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軍雁送來戰報,前幾日,迷族軍隊犯我邊境甚是頻繁,華春老將軍多次交戰後,軍隊傷亡慘重,只能選擇放棄前線軍營,帶軍撤防邊城,雷凝風聽令,今日即刻整頓兵馬,待命出發。”
國師白夜站在百官前方,宣佈完命令,隨即退朝......
甘將正欲轉身離開,目光遇上正在盯着自己看的胡蝶,眼神中甚是冷漠,其中自己還能感受到絲絲怒火,此時一隻手突然搭到他的肩上,回頭望去,大總管示意自己並輕聲說,聲音只有二人能聽到,“跟我來。”
昏暗的走廊中,兩旁侍衛的身形融入到漆黑中,藉着遠處傳來的光,能依稀看出他們的金甲,象徵着大周內衛的腰牌,還有握在手中的長槍,散發着暗黑的光。總管大人的腳步聲在前方清晰可聞,傳入到自己的耳中,不過這段走廊極短,幾步遠的距離,眼前再次一片光明,映入眼簾便是一間豪華的房間,不亞於西涼的宮殿內部裝飾,這座房間位於走廊的盡頭。
隨着大總管進入房間中,並沒有許多擺設,看到房間四周的書架,和上面拜訪整齊的卷宗和書籍,大概亦能猜到,這裡是書房,至於是誰的書房,毋庸置疑,甘將心中已然明瞭。
看着白夜和華紫從身後走進,甘將俯身行禮,“免禮,賢弟,你和他說吧。”擡起頭後,甘將注意到,華紫說話時,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隨後便聽見白夜說道:“這次北方發生的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從華春老將軍傳回來的書信中,能感受到迷族此處來勢有些難以預測,而且,他們的陣中,發現了很多修行者,根據以往的情況,這種事情很少見。”
大總管站在華紫身邊,眼睛盯着地面。華紫擡手,毛筆便被遞到手中,已經沾滿墨汁,程度恰好,沒有落下一滴,隨即筆在紙上如游龍,不知道在寫什麼。
白夜稍作停頓,看着甘將說道:“這次你隨着雷凝風一起前往北疆,定要查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想必北疆的事情對你來說並不算陌生,不知你怎麼想?”
甘將余光中仍是華紫的動作,聽到這裡,纔回過神,“我聽從安排,臣猜測,可能是天輪教衆在其中作祟,先前血色蠱蟲一事,他們在京城的主要藏身點全部被我們搗毀,此外,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天輪教細作潛伏於京城之中,那日我在戶部發現的名單之上的所有人,皆是天輪教的最底層教衆,已經全部緝拿歸案。”
甘將的話一停,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一絲聲音,靜的讓人害怕。沉默片刻後,華紫盯着身前桌上的信紙說道:“天輪教,若事實真是如此,這次的事情若真是他們在背後操縱,看來是要讓他們消失了!”聲音極寒,甘將此刻察覺到,這房間中的溫度,比起先前下降很多。
白夜微微點頭,看向甘將,“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查清自己的身世,但是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去告訴你,或許不久後,你就能查清楚這一切。”
華紫神情更加凝重,臉色愈發難看,輕微的動作,被甘將捕捉在眼中,他並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什麼。大總管封好書信,徑直來到自己身前,尖銳的嗓音說道:“這封書信,一併帶去。”
“做好準備,這次你想要帶幾個人,由你決定便是,但是切記,不可魯莽行事,北疆的形勢不比京城......”白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北疆之行,修行的事情可以多問問雷凝風,我想,在這個階段,他還是可以幫到你的。”
甘將驚訝的擡起頭望去,白夜的背影已經出現在門外走廊中,華紫則是起身,走到他身邊,總管緊隨其後,“出發吧,雷凝風,在等着你。”這一刻的話語,與先前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他俯身行禮,便離開了,這座宮殿不是很複雜,按照來時的路,輕鬆來到皇城門......
華紫,站在欄杆處,望了很久,總管低聲問道:“聖上,他......已經看不到身影了!”
“那件事情查到的進展如何了,別告訴我還沒有線索。”華紫冷冰冰的眼神,從看向城門處轉到他的身上,一時間,總管急忙跪倒。
“聖......聖上,老臣派出去的內衛,皆是驍果軍精銳中的精銳,還是沒有發現當初您所說的那個人,況且,已經過去......過去這麼多年......那人說不準......已經死了呢?”
華紫沉默良久,輕嘆一口氣,“修行者,到達一定修爲後,天道哪裡還能掌握他的生死,繼續給我找,那個人總會出現的,他......可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
甘將回到大理寺,看到院中聚集在一起的衆人,“你們誰能隨我前去北疆?”
聽到他的話,衆人皆是有些驚訝,雷靈走上前問道:“你在說什麼?難道我們可以回去見老頭子了嗎?”
雷凝風被紅姐姐挽着手臂,在衆人身後說道:“聖上給你安排什麼事情了?”
甘將點頭回應,想到聖上也沒有讓此事進行保密,索性還是告訴大家吧,將今日進宮面聖的事情大致描述一遍,衆人聽後神態不一,雷凝風卻笑了起來,“在北方雪原進行修行,那裡的環境是突破境界的好方法,這一去時間不短,你們做好準備吧。對了,聽說晉州和青州已經派遣軍隊前往北疆增援,國師今日交代,我們務必在天黑之前出發。”
雷靈和喬伊很是踊躍,二人湊在一起,就是要跟着甘將,他去哪兒,她們就去哪兒。穆雲則是一臉平靜,坐在亭子中,聽到甘將問自己要不要去時,他絲毫沒有猶豫,點頭回應。雷凝風聽到紅姐姐也要跟着去時,一口否決,他讓墨飛和她留在大理寺,相對來說比較安全,要是跟着自己前往北疆,打起仗來,沒法照顧他們。
正當衆人在院中商量時,門口幾道白色的身影出現,甘將看去,一眼便見到杜殷飛,隨即見到文陽先生和十餘名陌生人,那幾名面生的人看衣服、看年紀便知道是紀墨書院的學生。
杜殷飛來到衆人面前,“這位是文陽先生,紀墨書院的大學士,聖上命令我們一同前往北疆,即刻出發。”說完,走到最前方,手中拿着一封書信,在背對書院幾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做了個鬼臉,表示自己很無奈。
甘將注意到文陽先生的眼神,仍是充滿敵意,還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惹了她不滿。特別是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後,更加註意自己的行爲,不過似乎自己犯了不可饒恕之罪。
看完信中所寫,最後署名白夜,還有最新的章印,心中已然清楚幾分,“大家,準備出發!”
交代了薛五一些事情,特別囑咐一定要照顧好紅姐姐和墨飛這對姐弟,簡單收拾了一些衣服,甘將便率先來到院中等待大家,令他驚訝的是,除了紀墨書院的幾人,最先到達的便是穆雲,沒有任何東西帶在身上,就好似剛纔自己讓大家回去收拾後,他還在那裡一動未動。
“穆雲,怎麼回事?爲何不收拾東西?”
穆雲未開口,卻聽到亭子外面,白衣人羣中傳來一聲,“他?還用收拾什麼?北疆戰神的稱呼,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穆雲扭頭看向那人,眼神中依舊冷冰冰,甘將注意到,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細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