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兇聲悶響,兩條人影換了招,恢復了對峙!局,洲饒剛幾介小小校漲紅着臉,強忍着將一聲好字憋回了肚子,望着場內兩個好像鬥架的公雞般相互瞪視的女人,都是哭笑不得。
怎麼就讓和兩個姑奶奶對上了呢?一個從四品宣節將軍,一個也是正六品的校尉,誰又敢上去找那個不自在?再說了,就算想勸人家也得聽你的啊。
不說說起來,這裡面的味道纔是最讓這些軍中漢子感興趣的,前些時場上那位種家的姑娘可是在城外大營吃了大虧,這事羽林軍沒一個不知道的,他們當中還有人是親眼所見,當時那場面可是差點沒把人笑死,之後閒聊時自然多了許多的談資,不過凡是講到精彩處,誰都會擠眉弄眼的來上那麼一句兩句,指揮使大人當真是豔福不淺,弄的幾介。輪休沒趕上的傢伙是抓心撓肝的後悔,不過聽別人講的多了,自然而然的,腦海之中勾畫出來當時的景象,卻是比那親眼見到的還要精彩。嗯,齷齪上幾分的。
而場上另一個,那可是指揮使大人打算明媒正娶的妻室,聽說文定什麼的都已經下了,就差過門這一道坎了的,要不是臨時有了皇命,此時應該可以叫上一聲夫人了。
就這麼兩位,現在卻是劍拔弩張的對上了,幾個傢伙不知內情,說不得,就已經在心裡胡亂猜測,是不是眼前就是一齣兒醋海興波,兒女爭夫的戲碼在上演呢?要真是這般的話,這就是指揮使大人的家事了,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那麼其他幾位將軍大人的都不見了蹤影也就好理解了,想到這裡,幾個傢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由擠眉弄眼的往那邊望過去。
另一邊上,李樹帶着兩個衙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臉色神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本是要到後堂議事,半路上碰到種家的瘋丫頭,一兩句下來,本來看兩人笑語妍妍,高興的跟碰到老真似的。哎。一轉身的功夫,兩人卻來了這裡對上了手,將軍大人也是的,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就不想想這要是有個損傷
麻煩不說,要是傳出去得有多難聽?
場中兩個可沒工夫顧及旁邊這些傢伙的想法和心思,兩人過了幾招,先還都有些沒底,試探了幾下,存着勝個漂亮的,還不能過於讓對方沒臉的心思,畢竟兩人也就是想別別苗頭,沒別的什麼意思。
但幾招過後,兩人都吃了點悶虧,一個兵器長,一個力氣大,互不相讓之下,種七娘肩頭被稍微蹭了一下,而李金花這裡每次兵器交擊,手上都是一陣陣的痠麻,所以兩女這火氣可是越來越大,偏偏的,兩女心裡又有些賭氣,同爲女人,不願拿自己的長處來佔對方的便宜。
於是乎,好嘛,一個使盡自己卸力的本事,招招要與對方硬碰之後再展後招,一咋,呢,則費勁心機,施展小巧功夫,就是不願跟對方硬碰,這下到是好看了,兩女像走馬燈一般,在場內較量開了,但旁人都是揚長避短,這兩位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揚短避長,如此這般,要分出勝負來,哪裡是一時半會能辦得到的?
過了盞茶功夫,旁邊的人再傻也瞧出其中的蹊蹺了,如此哪裡是比武較技,分明是冊氣來的嘛,果然,果然,先前沒有猜錯,明明就是爭風吃醋,外室欺上了門兒來,正室這裡也不含糊,非要力壓對方一頭不可,也虧了就是指揮使大人,要是旁人家裡娶上這麼兩個母老虎,乖乖,那可夠嗆,天天也不用過日子了,整日上演全武行還差不多。
場中兩女卻好像毫無所覺,又過了十幾招,一個雙臂痠麻越來越甚,一個額頭見汗,折騰的氣喘吁吁,終是停了下來,緩了口氣目光交擊,卻是好像能碰出一連串的火花來。嘴上卻也不閒着,那邊種七娘胸脯起伏,瞅了一眼對方猶自有些顫抖的雙臂,昂着小腦袋便道:“姐姐氣力不夠,何必苦撐?”
這邊李金花甩了甩手,立即回敬道:“妹妹,不是姐姐說你,家中粗活幕活應該給下人去幹的。”
種七娘愣了愣,接着便怒從心起,這分明是說她這身力氣是在家幹活練出來的嘛,不過她也是冰雪聰明,立即便反脣相譏,“姐姐說笑了,七娘家中可沒有這般規矩,到是聽聞姐姐從小寄居他處,境況不佳到也難免,不如遷來金州,七娘定會好好照顧姐姐,咱們姐妹也好時常切磋,豈不兩全其美?”
