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兄弟之解

七十七 兄弟之解

原來裡面說話之人,竟然是賈菖、賈菱二人。而他們說出的事兒更讓賈璉不可想象,他想了想,又退回去,順着路徑往自家院子裡走。

興兒跟着他身邊,大氣兒也不敢出,知道那房子裡一定有什麼事兒了。

走了一陣子,看看到了自家院子裡。平兒迎出來。

“安排他不許離開這院子。”賈璉就扔下目瞪口呆的平兒,進了鳳姐房裡。

鳳姐已經躺下,還沒睡,聽見動靜,起身問:“出了什麼事兒?”

賈璉就把聽到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鳳姐冷笑道:“二爺才知道啊,晚了。”

原來,自從薛家來了之後,薛姨媽就一直跟王夫人叨咕着,讓王夫人把府中用藥的大宗採買由薛家來辦,又可靠,又便宜。

鳳姐主事時,她一直聽賈母的安排,不讓薛家插手。及至她自己病了,只好把權交出去。而王夫人則讓寶釵與探紈共同接手。

李紈遇事謹慎不敢違背王夫人的意願,寶釵則以花費太大爲由,改採買爲薛家。這樣一來,榮國府這一項的大宗銀兩就流進了薛家。

而薛家,自從那年,薛蟠親自去採買藥物,差點兒丟了後,薛姨媽就不准他涉險,一些採買之事,都有店裡的管事處理。這樣一來,主家不出力,誰還真正爲店裡賣力。又趕上前一陣子,薛家了筆財,惹起了京城一些人眼紅,後來雖說是永琛出面壓下這事兒,銀子是少不了花費的。裡外裡又弄成了個不賠不賺。

寶釵洞悉賈府地財政內幕。又趕上薛家被永琛卡住。凡事自己做不了主。一些珍貴地藥物。這邊進去。那邊出去地。說是賺週轉費。其實。店裡配藥時。反而犯了難。原來是賈府沒藥從薛家淘換。這下子成了薛家沒藥。從賈府倒騰。

眼下也就是賈母那兒有些貴重藥物。再就是黛玉那兒有珍貴藥物。

王夫人不好怨自家妹妹。也不敢明着打賈母地主意。就眼盯着黛玉那兒打主意。

虧了賈母按住自己地庫存藥物不動。也不讓黛玉往外給王夫人藥物。弄地賈府真要有個什麼大事兒。那纔是悔之莫及。

鳳姐說:“前時候。我不是虧了林妹妹給地人蔘。這會子還起不來吶。也沒敢讓別人經手。就讓小紅每rì悄悄地熬藥。”

賈璉嘆道:“我竟不知道。家裡成了這樣。老爺就不知道?”

鳳姐笑了:“二太太主事兒,誰敢說什麼?大太太那兒,就等着拿錯兒吶,巴不得的。你沒看,這陣子,二太太一直緊盯着林妹妹那些東西,看着吧。”

賈璉低下頭:“這也不能由着她們把家敗了不成?得讓二位老爺明白。”

鳳姐:“這會子鬧出來,大家都不自在,要鬧也要過完年的。”

“二哥哥好!”“二叔好!”

在通往瀟湘館的路徑上,寶玉、賈環、賈蘭站在一起。

寶玉疑惑着:“你們這是?”

