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停車場,藍雅滿臉的尷尬,眸底有絲絲的愧疚,看着南宮雪兒的情緒,她主動道,“我來開車吧。”
南宮雪兒整個人彷彿石化一樣。若不是米熙扶着她點,估計她能虛軟的癱倒。所以,自然也開不了車了。
米熙心底是又氣又賭,情緒也是極度不穩定。雖然對藍雅心存不滿,但是還理智的沉默着應許了。
車上,藍雅開的車速並不快。
後排座上的母女兩人,都各自靠着車窗,看着兩邊的車窗外景。
南宮雪兒暗自將那兩根髮絲藏到包裡之後,手心裡攥着的是那兩本假的結婚證。緊緊的攥着,攥到指尖泛白,一片蒼涼。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在她眼前一幕一幕的倒退。曾經那些幸福的幻想和縹緲的期待,一點一點的凌遲着她的心。她的心早已痛的鮮血淋漓了,阮景遇那殘冷的話語更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的剮着她的心臟。爲了這場愛情的博弈,她用盡心機,步步爲營。可沒想到,最後竟被心愛的男人擺了一刀。
如今看來她所有的堅持和努力都成了一場笑話,作賤自己,娛樂他人的笑話。
她南宮雪兒什麼時候輸的這麼徹底了?什麼時候輸的這麼狼狽不堪了?
她笑了……
眼角有雨點般的淚水砸落下來,配上她那陰冷的笑容和慘白的臉色,有些滲人。
藍雅從後視鏡中看見雪兒的臉,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過。這種時候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其實,她現在心情也挺複雜的。一大早接到米熙電話,趕到雪兒那邊,然後又被強拉着來捉姦。搞到最後,一切盡在阮景遇的算計當中。她們幾個弄的像個跳樑小醜一樣,唉,這會她倒有些夏纏那個孤兒了。她命怎麼那麼好?景遇對她真可謂是寵溺無度……
南宮雪兒一直都是驕傲的,所以儘管這會難受的哭了。卻也是無聲的落淚。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除了剛纔在夏纏家時候失控的歇斯底里。這會,她雖痛苦卻不至於那麼狼狽不堪。只是,她到底有多委屈有多痛,那不斷砸落的淚水足以說明。
米熙本來就真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這會看着女兒這樣,心口也跟着抽搐了起來。扭頭看着她。心痛又無奈的喝道,“哭什麼哭?哭有什麼用?”她抽出紙巾扔給女兒,可女兒並沒有接。
南宮雪兒別過臉,不停的流淚。
米熙怒其不爭的吼,“不準哭了!當初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少去招惹那塊冰山。你偏偏不聽,你偏偏要作賤自己。那塊冰山從頭到尾就沒對你熱情過一秒鐘,你好歹是我們南宮家的千金小姐。你什麼樣的優秀的男人找不到?你偏偏固執的讓人不理解,現在好了,這下子知道痛了?知道難堪了?”
南宮雪兒身子顫抖着,痛楚的不說話。
米熙聽見她的哭聲。就覺得心口堵的更難受,更加氣惱的喝道,“我說了不準哭了,聽不見嗎?從小我跟你爸爸就精心培養你,沒想到最後還是載在那塊冰山手上。想想就覺得憤怒難平,可是有什麼辦法?愛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媽媽今天總算是親眼看明白了。冰山他不是一直都冰山,他只是對你冰山,因爲他不愛你。你看見他怎麼對那個夏纏了嗎?你也看見了,他深情細心體貼寵溺。那些待遇,你從來沒享受過。說到底,就是他不愛你。對於一個從來沒愛過你的男人,你的淚水都顯得廉價。”
她的話說的言辭激烈,可都是事實。
南宮雪兒的肩頭又狠狠的顫慄了幾下,她何嘗沒看見阮景遇對夏纏的那種深情和寵溺?就是因爲看見了,才更加不甘心。
米熙嘆息了一聲,話音又軟了幾分道,“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以後你會遇到那個愛你如寶的男人。事已至此,你只能學着釋然,學着放下。放愛一條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條生路。媽媽希望你能想明白,你能重新開始你的生活。明白嗎?”