李金花從小寄養於伯父府上,省尖二了此欺凌,那滋味對她來說可是刻骨銘心的很了。這,帆引七娘揭了瘡疤,淡藍色的眸子猛的一瞪,心裡的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嘴上也是不停,“不勞妹妹費心,姐姐在京師妹妹不是也能來看望姐姐不是?聽聞當初妹妹可是單人獨騎進京,京師年輕子弟盡相傳誦妹妹美名,着實威風的緊呢
種七娘聽她說的這件事,這可是她平生最最得意的一件事了。下意識的腦袋一揚,但心裡卻隱隱覺着有些不妙,估計下面沒好話。
果然,李金花這裡話鋒一轉,“那時姐姐籍籍無名,所以無緣見識妹妹風采,不過如今也是不晚,妹妹下次若再闖進京來,可千萬要到姐姐這裡來一敘別情,定讓那些碎嘴的傢伙知道,種家女兒是不可多得的女中巾糊。”
女人互揭短處的本事仿若天生,種七娘轉轉眼珠就明白這是明褒暗貶,什麼叫碎嘴的傢伙?她身爲當事之人沒可能不知道旁人是怎麼嘀咕的,無非就是種家出了一隻母老虎,誰若敢娶,得當心自己筋骨是不是受得了之類的胡言亂語,當然了,她平常是不會在意的,只當是那些臭男人見不得女人網強罷了,再說了。這些話估計多數是折家那些窩囊廢傳出來的,反正她遠在金州,也聽不到這些閒言碎語,就算見到了,也沒人敢當面在她面前數說,到是孃親和父親那裡總是教她要收斂些,不然都不像個女兒家了,以後沒人敢要之類的話。
不過那都是自家人的關切之言,旁人卻是說不得的,這下好了,種七娘聽了這話,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就差掉下淚珠子了,李金花見了,也是有些後悔,畢竟這些話對於一個還沒出閣的女兒家可是有些惡毒了,她本就心腸有些軟,雖說之前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但此時卻是心生不忍,待要安慰一下,但話到嘴邊卻又落不下這個臉來。
不料,對面這小姑娘牙尖嘴利之處比她絲毫不差,“姐姐謬讚了,七娘的那點名聲怎麼能跟姐姐相比?當年慶陽之變,多少能臣大將束手無策,姐姐千里奔襲,一力平之,讓多少男兒羞慚無地?都說姐姐立志要承香侯之後,作大秦第二個巾煙大將軍呢,嗯,姐姐年庚幾何?就已是朝廷大將,嘖嘖,確有當年香侯之風采……
李金花聽了她這話,臉色也是一青,之前的些許愧疚一瞬就不見了蹤影,種七娘話裡的意思她又如何聽不出來?因早年坎坷,她確有仿效香侯之意,對自己年紀也就少有在意,但自從慶陽之變遇到趙石,這年紀也就成了她的一個心病,尤其是如今她雖說是朝廷宣節將軍,也算是聲名赫赫,但真說起來,二十多的姑娘家了,卻還沒嫁人,往好了說,確實和當年香侯有些相似,但要往壞了說,可着實不怎麼好聽了。
都說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何況還是兩個女人,兩女相對而立,幾句話的功夫,這火苗是噌噌的往上竄,終於也都放下了那些表面功夫,兩女雙目怒火熊熊,相互對視,誰也不願在這時弱了自己聲勢。
接着兩聲嬌喝,幾乎同時出在了一起,這一會兩女是真火兒了,較勁兒的心思也都拋在了一邊,也幸虧她們兩個手裡拿着的不是真刀真槍,不然就真要鬧個無法收拾了。
既然動了真格的,和之前情形就大不一樣了,李金花長槍盤旋,晃的人是眼花繚亂,那邊種七娘手具的木刀也是牟足了力氣,每次劈出,都帶出尖銳的風聲,這一下,旁邊觀看之人卻是被驚到了,都是軍中漢子,哪裡看不出兩女動了真火,稍一不慎,這木刀木槍吃上一下,也不會好受了去,若是再中得要害,有了什麼損傷,那可如何是好?立馬有那機靈的,喊了一聲,我去知會大人,掉頭就跑。
那邊李樹幾個臉色青白,急急往前湊了過去,卻一時也不能將戰做一團的兩女分開,急得幾個人是直跺腳。
“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大喝了一聲,聲音中飽含怒氣和威嚴。無形中便有令人心神震動之感,隨着聲音,一羣人繞過邊門兒,魚貫而廣”
但聲音還是喊的晚了些,之前兩女之所以打了不少辰光,只因賭氣的成分多些罷了,這一回卻不一樣,一上來便是將自己壓箱底的功夫拿了出來,勝負自然也就在了一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