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晨來找洪林不過是想問她的解藥。
畢竟吃了洪林所謂的“毒藥”之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懷裡的胎兒不會受到影響這樣的話。
王玉晨此番前來身後繼續帶着三個打手,與之前遇到洪林的時候一樣。
至於被殺的那三個人,洪林相信王玉晨自己有辦法跟人解釋清楚。
在馬場洪家弟子居住的圍欄之外。
“我現在就要回去司徒家,你能不能把解藥先給我,我保證不對其他人說你回來了?”
王玉晨言語之中有些哀求洪林的意思。
洪林搖頭道:“你放心,明天我一點把解藥送到司徒家,保證你和你的孩子都沒有問題。”
王玉晨道:“我如何相信你,我們可是仇家,我三番幾次想殺你,難道你就不想殺我?”
洪林呵了一聲:“不想殺你。”
“爲什麼?”王玉晨問道。
洪林道:“你只是當初夾在洪家與司徒家中間的一個可憐人而已,而且當初退婚一事,是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讓你在偌大的平江縣丟盡顏面,尤其是你那時候年紀尚小。”
這個理由的確是洪林心中的實話。
王玉晨眉頭一皺,好似想起了三年前被洪林退婚之後,別人指指點點的日子。
頓了頓眉宇之中漏出一絲厲色說道:“你知道就好!一個小姑娘揹負那些辱罵……都是因爲你!我有什麼錯!憑什麼你當初看不上我!”
語氣陰狠,卻很低沉,沒有讓站在遠處的三位打手聽到。
洪林無奈的聳聳肩,有些事情已經發生,而且事態發展的方向也不是很好,對他來說這也是沒有辦法,他只是個人,而不是神。
既然已經讓這位王玉晨姑娘“懷恨在心”他也不想多做解釋。
王玉晨此次前來是找洪林要解藥的,但被過往的恩怨一岔開,便沒繼續討要的心思,而是叮囑道:“明天你不用自己去司徒家送解藥,交給洪家堡的人就好,我自己來取。”
說罷,便調頭離開。
見王玉晨離開,成憐兒笑嘻嘻的對洪林說道:“我就說吧,這位王姑娘對你還是有意思的,當初,你也真是的,怎麼能那麼對一個女孩子。”
洪林尷尬說道:“那可真不能怪我,她那姐姐,你是沒見到,比現在的她還蠻不講理,當初他們王家兄妹設計殺我,算是扯平了。”
二人說着話朝洪山的木房子走去。
“剛纔真危險,要是她進來要見那個司徒堂,咱們可怎麼辦?”
來到洪山的房子之後,洪烈對洪林說道。
洪林道:“要是她真打算進來這個髒兮兮的地方,我倒是還佩服她。”
洪山這時候也對洪林說道:“以她的性子,很少來這種地方,見到我們的人都捂着鼻子,呵呵,就這樣的一個丫頭,幸好當初你沒娶她。”
洪林撇撇嘴。
這是洪山的母親從廚房走出來,對洪林說道:“你真的是洪林啊?”
看着渾身油膩,滿身補丁的婦人,洪林道:“我是洪林,嬸嬸,以前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
那婦人聞言,摸了一把眼淚。
“沒什麼,沒什麼,誰要山兒他爹被鬼迷了心竅,讓山兒搶你的位置,你回來就好,你爹聽說還在司徒家關押着,不知道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頭,唉……你今天回來,打算……”
洪山見壯說道:“娘,以前的事情咱們就別提了,現在的事情您也別問,要生要死,咱們都是洪家的人,既然少家主回來了,咱們跟着他幹就行,您還是去做飯吧,今天您到集市買了不少魚肉,我也正餓的慌呢。”
婦人露出會心的笑意:“是啊,好些日子沒吃肉了,今天託少家主的福,快了,還有一道菜燒完就能吃飯了。”
成憐兒起身對婦人說道:“嬸嬸,我來幫你。”
說着便與婦人一同進入道廚房去了。
過了片刻,菜便被端上桌子。
洪林,洪烈,洪山,成憐兒,洪山的母親,五人圍坐在桌子前開動飯碗。
五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吃過晚飯,天色已經暗了。
馬場的燈籠點亮。
洪烈將自己的屬下召集過來,洪林這位少家主有事情要對他們交代。
首先,洪林讓人把馬匹統統安頓到其他地方。
然後又安排人把這裡的婦孺和殘疾之人帶走。
最後留下來的人都是洪烈的那批洪家山賊。
對於洪林的安排,許多洪家弟子以爲是洪林打算將他們帶到山裡跟洪烈一樣去做山賊,不做司徒家的奴隸了。
洪林也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只要這些人暫時聽他的安排就好。
就這樣,在數十位山賊的帶領下,一行老老少少,舉着火把躲進山了。
之後,洪林又對留下來的人交代,今晚要做的事情。
這事情他已經與洪烈商量過,而且有了計劃。
但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惹得洪家弟子一陣歡呼。
要不是洪林讓他們保持安靜,他們肯定會大喊“鎮南王”。
“咱們翻身的日子到了!”
