。
而今內衙終於走到了盡頭,自然是拍手稱快者衆,誰還會爲這些陰私小人說話?
趙石此時提到了兩件事,正是要接手內衙留下的一部分權力。
這是皇帝陛下的提議,朝堂上的情勢,也不容趙石拒絕,其實皇帝陛下打算讓樞密院接下來的這一部分,也正是之前內衙最核心的權力。
至於監察百官動向,以爲朝中御史臺之補充,皇帝陛下又存着怎樣的心思,趙石自然不會多問一句,那是皇帝陛下自己的事情了,該頭疼的除了皇帝陛下應該還有朝中文臣們纔對。。。。。。。。。。。
說到正事,還是這樣的大事,三位晉國公府的幕僚臉色都凝重了起來,將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拋去了九霄雲外。
幾個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這是要設立兩個衙門,歸樞密院統轄,若能成事,之後樞密院威權必然大漲不提,而其中意味,也極爲耐人尋味。
第一件事還則罷了,哨探敵國之事,皆有先例,無論後周,還是南唐,甚或是金國,西夏,都有着這樣的衙門,由誰統屬,各自不一,但總歸有跡可循,於樞密院有着好處,但也只能說是不無小補罷了。
這事就算成了,樞密院也只是在話語權上,有了更多的份量罷了,這顯然是個慢功夫,想從中書手中奪取更多的話語權,比如說對待敵國之國策這樣的大事,需要太多的時間和人力物力的支持,也許到了到了中原一統的時候,也不會完成。
但第二件事就不一樣了,如果是第一件事還可以說的添補內衙去後留下的空白的話,那麼第二件事就是赤裸裸的爭權了。
軍中軍紀之事先且不提,重點在監管軍中將領這一條上。。。。。。。。。。
雖然趙石沒有明說,但以軍紀而及不法事,這些字眼兒,各個都在往監管軍中將領這一條上靠攏。
先開口說話的是孫文通,也只有他對軍中之事最爲熟悉,但他的語氣中卻帶着明顯的疑惑,“大帥之意,文通不太明白,要知道。。。。。。將領之任免,責在樞密,決於吏部。。。。。。監察百官,更有這位朝中御史,堪問不法,有大理寺,大帥是想。。。。。。。”
李博文和陸敖聞言,身子都是微微一顫,腦海中頓時豁然開朗,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心驚。。。。。。。。
軍紀,或者是軍中不法之事,這些都很籠統,照這個方向想下去,也就清晰的多了,若真把這些權責都收歸樞密院,老天爺,兩個人想想,都覺着有些不寒而慄,兵變,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樣的詞句,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在兩個人腦海之中。
這可不能怪兩人胡思亂想,武人禍國,是文人們經過漫長的歲月,深刻的灌輸進人們的腦海之中,可以說是深入人心的一件事。
文人立史,借鑑於君王,遍數歷代武將專權禍國之事,讓帝王乃至天下人對武人都極爲忌憚。
實際上,文人位極人臣之時,哪個又好相與了?只不過文人秉政,手段花樣多多,比武人要溫和的太多,又有文人刀筆爲輔,掩蓋起來不遺餘力,也才顯出武將爲禍太烈罷了。
這般下來,文人掌軍,也就稀鬆平常了,實際上,在前秦之前,領兵作戰之人,多數都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粗漢,只不過後來文人僑情,將那些沙場名將,各個皆譽爲文武全才罷了。。。。。
而在如何限制軍權上面,歷代皆有建樹,文人們作出了條條框框,以防武將禍國。
在如今看來,這條條框框已然極爲繁多。
軍中將領任免之權,被分散到樞密,中書,兵部,吏部各個衙門,誰都能插話說上兩句,而事實上,軍將之考評,任免,處罰等等權責,大多都掌握在文臣手中。
一旦這些權力集中到樞密院,那麼,兵變亂國,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樣的想法,自然而然便會出現在人們的腦海之中。
而樞密院最鼎盛的朝代,輕言廢立,禍亂朝綱的事情,確實也屢屢發生,孫文通所問的,也正是這個意思。
他並不知道,皇帝陛下曾親臨晉國公府,也纔在這晉國公府書房中離去,這樣的提議,自然不會是趙石自己想出來的,即便有着他自己的意思,也定然取得了皇帝陛下的允准,纔會在他們幾個面前提起。
但陸敖卻是知道的,心裡念頭急轉,腦袋不由有點懵,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怎麼會?(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