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將!你......”在院中和蠱婆婆聊天的喬伊看見甘將大叫,衝過來撲到他身上,小臉上瞬間劃下兩道淚痕。
聞聲而來的衆人也是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萬萬沒想到大家最擔憂的人現在竟然站在他們的面前,就是身上傷痕累累,雷靈的眼中已經是閃着淚光,看着他身上的傷疤,默不作聲,她的雙手已經是攥拳嘎吱作響。
“大家都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這番話讓衆人真的很是吃驚,你還有心思擔心我們,我們都快擔心死你了。
齊川聲音已經顫抖,“回來就好,快讓喬伊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甘將回到大理寺時,夜幕已經籠罩京城,他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回來已經是到達極限,傷口每一處結痂的地方無不暗暗作痛,信念是支持他走下去的動力源泉。
大家在他的房中待了很久才陸續離開,喬伊還在細心的爲他處理剩下傷口,齊川也是很納悶爲什麼他能平安回來。
“你這一路沒有被人尾隨或者被人阻攔嗎?”
甘將自然也是知道他的疑惑,先是否定了他的問題,然後把事情從頭到尾十分詳細的敘述了一遍,沒有遺漏任何細節。聽完甘將的講述,齊川似乎有些明白這個年輕人自從來到大理寺後,受到了許多莫名的關照,這也可以解釋清楚爲什麼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會送來聖上欽賜的令牌,還有被囚禁在八王爺府邸的他被人救出藏在皇城內關押重要罪犯的監牢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在表明有人在幫助這個年輕人,一個初到京城的年輕人,一個很不一般的年輕人。
齊川猜不出皇宮中的高人與他的關係究竟如何,血色蠱蟲案已經接近尾聲,面具人自從四聯幫謝晉雲府邸被官府查抄,再也沒有出現過。把自己的猜想全部告知甘將後,甘將也是幡然醒悟,與自己相同牢房的上官明哲肯定是知道內情,他看着手中的令牌,僅僅是皇宮中最普通的出入令,絲毫沒有暴露他的任何身份。
時間會驗證一切,隨着時間的推移,許多事情的真相都會漸漸浮出水面,有時急於求成是沒有用的。
半月後......
所有人期盼的大朝試終於是如期而至,青龍廣場上聚集的衆多百姓,驍衛御林軍在廣場外圍形成一道人牆警戒線,爲進京的考生們開闢出一條通道,諸多學子也是在鐘聲響起後陸續走進皇宮中,四年一次的大朝試,所有人都帶着自己的夢想前來。
有塊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的令牌,甘將暢通無阻的進入到皇宮中,陪着雷靈和杜殷飛來到考試的殿前,安慰着緊張的二人,目送他們進入到考場中。
各地選拔出能來京城趕考的學子僅有一人,數量少之又少,其中不乏託關係送禮金,走後門進來的。還有京城各大學院的推選名額,其次就是軍營的推選名額。
甘將下定決心留在大理寺,他相信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距離血色蠱蟲一案已經過去將近半月,身上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走在皇宮中看着這裡感觸頗多,在北疆這樣極其奢華的地方根本見不到。一路看盡所過之處的風景,行至一處別院,放眼望去,乍一看,奼紫嫣紅,百花齊放;細一看,嬌滴滴的花朵是千姿百態,圍在一處涼亭四周翩翩起舞,好不惹人喜愛。
甘將瞬間也是被這美景所吸引,用手輕撫這花瓣,慢慢走過,一時間無數小精靈花枝亂顫,在他的手中活蹦亂跳。“你是何人?”沉浸在畫面中的甘將瞬間被拉回到現實,看向涼亭中,婦人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茶杯,不曾看他一眼。倒是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姑娘,看到他以後竟然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似是故人來,嬌女百媚開。
婦人輕輕一聲咳嗽,姑娘低下頭,臉上伴隨着一抹微紅。
甘將也是清楚皇宮中,能在像此處優美愜意的地方,那自然是地位極高之人,對於自己的冒失行禮,欠身原路退至院門處。離開時擡頭看向涼亭中,婦人與他四目相對。
“母后,是他回來了嗎?”
“你到現在還是忘不掉他嗎?哼,看來我得抓緊給你找個駙馬。”
姑娘一臉不情願,“母后可是答應過我,讓我等到他回來。”
“白夜回來後,閉口不提他的事情,你呀,給我忘了他吧,他不會再回來了......”
今天的日子十分特殊,皇宮巡邏的驍衛御林軍也增加許多,一直四處溜達的甘將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向正在考試的大殿而去。現在這裡已經被御林軍團團包圍,一國之君,千古之帝,在大殿中親自監察學子。殿外,三位一襲白衣在身的中年人正在等候,紀墨書院的三位大學士,放眼京城,他們的才華也是首屈一指,坊間還有傳聞朱雀街上藏書樓詩文字的建立者就是此三人。紀墨書院在位大學士一共四人,另一位不在此處的是一位女大學士。
鐘聲清脆震耳,傳遍整座皇城,已經陸續有學子開始從門內出來,對着門外的三人行禮後離開,直到杜殷飛和雷靈走出,他才趕忙跑出去迎接,“你們兩個怎麼樣?”
雷靈現在是一臉憔悴,“我以後再也不想碰筆了,不過下午就到了我最拿手的科目,現在感覺還是挺好的。”
甘將不用看杜殷飛就已經知道,他的臉上已經充滿激動,“我竟然見到書院的三位大學士!哈哈哈......”
“你不會是因爲這個才激動的吧”,甘將很是無語,這個人怕是已經學傻了。
三人從御林軍設定好的道路離開,路上學子三五成羣,都在談論今天的題目是不是有什麼深或者某處應該如何云云。
大殿門前,三位大學士身前站着兩人此時目光全都聚集在學子們離開的道路上,其中一人白夜先開口道:“他們父子倆實在是很像,我第一次見時若不是仔細觀察,定會以爲兩人是同一個人。”
良久,站在白夜身邊的人才作出迴應,“他知道你是誰嗎?”
白夜苦笑,“不認識,我曾寫信給華老將軍,不要提及他的身世。”
“如此甚好,虎父無犬子,待在大理寺有點屈才。”
“讓他歷練一下也好,如果直接來這裡,恐怕又會是腥風血雨的開始,六公主會把皇城掀開。”
“夜笙樓的那位知道了嗎?”
白夜微微點頭,“恐怕,她早已經知道了。”
見他遲遲沒有做出迴應,白夜默不作聲的離開。
一國之君,眼睛裡也是容易進沙子,紅紅的眼眶看着三人離去的方向。
正當他的思緒和回憶在腦海中久久不能理清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將他們打斷,“皇上,太后召您前去小花園,六公主也在。”
......
三人走出皇城的東門,穿過一條巷子,來到朱雀大街,衆多學子還是直接去到詩文字,少數人是直接去了夜笙樓,甘將他們也在其中。甘將屬實是無奈,杜殷飛想要去詩文字,二人自然是相陪前去,路過夜笙時,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雷、杜二人不認識,但他倆下意識看向甘將,看見他正在尷尬的笑。
“小哥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是我們的姑娘沒伺候好你?”
說話的人正是紅姐姐,站在她身後的人甘將自然是見過,京城第一女子,明月。
杜殷飛的眼神看到明月後也是直勾勾的發愣,雷靈氣不打一處來,揪着甘將耳朵問是怎麼回事。
紅姐姐走上前,用手一勾甘將下巴,“今天要進來玩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