賈環微笑着:“去看林姐姐。二哥哥這是?”雖然明知也要故問。

與賈璉一同回來的他,看上去有了幾分朝氣,眼裡時不時的**一股自信的模樣。除了還是那副頑劣的笑容,臉上多了些許健康的膚佛比以往長開了些,身材顯的壯實些。他在外面大概有些如意,想想看,沒有了母親們的明爭暗鬥的籠罩,少了奴才們那一雙雙富貴勢利眼的傷害,心情也好了不少,陽光了許多。這回回來,他給母親帶了一塊兒在五臺山由一位主持親自開光的玉佛,祈求佛祖保佑母親,這讓趙姨娘很激動,哆嗦着嘴脣,眼裡滿是淚水。他在賈府的地位,一直是他的悲哀。按說賈政兒子不多,眼下也就寶玉與賈環二人,可在大家眼裡,寶玉是秀sè奪人神采飄逸,而他自己則是長的委瑣令人不喜;再就是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一個是大家閨秀出身的正房太太,一個是丫環出身的妾氏,一嫡一庶;一個是在老太太那兒就寵着疼着,被衆人像鳳凰一樣在府裡被人哄着慣着,而他永遠是被遺忘的角落,是塵埃裡的泥,活在人們的白眼裡,就連一個普通的丫環、媳婦婆子、小廝奴才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他的世界是灰暗的來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的倒黴事降臨到自己身上。??書

有這麼一句話: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

如今兄弟二人站在一起,孰優孰劣,一時之間誰能說的分明?

寶玉友善的一笑:“我也是,咱們倒想到一塊兒去了。”

賈環也一笑:“二哥哥說的是。”

賈蘭不依的:“還有我。”

“是的,是的。”

“寶二爺、環三爺、蘭哥兒到!”瀟湘館的人一見到他們,忙招呼着。

打起簾子,黛玉走出來相迎。

“快進來,這大老遠的,看凍的。”黛玉一把拉着賈蘭,招呼着他們進了正堂。

一進去,一股子熱過來。再看裡面妙玉坐在榻旁的檀木繡椅上,看到他們進來,忙站起身迎着。

寶玉笑呵呵的:“二姐姐、四妹妹、妙姑,你們倒是早。”一邊有隨來的丫環麝月秋紋給他解下斗篷。

另一邊,紫鵑、雪雁也給賈環、賈蘭解下斗篷。

黛玉拉着賈蘭的手,走到榻前的腳踏上,讓丫環給他退去鹿皮靴子,親自拉他上了榻上坐着,又讓寶玉、賈環坐在榻上。

大家這才坐下。

月眉奉上幾盤水果,擺在榻前的几上。又有雪雁端來茶盤,把茶盞遞給他們。

見他們喝了茶,又送上手爐。榻前那暖暖的炭火,又被添了些碳木。

一時,五兒又端過來一碟子熬成的芝麻冰糖紅棗羹,羹旁放有一小束牙籤,一碟子鳳梨荸薺香蕉雪藕山楂糕拼盤,一碟子各式糕點,一碟子各式蜜餞,一碟子瓜子、花生、胡桃、開心果、腰果、核桃,一碟子採知的糉子糖及各式南北糖果。

賈環看的眼都直了,看了看黛玉,又看看大家,不敢造次。

黛玉一笑,伸手端起那盤鳳梨拼盤,又遞給寶玉、賈環、賈蘭牙籤,讓他們嚐了嚐,又放下,拿起糕點碟子,看他們略嚐了嚐,又拿起蜜餞碟子,及後,把芝麻冰糖紅棗羹遞過來。

賈蘭高興地:“姑姑,好吃。”

黛玉一笑:“好吃,走的時候,姑姑給你帶上些回去。”

賈環笑着:“林姐姐,我也想帶點兒回去。”

黛玉笑笑:們愛吃就行。”

迎笑看着賈環,笑了笑:“環兄弟看來出去一趟,愛笑了,愛說了。”

寶玉也笑道:“見識了些東西,就是不一樣了。”

惜着:“二哥哥去了德州,聽說那地方不錯。環兄弟去的是晉察那塊兒,聽說風沙大,又冷又高的,可有什麼好玩兒的。”

賈環一聽,來了興致,就高談闊論起來,把自己所到之處,極盡自己的口才,誇讚了一番,什麼應縣木塔,大同雲岡石窟,五臺山。直說的口乾舌燥。

大家聽呆了,雪雁看了笑,急忙給賈環端上一杯茶。

賈環一笑,謝了,一飲而盡。又說起來。

這還是那個頑劣不堪的他?看他那個滿臉朝氣、意氣風的樣子,誰看了不愛惜?誰看了不心疼笑遞給他一個帕子。

“擦擦汗,看熱的。”

