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弋司深處有一座小院,佈置優雅。圓臉巡弋衛帶着馮月涵一路行進,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到進了這落院子門前方纔停下。
“月姑娘,到了,大人在裡面等你。”
馮月涵清冷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便踏步走進了庭院。
院內石桌上置了一副茶具,香甜的甘泉水正被燒的滾燙。
坐在一旁的男子一身打扮卻是讓着本來頗有意境的一幕變得有些......滑稽。
一身皮甲,露着精壯的兩條手臂,其上筋肉虯結,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感。讓人揪心那一枚色澤透亮的白玉瓷杯,是不是下一刻就要被那隻鐵鉗般的大手,握個粉碎。
不論是這茶和杯子,還是這魁梧男子,單獨出現都是很不錯的存在。可當着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使人腦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一個詞語,那叫“焚琴煮鶴”!
這畫風,恐怕是最糟糕的畫師都會鄙視萬分。
“月姑娘來了,請坐!嚐嚐這茶如何?”王彥北也不起身,只是虛手一引,示意馮月涵入座。
待得馮月涵落座,王彥北輕輕拈其一旁的玉壺,將其中正被煮的滾燙的靈泉水揉揉的澆在了經過精挑細選的茶尖之上。
茶與水這剛一接觸,便飄出了一股茗香,香味很清淡,但卻很醇,很悠遠。
“請!”
馮月涵冷冷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王彥北,然後抄起桌上的茶杯,也不嫌燙,直接一口灌了下去,然後直直地盯着他道:“不知你所謂的線索是什麼?”
王彥北見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是個急性子,可惜了這杯好茶!”
隨後,他自己細細的品了品手中的香茗,在馮月涵幾乎準備要揮袖而起的時候纔開口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彥北,王家第三子,巡弋司司長。”
馮月涵聞言只是盯着他,不說話,也不行禮。
王彥北:“......”
“好吧,我直接說事。我得到消息,在馮小婉屍體被發現的那片區域,有幾個小混混曾見到過劉家的人出現過,那片區域距離劉府可不算近。三更半夜的,月姑娘不覺的很有意思麼?”
“劉家!”馮月涵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王彥北的意思,咬牙切齒的道。
“看來不用我多說了。”王彥北道。
“你們爲什麼不動手抓人?”馮月涵猛地擡頭,盯向王彥北。
王彥北攤了攤手,道:“很簡單,我們沒有證據!”
這句話合情合理,但到底有多少可信度,那就只有鬼知道了,馮月涵不傻,自然不會信王彥北的鬼扯。
收回目光,馮月涵起身就要離開,王彥北卻道:“月姑娘且慢!”
“不知司長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馮月涵停下動作,冷笑着問道。
王彥北知道馮月涵對自己不爽,卻也不在意,道:“剛剛那個只是免費送你的消息,我還有一個消息,不過需要你付出代價。”
馮月涵皺眉,道:“什麼消息?”
王彥北端起瓷杯,品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開口道:“關於你爺爺的死!”
轟!
這句話入耳,馮月涵的大腦好似被大錘擊中了一般,陷入了一片空拍中。
一年前,他爺爺出診一夜未歸,第二日卻被人發現死在了街邊的小巷子裡,身上的藥品箱被翻了底朝天,身上的錢幣被搜的一乾二淨。屍體旁還有一隻摔碎的酒罈。
當時這件事在灕水鎮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委實是幾十年下來,受過馮老恩惠的人太多太多,幾乎所有人一起請願,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鎮守府面對如此巨大的壓力,效率超前的高。僅僅在第二天就抓住了兇手,卻是兩名酒鬼!
據他們招供,是醉酒之後,見財起意,卻在和馮老的爭執過程中,不慎失手,打死了馮老。
這兩人的下場自不用說,沒有被鎮子上的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已經算是他們上輩子積的德了。
馮月涵一直以爲這是一場意外,一場令整個灕水鎮人都惋惜的意外。但現在......
“告訴我,告訴我真相!你要什麼代價?要我?可以!”本來已經極度冰冷的馮月涵,此時卻突然像瘋了一樣,反身撲到石桌前,死盯着王彥北,歇斯底里喊道。
看着雙眼充血,一片赤紅的馮月涵,王彥北輕聲道:“月姑娘,請稍微冷靜一些,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你如果繼續這樣,我們沒法談的。”
“呼......”
良久,馮月涵才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冰冷,唯有眼中的赤紅還未完全消散。
見馮月涵恢復冷靜,王彥北開口道:“這樣纔對。月姑娘,你放心,我承認你是個美女,但不好意思,我對女人沒興趣。”
“你需要什麼?”
王彥北收起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我要靈蟾酥的秘方!”
“好,我給你!”
搖搖頭,王彥北道:“我說的是經馮老改進之後的那份!”
馮月涵僅僅猶豫片刻,便道:“我答應你,告訴我真相!”
“爽快!其實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你爺爺的死,是劉家動的手。而原因,就是那份秘方。”
“你也知道,我們灕水鎮不算什麼山清水秀之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靈蟾酥了。你們德濟堂的配方藥效遠超普通方法炮製的靈蟾酥,這已經足以讓各大家族勢力眼紅了。若不是馮老從來沒想着藉此做些什麼,恐怕你們德濟堂早被滅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馮老不應該透露出他進一步改良了這配方。據說,馮老改進過的方子,比之你們德濟堂一直公開售賣的藥效還要強上三分,而劉家就是第一個得到這消息,並且下手的人。”
“這新配方秘製的靈蟾酥的藥效超出了普通方法炮製的靈蟾酥藥效不知幾何,誰能得到這個配方,誰便有資格在財力上徹底壓服其餘各家勢力,只要發展個十年,就能成爲這灕水鎮無可爭議的第一勢力。”
馮月涵:“......”
王彥北停頓了下,哂笑一聲,接着道:“賀家那小白臉自以爲他頂着一個好色之徒的帽子就能瞞天過海?他還嫩了些,也不知道劉家的那個老東西是怎麼想的,任他搞東搞西!”
馮月涵冰冷的問道:“他們爲什麼不強搶逼問?”
王彥北冷笑一聲,道:“逼問?然後像馮老爺子那樣?你是最後一個可能知道這配方的人了,沒人敢冒險,誰知道你會不會寧死不屈呢?更何況,嘿嘿,有些緣由你以後自然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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