南宮雪兒擦了一把淚水,卻還是沒說話。
米熙回想起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過的一句話,忍着心口的堵塞,語重心長的開導她,“有一本婚戀雜誌上提到過,戀愛中的男女一定要謹記。選擇大於改變,與其選擇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然後費盡心機的改變他,感動他,倒不如一開始就選擇一個愛你的男人。選擇是前者,選擇對了,根本無需去改變,去征服。愛情根本就不是戰爭,媽希望你能想通。”
一直靜靜開車的藍雅聽到這番話,突然覺得米熙這些年變化還真大。也可以說是悟性高了,曾經的米熙也曾瘋狂的執念過。至少不同的是,她的執念最終換來了一家的完整和幸福。而雪兒的執念,卻顯得蒼白無力多了。
想到景遇給雪兒的傷害,她終於開口道歉,“雪兒,對不起。小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一路上都在想着跟你道歉。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我想要申明一點。景遇假結婚的事情,我的確是不知情的。當初我爲你們訂婚,佈置婚禮,我的初衷也真是希望你能幸福。只是沒想到這場婚禮,一開始就在阮景遇的算計當中。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抱歉。同時,小姨也想勸你幾句。你媽媽剛纔說的話都挺有道理的,這世界上比景遇好的男人多的是。你不必要在景遇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了,這段時間好好調整心情,忘了景遇。重新開始吧,你會擁有另外一番幸福的。”
南宮雪兒苦笑,人人都知道勸她放手。可她如果真的能控制的住那份感情,又何必這麼傷心難受?
藍雅看了一眼後視鏡,又跟米熙道歉,“小米,對不起。這件事我真不知情……我們這麼多年閨蜜了。我希望你女兒跟我侄子都幸福,誰知道弄成這樣?實在是……”
米熙伸手輕擺了了一下,疲憊的伸手揉着眉心,嘆息了一聲,“算了,不要再說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藍雅默然,只能嘆息。
米熙覺得心裡煩躁的很,心疼女兒,又改變不了女兒受到的傷害。這個時候,她很想渴求老公的安慰。於是,從手袋裡掏出手機給老公打電話。
南宮雪兒絕望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慌亂,連忙轉身看着她,“不……媽媽,別把這件事告訴爸爸。我不想爸爸知道……”
米熙微微一楞,看着她。
南宮雪兒又着急的勸道,“別跟爸爸說,至少暫時不要說。這是我這輩子最丟臉最挫敗的事,我不讓破壞我在爸爸心目中的形象。我也不想爸爸跟着急上火,總之,先別說。等我調整好心情,等我重新開始生活再告訴他。好不好?”
米熙的電話已經通了,那邊傳來南宮濤的聲音,“怎麼了?在開會中。”
南宮雪兒對着母親使眼色,哀求着。
米熙終是答應女兒了,女兒剛纔那番話讓她看見了一點希望。所以就答應了,對着電話收起情緒笑道,“沒事,就是問問你今天回不回來吃飯?…………“
她們三人走後,丁影沒過多久也來了。丁影是他工作上的助理,最近卻儼然成了生活上的保姆了。她送來兩套男人平時穿的西裝和兩套居家服,又採購了男人的生活用品,最後應男人短信要求還帶來了一堆食材和牛奶。
只是,這一次她進門的時候被阮景遇難得的禮貌嚇了一跳。
這個千年冰山居然開門的時候,倨傲的對着門口的她說了一句,“早。”而且,據她良好的觀察力觀察出,冰山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因爲冰山的脣角是上揚的。這上揚的弧度,好像四年前纔有過的。
而阮景遇說完這句話就將善後工程交給夏纏了,自己去洗手間了。畢竟,這種瑣事女人之間纔好打交道。
丁影驚詫之餘,對着他的背影脆聲來了一句,“阮先生早!”
看着丁影大包小包的提到客廳內,夏纏有些不好意思,“辛苦了,丁助理。”
丁影趁着阮景遇在洗手間裡面洗漱的空擋,回給她一個習慣了的眼神,隨後也斗膽的八卦了一句,“夏小姐,這是和好了的節奏?”
