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唐笑都在忘我地修煉。
源源不斷的自然之氣可是不能浪費,大量地吸收自然之氣,好爲接下來的境界提升夯實基礎。沒有什麼是一勞永逸的,精修之路不進則退。
直到杜承又有新的消息傳來,唐笑才停止了修煉。
見面之後,唐笑就迫不及待問道:“杜兄,是否是那段奇的情報?”
杜承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道:“唐少不好意思,有關那段奇真實實力的情況,除了上次跟你說的那些還是兩年前的情況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尤其是這兩天,他更是躲在神女衛駐地一刻也不曾離開,似乎是林雪凝在有針對性地對他進行訓練。”
唐笑沉吟道:“看樣子還真是個難啃的骨頭,深藏不露啊!”
席雨欣轉向杜承道:“那你這次是有什麼情報?”
杜承道:“欣小姐,唐少,據可靠消息,同段奇一戰,聖女也會親自觀戰。我總覺得整件事情有些詭異,聖祭在即,聖女卻高調關注兩個青年的比武,這在神島以往都是不多見的事情,這林雪凝甚至聖女到底想要幹什麼,實在令人起疑。”
這個消息對唐笑來講,卻是有些觸動的。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認爲接下來一戰怕是有某些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想起之前參加青年擂臺賽,歐陽鵬告訴他他也屬於青年一代類似種子選手由聖女欽定的事情,又閃過前兩天在酒樓吃飯,那兩個中年人對話的情景,他總覺得事有蹊蹺。
“想什麼呢,唐笑?”
席雨欣柔美的聲音傳來,唐笑按下思緒。
“沒什麼,雨欣姐。”唐笑應答一聲,轉而說道,“不瞭解段奇的實力就不瞭解吧,管她聖女神女衛怎麼想,既已應戰,唯有打好此戰,一切就都明瞭了。”
杜承道:“唐少果然與衆不同。是的,不管什麼情況,打過之後自然就清楚了。”
席雨欣似是心有不甘道:“也只能如此了。”
杜承接着道:“對了欣小姐,唐少,我爲你們重新安排了一處宅子,完了我領你們搬過去吧!雖說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棲身何處,但條件肯定很艱苦。現在這個時段,你們相對是安全的,況且以後咱們會面會更加頻繁,要被人窺探到那些秘密地點就不好了。”
席雨欣望着唐笑,那意思很明顯,就是看他如何決定。
唐笑感覺杜承說得在理,那個石室雖說絕密,可生活條件可就不敢恭維了。別說外出吃飯不方便,就是練功完畢滿身臭汗也無處可洗。自己一個大男人從小吃慣了苦頭,對這些可以不在意,可席雨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麼能夠承受這些。
想到此,他一點頭道:“行,就按杜兄說的辦。”
新安排的宅子就在距離自然聖殿不遠的地方,是一座兩進兩出的院子。其地勢尚算開闊,站在院子外面,能看到周圍幾百米的範圍,總體倒也安全。
然而,就在唐笑和席雨欣搬進這裡的當夜,便有客人不請自來。
當時他二人正在廳中,就只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隨即廳中正門出現一人。
來人是一白鬚老者,看上去似乎羸弱不堪,實則深不可測。
一見他們,老者便將席雨欣直接忽視。他眼睛直望着唐笑道:“唐少,請原諒老朽不請自入,此來並無惡意,還望唐少不要誤會。”
一番話出口,他二人方纔稍稍放下戒備。
唐笑與席雨欣一開始沒弄明白的情況下,甚至懷疑杜承是否有變,畢竟剛剛搬進來馬上就有人指名道姓地找上門來,放在誰身上都會懷疑的。
唐笑問道:“不知尊駕何人,此番前來有何事情?”
老者微微一笑道:“老朽虛名何足道哉,此番前來是受聖女殿下委託,邀請唐少到聖女宮一敘。”說着,他自腰間取出一枚翡翠令牌交予唐笑。
唐笑接過令牌同席雨欣一看,果是聖女令。
將聖女令遞還老者,唐笑問道:“敢問前輩,聖女找我有何事情?”
老者兀自搖搖頭道:“老朽豈敢揣測聖女心意,唐少此去自會知曉。”
唐笑心知聖女宮同那大長老、二長老分屬三方勢力,雖不解聖女此番找他是何用意,但從此前種種跡象來看,聖女之於自己定然是不會有危險存在。
於是,跟席雨欣交換了下眼神唐笑對老者道:“還請前輩帶路,勞駕了。”
老者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道:“唐少請!”
在那老者的帶領之下,他們七折八拐地越過那片神島權勢之人聚居區,朝着聖殿旁邊的聖女宮方向行去,這讓唐笑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在老者引領之下,他們一連穿過了幾道聖女宮門。
最後,在一座錦繡雕樓前,老者停下腳步道:“唐少請上去吧!”
唐笑輕跳的心讓他有些小激動,一路之上他都在想,聖女此番見他到底爲了什麼事情。難道是看上自己的潛力,要將自己收入她的勢力之內嗎?
