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上的迅速成熟,也讓他的魂力得到了根本上的蛻變。家族中遺傳的限制,竟然被不講道理的解除了。
無痕感受着身體上的變化,他心中靈光一閃。他似乎找到了改善族人未來的辦法,但卻恍恍惚惚的難以抓到實質性的東西。
仔細想了一下之後,他還是一頭霧水。這種情況無痕碰到過許多次,經常出現在專研新發明的時候。
往往出現了一個很好的念頭,可是在施行的時候卻會停滯不前。通常在這種情況下,無痕會停下手中的實驗。他不打算蠻幹,因爲蠻幹的效果一般都怎麼理想。
現在也是一樣,他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絲靈感,他可不想在鑽牛角尖的過程中,把靈感給磨滅了。於是,他決定放一放,等待着光芒再次閃爍的那一刻。
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着身體全新的變化。然後嘿嘿的笑了起來,對着聽天說道。
“我現在也三階了,雖然跟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但好歹我已經開始追趕了。”
驚天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文縐縐的說:“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般。”
無痕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然後將視線移到跪在地上的五個鎮民的身上。
那個領頭扇嘴巴的中年人,已經嚇得癱軟到了地上,似乎又有發病的趨勢。小伍和三個老人則又開始自我抽打着耳光,而且他們抽打的比之前更爲用力。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彌補掉中年人停止下來後,弱了不少的聲音。
無痕清了清嗓子,沉着聲音有重複了一句:“都給我停手,難道你們沒有聽到麼?”
他故意嚴肅起來,因爲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威嚴比溫柔更好用。
果然,四個人明顯聽到了無痕語氣中的怒意,及時的挺住了動作。
無痕慢慢的向五人走進,臉上掛着微嗔的怒意。
中年人咬着牙,膝蓋在地面上向前蹭行了兩步。
他挺直了身體,儘量鼓起勇氣看着無痕的眼睛:“這位少爺息怒,有什麼不滿請跟我一個人說。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什麼都不懂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的錯,我認罪,我認罪。”
他剛開始說的時候,語氣還算鎮定。可越是說道最後,越是語無倫次起來了。
無痕粗着嗓子問道:“那你說吧,你有什麼罪?”
中年人剛想磕頭,無痕馬上瞪了他一眼。沒有辦法,他只能擡着腦門回話:“都是我管教不周,小兔崽……不是,那個小子才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言語。還希望幾位少爺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他一般計較。如果真要罰的話,就罰我好了。”
還沒等無痕開口,小伍直接撲到了中年人的身上。
“不要傷害我叔叔,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多嘴了。大官們原諒我吧。我們鎮子不能沒有叔叔,你們要是抓走他,鎮子上的爺爺奶奶們就都沒活路了。”
小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着,中年人本想罵他幾句,可話到嘴邊卻根本說不出口。
他身後的三個老人也小聲說道:“大官們開恩吧,饒了鎮長吧,饒了鎮長吧。”
中年人雖然也很慌亂,但是他的臉上一直都保持着堅毅的倔強。可當他也聽到身後老人給他求情後,這個倔強的漢子,也流下了淚水。
他抱住嗚嗚大哭的小伍,雙肩也不停的聳動着。
這樣的場面,讓面相兇狠的亞瑟都爲之動容,就更不要說婉清了。
婉清仰起頭看着無痕,開口說道:“小百合,你別難爲他們啊,你看他們多可憐。”
無痕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他回頭想向驚天求助。但驚天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向大坑走去。
就在無痕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驚天已經走到了坑邊。他一邊向下張望着,一邊扔出一句話。
“酷吏猛於虎,民命不如蟲。”
這看似跟眼前無關的十個子,卻讓無痕有所瞭然。
“驚天說的沒錯,這些人一定是被欺壓慣了,纔會對我這般懼怕。”無痕在心中暗道:“一定是官吏的壓榨,纔會讓我國的百姓如此懦弱窮苦。想我堂堂大金國,決不能被這些蛀蟲所毀。我一定要弄明白此時,除掉朝中的這些害羣之馬。”
這樣想了之後,他對中年人說:“要我不追究也行,那你必須要回答我所提出的問題。”
中年人一看有了生機,他進擡起頭:“少爺儘管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無痕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你們都起身回話。”