夏纏臉頰頓時紅了一片,再低頭看自己來不及藏起來的痕跡,坦率點頭,“和好了。”
丁影笑了,心情也跟着大好起來。boss情感受挫時,整個公司最遭殃的就是她跟徐堯兩人了。這下子好了,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將所有的東西放下後,笑道,“搞定了,裡面的食材要不要我幫你放冰箱?”
夏纏搖頭,“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了。”
丁影壓低聲音小聲道,“我不怕麻煩,就怕不漲工資。”
夏纏一楞,隨即笑了。
丁影也笑了……
丁影離去後,夏纏將食材什麼都放進冰箱,然後把男人的衣服都拿進衣櫥裡,把他的生活用品都一一擺好。而後,走到落地窗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又襲來了。
而她看着那個因爲她說了一句有點餓了睡不着了,就換上居家服去廚房給她準備早餐的男人的挺拔身影,越發的有些不淡定。
看他井井有條的忙碌着,她的心頭被一種踏實而幸福的感覺充斥着。即使在廚房中,他仍然能優雅如斯,那道身影始終那麼魅惑迷人。讓她情不自禁的施施然,她倚在落地窗前,雙手環着手臂,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腦子裡,一點一點消化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
她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想着南宮雪兒離開時,那絕望而又狼狽的樣子。她本不是一個狠心的人,這會想來還是對南宮雪兒有些愧疚。
而她對廚房中的那個男人,有的是震驚和感動。感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就是心口一點一點的融化開來,然後心底被暖流遍佈。暖流通過血液流轉到全身,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很柔軟很舒暢。
她一直是知道這個男人腹黑的,只是沒想到他竟腹黑到假結婚來騙她回來。可她到底還是放不下,還是回來了。他爲她上演了這樣一場戲,讓她感動的無以復加。
她想,如果換着是他。他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四年,她說不定不會這樣堅定的等着他,逼着他回來了?她對他的感情是真摯的,可是真摯的感情一旦遇到未知的誤會,還能堅定如一嗎?她不敢打包票,也不敢想。可她眼前這個倨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卻做到了始終如一,他這個四年是不是過的真的很煎熬?
她是離開的那一方,至少她離開的時候知道他們不可能,因爲受了那份親子鑑定的誤導。
而他呢?他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承受了一切。所以,最痛苦最煎熬的人是他!
想到這裡,她覺得很抱歉。
當年,如果她能把遇到的問題拿出來一起商量,一起面對,也許男人能找到突破口。可她卻是鑽了牛角尖,認爲她是爺爺的孫女,而他是爺爺的私生子,他們之間就一定有血緣關係。
怪她……
心裡突然有些感傷,有些幽怨。責怪自己,讓彼此錯過了四年的時光。
她慢慢的走進廚房,從身後環着男人健碩的腰肢,憤怒的臉頰貼着男人的後背。男人的居家服面料很柔軟,這樣貼着很舒服。她自我陶醉的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溫度和熱度,心再度被幸福填滿。
而男人自然是很滿意她黏着他,他正忙着煎蛋。卻還是儘量小幅度的動作,避免大幅度弄的小丫頭不舒服,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沙啞着聲音問,“想我了?覺得一刻都離不開我了?”