心裡這樣想着,他略顯忐忑地上了雕樓。
樓內雕樑畫棟,彩幔懸呈,金碧輝煌卻又溫婉小妝,單是一個小小的雕樓,其裝潢就兼具威嚴與婉約,將聖女之地位與身份之別如此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當窗前女子的身影映入眼簾,唐笑簡直驚爲天人。
星眸黛眉,凝脂玉肌,絳脣欲滴,皓齒瓊鼻。尤其那神,真應了六宮粉黛無顏色這句老話,傾國傾城,在她這裡找到了最爲貼切的註解。不過,咦?那深泓一般的眸子裡,是什麼讓其好似蒙上了一層凡塵,是憂鬱嗎?
迅速收回了短暫的失魂,唐笑輕輕一彎腰施禮道:“參見聖女殿下!”
沒什麼可奇怪的,作爲一名德魯伊血脈傳承者,如果說自然神樹和自然聖殿是他們心目中神聖而至高無上的存在的話,那麼聖女便是這種至高無上的唯一代表。
聖女盈盈一笑並急忙過來攙起唐笑道:“唐少不必拘禮,此處別無他人,你我何須在意那些陳腐迂禮。我叫你唐笑,你也直接叫我名字戀香吧!”
唐笑沉吟一聲:“戀香?”這名字,怎麼讓他想起戀舞了呢!
聖女戀香好像看出了唐笑的疑惑,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唐笑忙掩飾道:“沒什麼,就是感覺殿下名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戀香道:“哦?她是不是也是德魯伊血脈傳承者?”
唐笑很不想將話題扯向戀舞,他覺得那是屬於他跟戀舞之間的秘密,並不想透露給其他人。於是,不答反問道:“聖女殿下,不知找我來有什麼事?”
見唐笑此問,戀香面色忽然凝重道:“唐笑,你見過戀舞吧?”
儘管心裡有所懷疑她此前那番話,但戀香這一問,他仍然感到一絲驚詫。
狐疑地點點頭,唐笑應道:“是的,我認識她。”
戀香繼續說道:“不止是認識這麼簡單吧,你跟她還有一個約定?”
唐笑這下可不是驚詫了,他心思急轉,一度在腦海中閃現出幾種戀舞跟聖女的關係。
望着唐笑腹忖的樣子,戀香問道:“是不是對我跟戀舞的關係很感興趣?”
唐笑點點頭道:“我確實對你們的關係越來越感興趣了!”
那戀香長吁一口氣,好似陷入一種久遠的回憶般悠然說道:“她是我的姐姐,親姐姐。只是現在我們卻分隔天涯,一個看似地位尊崇,一個卻浪跡市井,相望而不得相逢。”
唐笑釋然了,從她們的名字長相和表現來看,這種關係沒什麼可質疑的。
兀自點頭,唐笑沉吟道:“難怪,難怪她會知道那麼多各個聖殿的軼事秘聞。”
看一眼唐笑,戀香眼眸裡流露出一抹傾訴神色道:“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
唐笑深知他正在接近某些隱諱的秘聞,且戀香眼神是那樣不忍拒絕,遂點點頭。
戀香便繼續說道:“想當初,我們姐妹被雙雙選定爲聖女候選人,這本來是一件令家門榮耀的事情,可哪裡能夠想到,自此便走上了一條悲慘曲折的道路。”
對於此,如果說唐笑壓根沒有離開泰豐城,他是很難理解這一點的。但是當初從木羣口中有關聖女一星半點的瞭解,到後來來到自然神島的種種見聞,他就已經清楚,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的聖女,也不過是被推上前臺的木偶而已。以前只是猜測,現在已然確定。
就只聽戀香繼續說道:“先是我們的家人莫名其妙失蹤,接着,我們姐妹雙雙被帶到自然聖殿生活,說是方便聖女最終的遴選,實際上就跟坐牢一樣被拘禁了起來。而最悲慘的還是到了真正聖女遴選的時候,我被確立爲新一代聖女,而我的姐姐戀舞卻遭遇淘汰的命運。不僅如此,負責聖女加冕的聖殿四老,更是要將所有聖女落選者放逐沉淪之地,永世不得返回。而姐姐不過是稍稍質疑,便被他們施以血脈詛咒,流散不知何方,直至前些日子,才我才收到她託人送來的一封信,纔算是聯絡上。”
唐笑不覺憐惜道:“真沒想到,背後竟是隱藏着這麼一段血淚歷史。”
戀香苦笑爾帶憂鬱道:“任何時候都是實力決定一切,那個時候不是連聖女選定都是由四老說了算嗎?便是時至今日,我名爲聖女不照樣無法光明正大迎回姐姐嗎?”
唐笑本不是一個內心柔弱的人,尤其歷經重重苦難,內心也早已打造得猶如堅鐵磐石。可聞聽戀香這番經歷,尤其是戀舞的遭遇,他也不禁柔腸悵然。
沉沉地嘆息一聲,唐笑道:“聖女殿下爲何要將這些告訴我呢?”
“還叫我聖女殿下呢!”戀香接着幽幽說道,“你可知道那個段奇爲何要向你挑戰嗎?你相不相信有人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將我這個聖女換掉?”
唐笑至此早已心知肚明,不禁忿然道:“他們還真是爲所欲爲!換掉聖女,大概是符合他們三方的共同利益吧。試想,他們會容忍一個日漸自立並不忘家仇的人繼續擔任聖女嗎?趁其羽翼未滿除之,可是他們一貫的作風。”
聞聽唐笑此言,戀香深邃的眸子竟是涌上一層霧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望着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唐笑果決道:“說吧,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戀香目光忽然一凜道:“打敗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