寶玉也驚訝看着他,想着他過往那些頑劣的糗事,想着他對自己的嫉妒與忿恨,想到他對自己疏離,難得有這樣的聚會讓他揮灑着不被人知的調侃本事,心裡一動,說不出的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這是自己的弟弟?眼裡露出一絲笑意。

賈環說着笑着,不經意間看到寶玉看似欣賞的目光,有些迷離的謹慎逗留了一下,又移開,心裡也有點兒異樣,這個驕傲的嫡親兄長,這可是少有的表情。

弄的迎也把目光移到這兄弟二人的身上,就連妙玉也看向寶玉,在臉上無疑畫出一個問號。

寶玉忽然覺大家都望着自己,一愣。忙笑問着:“林妹妹,你得了那麼多好東西,也不讓我們開開眼?”

黛玉一聽,笑了。讓紫鵑取出幾樣過來。

迎也紛紛稱是。

正說着話,又聽得外面稟報:“三姑娘來了。”

忙打起簾子,黛玉站起身迎到門口。

就見探披着玫瑰sè羽緞斗篷走進來,後面跟着侍及幾個丫環、媳婦婆子,有的人手裡端着盤子,有的人手裡拿裝着木炭的袋子。

黛玉笑道:“咱們的大管家來了,快快請坐。”

探道:“還不是怕你冷着,這不,給你送來了這麼多好東西。”說着話,紫鵑忙上前爲她解下斗篷。

黛玉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三姐姐。”“三姑姑。”

賈環、賈蘭叫着探惜玉衝着她一笑。

探到寶玉與賈環坐在一處,微微一愣,笑了。一揮手,拿盤子的走上前來;拿袋子的被紫鵑帶到庫房去。

望着那一盤盤的,大家看過去,淨是些南邊的水果。

黛玉一面忙讓丫環接過來,一面笑道:“我這兒還有吶。”

探道:“這是那府裡珍大嫂子讓人送來的,老太太說,你愛這些個,太太就趕着讓人送過來。今兒到齊全,你們都在看什麼?”

惜道:“我們在鬧着讓林姐姐拿出好東西,讓大家開開眼吶。”

探過雪雁遞過來的手爐,也俯身看着。

看的是顯親王府的幾樣東西,西洋參與高麗蔘,黛玉放在賈母那兒。拿回來的是:幾匹上等宮緞,一盒項鍊、珍珠、翡翠、瑪瑙、簪子、掛件,還有一套桃花塢的木刻及蘇杭繡帕一盒。

迎道:“別的倒也罷了,就是這桃花塢的木刻有些意思。莫非妹妹喜愛這個?”

黛玉不好意思的:“就是跟她們格格閒聊時,提了一下,誰知道竟記住了。”

寶玉猛然問着:“晴雯好吧?”不等回答,又自言自語着:“到了那邊兒,還有什麼不好的?”

黛玉不好說什麼,只好勸着:“誰也沒有前後眼,誰知道她是個格格?二哥哥,都過去了,別自責了。”

寶玉看着黛玉,想說什麼,又止住。看着探着:“見着大嫂子沒有?湘雲怎麼也貓在屋裡不出來?”

探道:“大嫂子在太太那兒,說是一會兒去老太太那兒。還有幾家子禮沒送吶。”

惜笑問:“林姐姐,那個卓貴人家送的東西,你怎麼不拿出來?”

黛玉笑着搖搖頭:“跟咱們家又沒有什麼瓜葛,抽冷子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好好的。”也是,誰知道這裡有什麼世故?

探說:“她跟咱們娘娘沒少折騰,薛大哥哥還被他們家兄弟故意揍了一頓,這會子送這些,焉知何意?”