夏纏正在陶醉此刻的幸福,猛然聽到這種挑逗話語,臉色一紅,小臉又在他後背蹭了蹭,羞澀道,“哪有啊?我纔沒那麼不矜持。”
男人順勢挺直了一下脊背,“你瞧,還是想了。不過,寶貝我暫時還無法滿足你。因爲我要做飯,餵飽你的胃。”
一句寶貝,叫的夏纏心裡像是爆米花一般轟然爆開,一地白花花的甜蜜蔓延其中。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煎蛋,培根,火腿,還有熱牛奶。
夏纏吃的很幸福,也很滿足。
男人坐在她的對面,亦是同樣的幸福和滿足。
夏纏吃飯的時候很想矯情一下,吃煎蛋的時候,很想把蛋黃扔給男人。四年前,她最愛這麼幹。離開的這四年當中,她已經學會逼自己吃蛋黃了。可是,此刻還是想要矯情一下。
就在她對着餐盤扒拉着煎蛋的時候,男人已經將自己面前那兩隻已經去了蛋黃的煎蛋推到她面前,把她面前那一堆拉回自己面前。
整個過程中,寵溺和疼愛都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流露。
夏纏怔神的同時,阮景遇卻揚脣,“快吃,吃飽了纔有力氣補償我。”
她羞羞噠,還跟四年一樣叫了一句,“採花大盜。”
夏纏吃的差不多飽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問道,“結婚證真是假的?跟南宮雪兒真是演戲?還演的那麼逼真?”其實她心裡對男人說的話堅信無比,可此刻就是忍不住想這麼問一句。
阮景遇優雅的喝了一口牛奶,淡淡的揚眉看着她,倨傲的反問,“你真覺得這四年我的智商在倒退?演戲而已,難道要我真的搭上我的婚姻?我妻子的名額是留給你的,只能是你。”
夏纏此刻真的有一種放下碗筷,上前吧唧他的衝動。事實上,她的確是這麼做的。她摟着男人的脖子,被他這些話感動的眼底都起了一層水霧。她親了男人兩口之後,緊緊的摟着男人的脖子。
男人似乎很享受她這種黏糊又可愛的親暱方式,狹長的睫毛輕輕的眨了幾下,嘴角滿足的勾起。然後就感覺到肩頭有些溼潤,回眸便看見小丫頭感動的哭了。淚水一滴又一滴的砸下來,小臉上滿是感動和幸福。
他放下牛奶,轉身將她拉到長腿上坐着,指腹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疼惜而寵溺的道,“這就感動了?”
夏纏改成單手摟着他的脖子了,點頭,“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了,阮景遇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而讓她瞬間哭出來的原因是後怕,這麼好的男人差點被她弄丟了。
阮景遇只是溫柔的幫她擦拭淚水,輕笑,“這就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了?以後有一輩子可以感動,你要學着強悍些。”
夏纏破涕爲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老實回答我,這四年有恨過我嗎?有想放棄我嗎?”
阮景遇眸光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然後坦誠的迎着她的眸光,“恨過,埋怨過,質疑過,但是沒有想過放棄!”
“爲什麼?”她問,她想換着是她真的無法這麼堅定。
“信念!”阮景遇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也愛你。這種信念,讓我覺得你一定會回來。事實上,證明我是對的。你看,你真回來了。”
夏纏被男人的話熨帖的心都暖了,感動的倚在他的胸口,感嘆道,“突然覺得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而我就是一個腦殘,居然差點弄丟了這種幸福。如果當初我不自以爲是的不想你受到傷害,或許就不會有這四年的分開。老實說,我真的好後悔。後悔自以爲是,後悔跟你分開,後悔救這樣差點弄丟了你。總之,就是各種後悔……”
阮景遇低頭捂住她的脣,不讓她繼續後悔下去,他幽深中滲透出的不光是堅定,還有一種闊達,他倨傲的道,“我都不計較了,你也不要耿耿於懷了。至少,我瞭解你的自以爲是,其實是怕我受到傷害。還有,分開的這四年其實不只有後悔。還有思念和珍惜,看你如此黏我,我覺得這四年的分開我便不想計較了。”
夏纏被他的倨傲理論逗笑了,臉上還掛着幸福的淚珠,就這樣傻傻的笑着。
然阮景遇寵着她的同時,也必須跟她說清楚自己的原則,“只是,下一次不要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記住,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須我們一起面對。”
夏這一刻,夏纏沒任何異議,堅定的點頭,可愛的舉起小手,“恩,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遇到任何事情都向總裁大人請教。好不好?”
阮景遇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的揚起脣角,“乖,吃飽了嗎?”
“飽了,你廚藝有進步。”夏纏點頭,滿足的笑,清澈的眸底盪漾着波光粼粼的幸福色彩,乍一看五彩斑斕,很是美。
阮景遇看着她光裸的脖子上面的戰績,眸光一熱,意味深長的沙啞了一句,“可我又餓了。”
夏纏感受到男人聲音都變了,眸底更是有火焰跳躍了出來,她一驚,臉紅到脖子,“阮景遇,別鬧。你還要上班去……”
阮景遇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那都不重要!”
