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將的問話,衛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恭敬的回答:“今天突然傳出了一個傳言,百姓們爲了驗證真實性,都跑到了兵營前來找證據了。”
自從昨天半夜到現在,香波特就一直都沒有出來,所以對這件新聞也並不知曉。
“什麼傳聞,跟我說說。”
“是。”衛兵壓低聲音說道:“昨天晚上軍營發生騷動之後,大將軍不是出來追逃犯了麼。”
香波特點點頭:“對啊,逃犯抓到了麼?被關押在哪裡了?”
士兵搖搖頭:“小人沒有見到將軍捉回什麼人,當時我們都在內院中忙着抓動物呢。不知道將軍還記不記得昨晚的雷聲?”
“記得。”昨天晚上他召集了所有的士兵圍剿野獸,雖然也很納悶滿天星星的夜晚爲什麼會打雷。但是因爲拉馬爾親自出馬了,他就沒有因此而分心。
士兵神秘兮兮的說:“據說這個雷聲是大將軍弄出來的。有不少百姓都看到了,他們說大將軍引動天雷,一下就把逃犯劈的魂飛魄散了。還說大將軍是真命天子,是未來取代國王的人。”
香波特越聽越覺得離譜,他一揮手製止了士兵繼續說下去:“這些話簡直就是造謠,大將軍對國王中心耿耿,你們這些人怎麼能夠隨意中傷將軍呢?”
士兵趕緊委屈的說:“這不是小人說的,都是這些刁民們的言論。小人只是把所聽到的事情,向將軍稟報。”
香波特沉着臉說:“趕緊把這些愚民都給我轟走,我現在要進宮辦事。如果我回來的時候,軍營前還是聚着這麼多人的話,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士兵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的低頭說道:“是,我小人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香波特也知道這不是士兵的錯,他非常善於使用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方法。
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我這麼說你其實是爲了你好,你想想看,大將軍的閒話誰敢多說。他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咱們跟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你們不能讓這個謠言繼續蔓延了,萬一讓國王陛下知道了,後果可真就不堪設想了。”
士兵沒想到將軍竟然還會跟自己解釋,他感動的一趟糊塗。這士兵很有義氣的拍着胸脯說:“將軍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這門口要是還有人的話,我這個小隊長不用幹了。”
香波特點了點頭,鼓勵的說:“好好幹,我看好你明年就能成爲中隊長。”
小隊長的眼睛都放光了,他什麼話都不說了,衝着其他的衛兵一揮手:“兄弟們,跟我來。把這人中傷大將軍的愚民,都給我趕走。做的好的話,隊長我晚上請你們去憐香樓。”
“噢,好嘞,隊長你請好吧。”這些衛兵跑的比隊長還快,他們提着腰刀就衝到了成羣的百姓的面前。
香波特一笑,然後出聲喊道:“注意輕重,不許傷了百姓。”
小隊長獻媚的說:“將軍,小的去指揮一下他們,這些粗人下手都重,傷了人就不好了。”
香波特滿意的點點頭:“快去吧,我也要進宮了。你好好幹,未來我這個位置讓出來給你。”
小隊長二話不說,掉頭就去維持治安去了。
香波特跨上早就拴在門口的白馬,對着被驅趕的民衆說道:“各位請回吧,這裡是軍機重地,你們在這裡非法聚集屬於是違法的。這軍營歸大將軍管轄,如果被國王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是會遷怒將軍的。我知道各位一定不希望造成這種後果吧。所以,大家請回吧。”
香波特這話說的有軟有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頃刻間就讓這些有點民情激憤的百姓安靜了下來,他們捫心一想,確實有道理。
香波特看着陸續散去的百姓,他微笑着拍了拍馬屁股。白馬如同得到了明確的指令一般。‘嘎達嘎達’的從人羣的縫隙中走了出去。
香波特信馬由繮的任憑白馬小跑着,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就能到王宮了。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國王召見他會遇到的情況。
遠遠的,他看見了王宮宏偉的建築,這裡香波特來了好多次了,所以他很熟悉此處的規矩。
距離王宮大門還有五十米的地方,香波特就下了馬。按照王國的規定,這最後的幾十米需要徒步走過去。
王宮的守衛自然也是認的他的,主動的走過來接過馬繮。
香波特微笑的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擡步就準備進宮。這個時候他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不用回頭,從這渾厚的嗓音中,香波特就能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大將軍拉馬爾。
香波特回過身子,果然看見拉馬爾悠閒的從遠處走來。
拉馬爾沒有騎馬,但是他巨大身軀每跨出一步,彼此的距離都會縮短不少。很快,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巨人,就站在了香波特的面前。
“大將軍您好。”香波特趕緊行了一個軍禮:“您也要進宮麼?”