“是啊,想不到咱們的少家主三年的時間,居然能做到神龍帝國鎮南王,天啊,那是多大的官職。”
“笨,那是王爺,知道嗎?和陛下的關係可謂是……”
明白鎮南王這個稱號意義的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沒錯,那和陛下就是兄弟般的關係。
這些人常年山中奔走,身體壯實,而且作爲山賊,他們的手頭上的功夫也都不太差。
但洪林也不放心,畢竟司徒家的實力和這馬場的幾百人有着天壤之別。
所以洪林對他們說道:“今晚,肯定會有司徒家的人來這裡,要是他們人多,你們不敵,千萬不要拼命,逃走便是,之後的事情讓我的人來解決,只要你們不死,咱們洪家就不會倒,你們要是白白送死,那就是傻子!都聽明白了!”
一陣壓抑着興奮發聲音齊齊悶響:“知道了!一切聽從少家主安排!”
洪林笑着點點頭,這些人從今往後就是洪家的崛起的基礎了。
稍後,洪林對洪烈,洪山交代道:“洪山,馬車這邊你負責,雖然你眼睛看不到,但是你頭腦清晰,能分析事情的嚴重程度,到時候安排幾個人負責給你傳話,要是你覺得有問題,立刻帶着他們走。”
洪山聽了洪林的話,有些不了思議的說道:“這麼重的擔子,你交給我一個瞎子?你帶來的人能行?”
“呵呵,雖然只有五百人,但是一般家族兩三千人未必能拿他們有辦法,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洪林笑道。
平江縣的人哪裡能知道鐵甲衛的厲害,縱然洪林說的他們如何厲害,至少洪山到現在還是抱有懷疑。
隨後洪林又對洪烈說道:“到時候人馬齊了,我帶一隊,你帶一隊,直接衝進洪家堡。”
洪烈點點頭,這個道理他懂,因爲洪家堡他和洪林最熟悉。
洪林一聲喝道:“好了,各自準備,我現在與洪烈大哥去把洪家堡拿回來!明天咱們在洪家堡吃早飯!吃肉!喝酒!”
下面的洪家弟子紛紛叫好。
手中的兵器抖得清脆響。
安排好這些之後,洪林便帶着成憐兒,洪烈,朝洪家堡的方向走去。
半路之中,洪林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
之間他一扭,從竹筒之中衝起一道火光。
那火光到達天空最高點的時候,猛然綻放。
“嘭!”
一朵美麗的焰火形成。
遠處一座山上正在觀望,注意情況的張聖忽然叫到:“收到信號!大家行動!注意不要管任何其他事情,直接殺向洪家堡,與洪大人匯合!”
“是!”
安靜的山林之中,數百張嘴,齊齊發出同樣的怒吼。
片刻之後,樹林之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驚得回巢的鳥兒亂飛。
無數的黑影朝山下衝去。
這裡頭,最興奮的當屬傅家兄弟二人。
他們與張聖一起在前面帶路。
雖然只在這裡憋了一天,但在他們看來,這股怒氣足足憋了三年!
今晚是一血前恥的時候。
洪林放出的焰火很是明亮,平江縣沒有休息的人,幾乎都發現了。
就連隔了一條江河的司徒家的人也看見了。
“這是哪裡放出的焰火?”
在司徒家院子裡與人把酒言歡的司徒智朝司徒勇這個最年輕的弟弟問道。
司徒勇眯着眼說道:“好像是那邊馬場的方向。”
已經回到司徒家的王玉晨心中不禁一縮,她隱約已經知道洪烈回來的意圖了。
是啊,那個洪家的少家主帶着他的夫人,時隔三年回到平江縣,回到洪家堡,難道真是沒有算計嗎?
脾氣暴躁,人如瘋子的司徒智一拍桌子罵道:“他孃的司徒堂那個老東西到底要幹什麼,難道又要殺人了?”
司徒勇苦笑一聲說道:“三哥,你這麼說三叔有些不太好吧,再說他老人家爲司徒家效力一輩子,殺幾個洪家的孽畜又有何種關係。”
司徒智呸道:“他要是把洪家的人殺完了,不說大哥能不能找洪成武問出孤寒劍訣,以後萬一那個洪林的少家主見洪家沒人了,不肯的回來和我打架怎麼辦,嘿嘿,連宇文右那個歸真期的高手都死在了他手裡,我很有興趣看看,三年的時間,那個被人罵做廢物的臭小子到底有了何種境界。”
司徒勇擺着手說道:“聽說宇文右大人可不是死在他手裡,是死在一個馬車車伕的手裡,咱們還是小心些,說不定那個廢物小子找到了好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