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音像店,餘疏林又去其他賣明星周邊產品的店鋪轉了轉,可惜依然沒發現有關於樑舟的東西。倒是有那麼幾家小鋪子裡有樑舟的貼紙什麼的,但做工粗糙畫面模糊,一看就是用從電視劇裡截下來的畫面做的,實在挑不起人們的購買慾。
餘疏林嘆氣,樑舟的粉絲也是辛苦,想要多看幾眼偶像,就只能掏錢去買電視電影的正版碟片和海報,比追其他明星燒錢多了。
拿着新到手的□□和挑選的禮物,餘疏林回了家。
進門時劉阿姨正在往下脫圍裙,見他回來,忙抱起桌上的保溫桶跑過去,拉過他的手就往外走:“快快,何龍一會就來接我們了,咱們去門口等。”
“這是怎麼了?何大哥不是跟着我哥出差去了嗎,怎麼回來了?”餘疏林將劉阿姨懷中分量不輕的保溫桶拿過來自己提着,疑惑問道。
劉阿姨臉上頭一次沒了笑容,眉頭皺着,眼中盡是擔憂:“少爺出車禍受了點傷,咱們去給他送點吃的和換洗衣物。”
“車禍?怎麼回事!”他心裡猛跳了一下,語氣頓時急切起來:“不是說在外地拍攝嗎,怎麼就回來了,還車禍受了傷,傷重不重?傷到哪了?”
見他這麼着急,劉阿姨反倒冷靜了些,拍拍他的手背,解釋道:“我也是剛接到的電話,你彆着急,何龍說少爺傷得不重,別擔心。”
餘疏林胡亂點點頭,但皺着的眉頭卻沒有鬆下來。
醫院門口蹲着幾個聽到消息趕來的記者,何龍對於躲記者很有一套,帶着劉阿姨和餘疏林迅速避開他們的視線,進了醫院大樓。
樑舟住的是vip單人病房,整層樓房門緊閉,十分安靜。電梯口和樓梯口還有幾個保鏢守着,出入都需要確認身份。
餘疏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只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垂頭安靜的跟在了何龍身後。
衆人一直向裡走,最後停在了最裡面的一間病房門前。
“別以爲你當了影帝就有什麼了不起,再怎麼風光也不過是條在我爸手下討生活的狗,想拿回榮光,做夢!”
隔着門都能聽到裡面吵鬧的動靜,餘疏林皺眉,這麼吵,怎麼養傷。
何龍敲門的手放下,臉上表情有些難看,劉阿姨也沉了臉,但好像礙於裡面人的身份,並沒有說什麼。
“子修,怎麼跟你弟說話呢。”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語氣中滿滿都是敷衍。
“我又沒說錯,爸,憑什麼你白白幫他管着公司這麼多年,他一拿影帝就要把公司拿走,要不要臉!”
“子修,小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怎麼不是,不過是個賣笑的戲子,依我看……”
嘭——
門撞到牆上的巨響打斷了樑子修的話,他不耐的看過去,十分不滿:“這什麼破醫院,醫務人員就這素質?進來都不敲門的嗎。”
餘疏林站在門口,總是溫和帶笑的眉眼冷着,看都不看他,抱着保溫桶走到牀邊,面無表情的瞪着牀上靠坐着的人,硬邦邦道:“有人在你面前亂吠,你不會趕他們出去嗎?”
樑舟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冷麪帶刺的樣子,覺得有些新奇,又想起他這樣是爲了自己,眉眼不由得柔和了些,探手摸摸他的腦袋,問道:“你怎麼來了?”
“老闆。”何龍刷了刷存在感。
樑舟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瞪着眼看樑建父子的劉阿姨,揉揉額角:“何龍,帶劉阿姨去外面吃晚飯,吃完再回來。”
“是。”何龍後退,關上了病房的門。
餘疏林不說話,扒拉下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想要找出他受傷的位置。
“這是哪裡來的野小子,亂說話,也不怕被鬼叼了舌頭!”樑子修先是被突然冒出的小鬼刺了一句,現在又被無視,氣得夠嗆,上前兩步就想給餘疏林點教訓。
站在他側後方的中年男人突然用力拍了拍牀欄,沉聲喝道:“子修,你給我閉嘴,安靜點!”
餘疏林斜眼,視線在中年男子臉上轉了圈,再看了看那一直大喊大叫,如今卻被生生喝住的青年,心裡迷迷糊糊有了個猜想。
他想他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了——樑馳有個弟弟,名字好像叫……樑建?
“小舟,這是我另一個侄子吧,什麼時候接回來的?”中年男子變臉那叫一個快,上一秒還在發怒,下一秒就滿臉慈愛的看向樑舟,溫和問道。
樑舟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將餘疏林拉到牀邊坐下,淡淡道:“沒多久。”
“什麼?你把那個野種接回來了?”那被中年男子喝住的青年震驚了,老實沒幾秒就又蹦躂了起來,看向餘疏林的眼神中滿是敵意,隨後看向樑舟,冷笑出聲,“呵,堂弟,你爲了搶榮華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以爲帶個野種回來就能多點話語權?想得有點太天真了吧。”
“樑子修,你當誰都像你那麼蠢?”樑舟冷冷看他,“還有,他不是野種,疏林是我名正言順的弟弟,有繼承權的。”
樑子修變了臉:“你什麼意思?”
餘疏林也疑惑的望着他,繼承權?什麼東西,他不是私生子嗎。
“字面上的意思。”樑舟安撫的拍拍他的手,側頭去看驚疑不定的中年男子,平淡道:“小叔,要不是今天您把主意打到了我的性命上,我也不願意跟您撕破臉。您幫我爸管理了公司這麼久,我很感激,也會給您應得的回報,但不該您拿的東西,您還是適時收手比較好。”
樑建表情僵了一瞬,強裝無事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樑舟不想跟他打語言仗,直接丟下個重磅炸彈,“三年前,我爸是立過遺囑的。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份遺囑現在已經生效,董事會明天就會接到通知,您的榮光代理權,已經被收回了。”
已經被收回了?
樑建被這消息砸得有些頭暈,退後兩步坐到待客椅上,表情漸漸扭曲起來,“遺囑?他居然立過遺囑?”
樑子修的反應比他還大,二話不說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也不知道那邊的人跟他說了些什麼,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樑舟,我跟你拼了!”他呆愣了一會,突然大吼一聲,握拳朝病牀衝來。
樑舟動了動,卻不小心牽扯到胸口的傷口,一時阻攔不及,眼看着樑子修的拳頭就要擦到餘疏林身上,他表情大變,冷聲喝道:“樑子修,你敢!”
見樑子修撲過來,餘疏林眼神一冷,側身一躲,然後抄起牀頭櫃上的一盆葡萄就扔了過去,抽出水果刀,直指對方:“你敢傷我哥哥試試!”
樑舟愣了,轉頭看他。
葡萄砸過來並不疼,但裝葡萄的玻璃盆卻是個大殺器,樑子修條件反射的躲開,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葡萄,滑了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擡頭就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對着自己,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衝頭的怒氣消失,一時驚得沒法說話,看着餘疏林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只怪物。
“疏林,把刀放下。”樑舟伸手去拉餘疏林的胳膊。
樑子修表情好看了點,看向樑舟的視線也不那麼憎恨了……這個堂弟對自己還不算太絕情。
“小心劃到自己。”
“……”他決定收回前言,這兄弟倆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