拉馬爾爽朗的大笑道:“是啊,國王應該是同時召見咱們兩個的。”
“那咱們快點進去吧,不要讓國王陛下等的太過着急了。”香波特一躬身,右臂同時向門內一伸。
拉馬爾也不客氣,舉步就走了進去。
香波特的身高也達到了一米八十多,但跟大將軍一同行走在王宮內的時候,猶如一個小孩跟着一個大人散步一樣。
拉馬爾走的很悠閒,但即便如此,香波特還是要快速的行走才能跟的上他的步伐。
轉過兩個院門之後,香波特終於打破了沉默。
“大將軍,不知道今天國王召喚咱們來,會是爲了什麼事情呢?”
拉馬爾沒有回頭,他一邊大步前進着,一邊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跟昨天兵營的事情有關係吧。”
香波特望着面前的移動大山,小聲說道:“不知道將軍可曾抓到了昨天的那兩個夜闖兵營的黑衣人?”
“沒抓到,被他們跑掉了。”拉馬爾很痛快的說道。
這句話過後,拉馬爾就沒有下文了。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該多問,但是香波特還是很好奇。
走到一個僻靜處的時候,他看了看四周沒有衛兵和宮女,他繼續說道:“昨天的那兩個黑衣人,雖然比較難纏,但是看來應該都沒有達到四階的修爲。而且裡面最難纏的那個用劍的少年,已經跟我拼了個兩敗俱傷。剩下的那個我也探出了他的底細,大概都沒到三階。以將軍的本事,怎麼會抓不到他們?難道是有高手暗中阻攔麼?”
拉馬爾突然站住了,相比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差點撞到了黑大個的身上。
“你是懷疑什麼麼?”拉馬爾轉過身來,笑着問香波特。
香波特的頭趕緊低了下來:“末將不敢,末將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你有所好奇也是正常的情況。”拉馬爾似乎一點都沒有生氣,他的態度甚至比平常還要溫和了幾分。
可越是這樣,香波特越是覺得反常。他不敢擡頭,因爲他知道大將軍一定還有話要說。
拉馬爾的大手撫上了他的頭部,輕輕的拍了一下之後,香波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隱瞞,明明白白的告訴我。”
香波特吃驚的擡頭看向拉馬爾,他看到的是一張笑臉。
雖然大將軍平常就沒什麼架子,市場軍隊的時候也都會將微笑掛在臉上。可是靈動巨人的笑容,給人愉悅的同時,也能感受到明顯的壓力。
此時此刻,香波特卻覺得這個笑容非常的真誠,猶如一個兄長對待年幼的弟弟一般。
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剛纔的那就話,是拉馬爾用傳音術發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句話很隱秘,大將軍不想讓別人聽到。
香波特擡着頭,他沒有回答,因爲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大將軍既然動用了傳音術,也就是說接下來要談的話是很機密的。
但是傳音術屬於四品的魂技,香波特現在纔是三階的魂師,他還不會使用這一招。
所以稍稍一愣之後,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點頭的意思是對將軍表示你可以問,搖頭的意思就是說明我不會傳音。
拉馬爾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繼續傳音說道:“你不用說話,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就行了。”
雖然是傳音術,但香波特還是聽出了其中嚴肅的語氣。
他們現在身在王宮之中,而且國王還記着召見他們。能夠浪費的時間並不多了,所以香波特沒有思索太多,他痛快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開始了兩個將軍之間的一問一答。
“香波特,你委身於沐沐公主,爲的是不是藉助公主的影響力,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呢?”拉馬爾的第一個問題就異常的犀利。
面對着這個看似很讓人尷尬的問題,香波特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點了點頭。
大將軍也迴應的點了下黑色的大光頭,看來他對於屬下的坦率很滿意。
他繼續傳音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父親早就去世了,你現在只有一個母親是吧?”
香波特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但他還是點了一下頭。
“那我接着問,你從記事開始,有沒有見過你母親?”他的問題問道越來越奇怪了。
可即便如此奇怪的問題,還是引來了香波特的第三次點頭。
“一切都是命啊。”拉馬爾的傳音中充滿了無奈:“最後兩個問題,你可知道你的身世,你可知道你母親現在的身份?”
香波特的腮幫鼓了起來,這說明他正暗暗的咬着牙。渾身顫抖的香波特,連續點了兩下頭。
他現在很想說話,可是他緊緊的抿着嘴,死死的忍住了這個衝動。
拉馬爾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淒涼。他轉過身體,有開始邁步前進。
但是他的傳音術還是傳進了香波特的腦海深處:“做好準備吧,你們母子的復仇計劃,馬上就要到最後的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