賈環皺着眉頭:“這麼多事兒,不如退回去。”

探了自己弟弟一眼,說道:“這多閃人啊?還是等太太進宮時,問問娘娘再說的。”

眼下,王夫人被太后懿旨束縛的期限已到,自是可以進宮看望元妃。

妙玉:“什麼好東西?這麼惹眼?”

探訴着她:“一件俄羅斯北面極寒冷地方的白狐狸皮。一套紫水晶玻璃器皿。”

“這也難怪了。”

正說着話,又聽到外面稟報道:“史大姑娘來了。”

衆人忙起身迎着。

打起簾子,就見湘雲笑微微的走進來。一看到屋裡這麼多人,就撅起嘴說道:“你們真不厚道,這麼多人玩樂,也不叫上我。”

探答:“我也是剛來,纔剛說到你,你就來了。”

湘雲看着黛玉笑道:“好林姐姐,這麼多的好東西,看的我都眼饞。”

黛玉一笑:“看上哪兒件了?說吧。”

湘雲忙笑道:“那套紫水晶玻璃器皿。”

迎滿的看了看湘雲,想說什麼,又看看黛玉。

黛玉剛要說話,就聽見外面稟報着:“姑娘,周大娘來了。”

寶玉一愣,心說,周瑞家的幹什麼來了?太太那兒又有什麼事兒不成?

探是一愣,心知那王夫人一向對黛玉所得的東西念念不忘,總想把在自己手裡。這一次又是爲着什麼?

紫鵑擔憂的看着黛玉。

黛玉含笑忙說:“快請進。”

就見周瑞家的走進來,一看到屋子裡這麼多人,就笑道:“給各位姑娘們、各位爺問安!”

寶玉問着:“周姐姐,你怎麼來了?”

黛玉已然讓小丫環給周瑞家的端了個繡墩過來。

周瑞家的一面坐下,一面說:“太太讓過來看看林姑娘這兒怎麼樣?缺什麼不?”

黛玉站起身,忙說:“讓舅母惦記了,我挺好,這兒什麼都不缺。周姐姐辛苦了。”

周瑞家的點點頭,看了看黛玉,又看看寶玉,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

寶玉奇道:“周姐姐,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

黛玉看着周瑞家的,心說,你來了就沒好事兒,指不定又惦記着我哪樣東西吶。待要不話,就看着她怎麼開口,又看寶玉也急着問,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就問道:“周姐姐有什麼話,直說無礙。”

周瑞家的嘆了一口氣:“寶二爺、林姑娘、三姑娘,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好好的,非把那府的婚事提前不可,原打算過了年,咱們太太再預備咱們府裡的禮物,這樣一來,讓咱們措手不及,太太待要過舅太太那兒問問清楚,又不好空手去。太太說了,暫時借林姑娘這邊兒的兩件東西湊湊手,過完年,就給林姑娘找補回來。”

寶玉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心說,這給太太孃家侄女送陪嫁禮,怎麼就不能從自己家裡出?非要倒蹬林妹妹這裡的東西?就低下頭,心說,母親啊,你就不能讓兒子挺直腰桿的做人,這多丟人。

黛玉含笑問:“舅母沒說拿哪兩件?”

周瑞家的一鞠身:“是卓貴人家裡送來的那件白狐狸皮,還有那套紫水晶玻璃器皿。”

寶玉脫口而出:“不行,我去找太太說去。”

周瑞家的一愣。

探笑補充着:“那兩件東西,可是卓貴人家送的。這眼下不明不白的,咱們怎能動它?眼下,那兩件東西都在老太太那兒,老太太未必讓動。”

說了半天,說的正是王子騰之女許與保寧侯之子爲妻明年五月初十rì過門,一下子提前了這麼多r能不讓大家起疑?

難道是?寶玉心裡一寒,看了黛玉與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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