他不由分說的抱起她放到沙發上,夏纏驚呼,“回房間……回房間……好不好?”
阮景遇卻邪魅的道,“不好,我覺得沙發挺好,我喜歡。”
夏纏真是要羞死了,其實她根本就無法拒絕男人的熱情。
同時,事實證明禁慾了四年的男人真的很狂野很威猛。她絲毫無法抗拒,任由他索取補償,纏纏綿綿,恩恩愛愛,咿咿呀呀,哼哼唧唧……
與此同時,夏纏家的樓下又搬來了新鄰居。宏扔叨號。
女人站在新房子裡,環視着裝修豪華的客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淒冷的苦笑。這個家看上去豪華無比,其實卻總是給她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尤其是客廳和臥室裡,那麼多面精緻的穿衣鏡,更讓她覺得諷刺無比
她慢慢的放下行李箱,摘下寬大的墨鏡和口罩,露出那一張清純明麗的臉蛋。慢慢的走到穿衣鏡前,對着鏡子努力擠着微笑。可是怎麼努力,她的微笑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無助和苦澀。她完全學不會夏纏那種清爽燦爛的笑容,她真的學不會。
她身上穿的是淺紫色的毛衣,下面一條打底褲裙,這樣的穿着打扮也是跟夏纏如出一轍。她身上的所有衣服,包括內衣都是展鵬飛幫她搞定的。其實,她並不喜歡這種淺粉,淺紫,淺黃的青春色。她喜歡的是素淨的顏色,白色,米色……
可是,那又能怎樣?她的衣櫥裡早已沒有一件她自己喜歡的衣服了,她自己喜歡的穿衣風格其實跟夏纏完全不一樣。夏纏喜歡那種青春可愛淑女靚麗的裝扮,而她偏喜歡那種優雅柔美的裝扮。
伸出蒼白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要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燦爛點。有時候,她也真的會恨自己。恨自己就是學不會夏纏的一顰一笑,明明她很努力了,可是越努力,越顯得牽強。
走進臥室,牀單被罩還是那種溫馨的田園碎花款。跟在曼徹斯頓時候一樣的,也跟之前那所房子裡的風格是一樣的。她苦笑,看着有種想吐的疲憊感。不知道爲什麼,其實夏纏喜歡的她都不喜歡。
只是,現實從來容不得她抗拒。
她對着臥室裡的穿衣鏡,又努力了一次,果然那笑容還是牽強的。她有些心酸,很是難受。在這座城市,她很孤單。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展鵬飛只是把她當做金絲雀一樣養着。在曼徹斯頓的時候,她還有兩個英國朋友。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她簡直與世隔絕,這是展鵬飛要求的。
她現在唯一的生活希望就是展鵬飛的電話,她盼着他能打來電話。哪怕只是簡單的問她一句,有沒有吃飯?天氣好不好?她都會很滿足,總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
可展鵬飛這兩天似乎心情特別差,他一直都沒有主動打電話過來。連叫她搬家,都只是簡單的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而她回過去的短信,他也沒再回復。昨天她忍不住打去電話,被他一陣怒吼,嚇的她掛斷了電話。連忙收拾東西,按照短信上面的要求,搬家來這邊。
這裡的戶型比上次的戶型還要好,寬大透明的落地窗讓樓下花園的景緻一覽無遺。夏纏的眼光其實不錯的,只是她站在這房子裡更顯得孤單了。
又在各個房間環視了一圈,心情更加陰鬱煩躁了。房間裡到處都是夏纏的影子,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是一種沉重的壓抑。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可關鍵是瘋不掉。若是真的瘋了,也就不會這麼煎熬,這麼痛苦了。
牀單被罩讓她想吐,她只好躺在沙發上。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包裡的手機響了。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翻出手機,果然是展鵬飛打來的。她有些欣喜的接通電話,那端的展鵬飛聲音有些低沉,低沉的近乎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