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聽到紅兒這麼問,他稍稍一楞,隨即搖頭表示回答。
“我娘小時候經常給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你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隻能遙遙相望卻不能相見的兩個人呢?”紅兒依舊擡頭看着夜空中。
“即便如此,他們心中都裝着彼此,總會等到鵲橋搭起的那一天。”雷凝風臉上的神情舒展。
紅兒點頭不語,轉頭看向他。雷凝風卻不知道,他被注視了很久。
察覺到身邊的她很久沒有說話,才扭頭望去,目光相接,四目相對,凝視着彼此。
短短几天一晃而過,雷凝風的傷勢大有好轉。院中,紅兒正在忙着晾曬衣服,他坐在院中,一切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看什麼呢?”紅兒打斷了正在出神的他。
“啊......沒什麼,很美。”雷凝風有些不自然。
“確實很美,扎瑪山的風景一直都很美。”她笑着走進屋中。
雷凝風看着她的背影,臉上的是神情有所緩和,低聲喃喃,隨後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正午時分,飯香飄蕩在院中,雷凝風來到地窖中,酒罈封存完好,老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壇酒已經可以喝了,今日我們來嘗一嘗。”
陰涼的地窖中掛着許多已經薰好的肉排,老翁打開酒罈上泥土的封裹,酒香瞬間充滿整間地窖。
“好香啊!”雷凝風有種未喝先醉的感覺用上心頭,沒有想到這裡還能有如此佳釀。
老翁笑着用手指沾上一點,放入口中,臉上的神情很是放鬆,“果然不錯,是時候了。”
打了一壺美酒,飯桌上豐盛的飯菜因它變得更加津津有味。紅兒一口下去,臉頰上泛出一抹紅,時不時爲他夾菜,二人目光相接之時,會心一笑。
老婦人將一切盡收眼底,笑着問:“小風啊,你到此這麼多天了,我們也沒有問過,你有沒有家室?”
紅兒看着他,似乎很是期待着他的回答。老翁放下酒杯,眼睛同樣看向他,眼神中盡是詢問之色。
雷凝風尷尬的笑了笑,“還沒有......家裡情況比較特殊,之前還沒有相中的人。”
“這麼說,現在有了?”老婦人聽出話中有意,接着問道。
“啊......我......”雷凝風舉起的筷子停到半空,張開嘴巴的樣子很滑稽。
紅兒看到他這副樣子被逗笑了,“說說看?”
雷凝風撓了撓額頭,“你們還是別拿我找樂子了,快些吃飯吧,菜涼就不好吃了。”
看到局面被自己拉回,心中暗自慶幸着。
老翁老婦帶着飛兒出去玩耍,僅剩下二人在院中,雷凝風捂着又隱隱作痛的傷口,打掃着屋子。
“你在幹什麼,快放下,傷口還沒好呢。回牀上躺着!”
聽到紅兒的呵斥,雷凝風急忙回到牀上躺下,“好,一定聽話!”
她眼中幽怨的看着他,“每次你都這麼說,就是不老實。”
雷凝風長出一口氣,“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我現在躺的混身不得勁。”
“等你傷口好了,我也管不着你,現在在這裡你必須聽我的!”
看着她突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他笑着說道,“你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紅兒眯着眼睛,“最好是這樣。”
雷凝風躺在牀上,思緒不知道又去了哪裡,反正走神的樣子全被她看在眼中,“喂!你是不是想你那個相好的呢?”
看到雷凝風沒有反應,她臉上表現的很不自然,又問了一遍。
“啊!是的,想着呢。”他反應過來後,笑眯眯的回答道。
看到紅兒突然轉身走了出去,雷凝風得意的笑了笑,漸漸地,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腦海中再次想起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那件事情發生有沒有連累到他,不過自己那晚蒙着面,並沒有被發現,何進是怎麼猜出來,還派來殺手追殺自己。
這一晃幾日過去,看來自己現在真的安全了,等身上的傷養的差不多了,急忙回到京城,不然,丟失軍餉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要了命了。
正兀自想着,突然聽到院中紅兒叫了一聲,隨之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響,好似有東西掉到了地面上。
雷凝風急忙起身,“我去,疼死我了”,顧不得許多,用手捂着傷口快步走出房間,只見到院中一片狼藉,穀子灑了一地,紅兒正半趴在地上,捂着膝蓋。
他飛快衝到她的身邊,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是跑過來的,扶着她的身體,查看她的傷口。
受到輕微的擦傷,心中想到:這姑娘怎麼了,也太不小心了。
“我扶你進去休息。”
紅兒沒有回話,他也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眼中似乎有淚花閃過。
爲她處理好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你坐在這裡休息,我去幫你收拾院子裡面的東西。”
紅兒望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即將走出房門,才說:“你喜歡的姑娘,是個......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身體稍稍一頓,半晌,轉身回答,“她,怎麼說呢,眼眸中流露出的清澈好似山中的清泉,讓人不禁無比讚歎。模樣更是沒得說,美若天仙,這樣形容絲毫不過分。”
紅兒眼中閃着淚光,“她......”
雷凝風走到她面前蹲下,眼神真摯看着她,“那個姑娘,就是你!”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他心中的那個人,紅兒粉嫩的臉頰通紅,“你......你說什麼呢。”
“我今天在飯桌上說的都是真話,之前的確沒有相好的人,直到來這裡見到你之後,我......”
“好了,你別說了,我......我......能感覺到。”
二人第一次敞開心扉,來到溪邊而行,沒有對話,也沒有人來打擾,此刻只有涓涓細流的聲音一直洗滌着他們的耳朵。
此時,小溪的對面,奧茲森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這裡,直到天色漸晚,二人回到院中,這雙眼睛才消失不見。
晚飯桌上,老婦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笑着問道,“你們倆今天怎麼了,也不說話。”
雷凝風爲紅兒夾菜,“沒什麼,可能是下午聊天時間長有些累了。”
老翁放下手中的筷子,對着他說:“孩子,走,我們去打點酒。”
隨着他走到地窖中,老翁放下手中的酒壺,“孩子,我們二人已猜出個七八分,你......你就直說,是不是對我們家姑娘有點意思?”
雷凝風不語,停頓片刻,點頭。
“好,既然如此,你以後要照顧好她,我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不是普通人,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更想你以後能好好照顧她,我們兩個人走的也安心了!”
雷凝風正要應答,突然被院中的叫聲打斷,他意識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