中年人一咬牙,託着小伍站了起來,回頭對三個老人也說道:“都起來吧,這位少爺不會爲難咱們的。”
老人們顫顫巍巍的晃着身體要起來,可是頂着烈日干了這麼久的活,然後又驚又怕的鬧了這麼一出,他們哪有力氣起身。
站在坑邊的驚天扭過身體,用手一會。老人們就覺得一陣清風撲面,不但涼爽了很多,身體也輕巧了不少。一直腿,輕鬆的站了起來。
中年人暗自慶幸:“幸虧我剛纔沒有起惡念,要不然現在的下場會很慘。看來人還是要做善事啊,稍微做了一點壞事,都會遭到報應的。”
他現在反而想開了很多,這幾個年輕人都這般厲害,應該不會跟他們這些平民一般計較吧。
小伍看了看婉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覺得這個小妹妹長的真好看,而且心地很善良。要不是婉清求情,現在他們可能還跪在地上呢。
婉清也自然看到了他的笑,而且感覺小伍有什麼話想說。
“小伍哥哥,你有什麼話要說麼?”婉清主動問道。
小伍看了他叔叔一眼,發現中年人鼓勵的目光後,他大膽的說道。
“我們如果回答這位少爺的話,那就不能幹活了。深坑下面還有兩位爺爺,我害怕他們擔心。我想讓他們也上來歇歇氣,坑底下的很冷的。”
婉清撲扇着大眼睛:“小伍哥哥你真善良,處處爲比人着想。”
小伍咧嘴笑了,他的兩排很白。
他轉身跑到坑邊,抓住亞瑟手中握住的麻繩。
“你要做什麼?”亞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着溫柔點。
但他這幅尊榮,卻是在讓陌生人感覺不到親切。
小伍嚇得嚥了口吐沫,想要鬆手後退。但一想到坑底的兩個老人,他還是握緊了繩子。
“我想,我想幫你把土筐拽上來。”醞釀了半天的勇氣,小伍纔算是說出了這句話。
由此可見,無痕的樣貌到底有多嚇人了。
無痕摸了摸臉上刀疤,問小伍:“我長得很醜麼?”
小伍都忘記了搖頭,呆呆的說:“疤痕還不要緊,就是兩隻眼睛很奇怪。”
中年人在心中暗罵:“這個小兔崽子,怎麼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這麼說話,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不高興的。”
他心中下定了主意,如果能過的了此劫的話,可要好好教教侄子說話了。
亞瑟揉了揉眼睛,鬱悶的自言自語:“要是我這幅樣子,被艾瑪看到了。估計他還是會不要我的。”
之後他對小伍說:“你鬆開手把,這個輕飄飄的土筐,我自己就能弄上來。”
“可是,這個土筐很重的,我怕你累着。”小伍固執的抓着繩子,不肯鬆手。
驚天跟無痕都笑了,就連婉清也捂着嘴說:“這個小伍哥哥看着比我還大,怎麼說出話跟不滿十歲的小孩子一樣呢。不過他還真有意思,天真又善良。”
中年人趕緊喊道,他的聲音中也有一絲笑意:“小兔崽子,趕緊給我過來,別他媽的給我丟人了。”
他一時沒留意,噴出了滿嘴的髒話。當他已經醒悟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
他不安望向無痕,還好無痕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種特殊的罵聲,對小伍有着很強的約束力。他這才戀戀不色的鬆開手,轉身向後走來。
剛走出兩步,他又回頭關切的對亞瑟說:“你要是拉不動的話,可千萬別逞能。要是土筐落下去的話,會砸傷下面的兩個爺爺的。”
衆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這回就連那三個老年人一不禁莞爾。
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亞瑟的不凡。光是看單手拉着繩子輕鬆的樣子,就知道他力大無窮了。
亞瑟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小伍說:“小伍兄弟你放心吧,我真拉不動的時候,一定要你幫忙。”
小伍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纔回到他叔叔的身邊。
中年人不好意思的跟亞瑟解釋道:“我這個侄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小的時候還生了一場重病。所以有時候說話不走腦子,這位公子千萬別怪罪。”
亞瑟哈哈大笑:“我怪罪什麼,大叔你放心吧,我們都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小伍雖然說話有趣,但能看的出天性質樸。你攤上了一個好侄子。”
說完這話之後,亞瑟抓着繩子的右手向上一提。繩子就跟有了生命一樣,自動的往天上飛。
五十米的距離走起來不長,但是豎起來卻讓人感覺很高。平常小伍他們幾個人,要將土筐從坑底拽上來,最起碼也要半柱香的功夫。
可現在這速度大大提升了,也就是眨幾下眼的時間,土筐就自動的從洞口蹦了出來。
亞瑟大手一伸,穩穩的拖住土筐。筐中的殘土堆成了饅頭,但卻沒有絲毫的灑落下來。
小伍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亞瑟竟然這麼輕鬆的就完成了這項任務。
剩下的四個人,雖然心中也已經有了準備,但也沒想到亞瑟的效率竟然這麼高。
稍稍愣了一下之後,小伍首先叫好起來:“大力士,這位紅眼大哥果然是個大力士。”
婉清笑着對小伍說:“他不叫紅眼大哥,他叫刀疤大哥。”
小伍不解的問道:“爲什麼?他是明明就是紅眼麼。”
亞瑟彎腰把土筐放在地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噢,我懂了。”小伍跑到驚天身邊,認真的說:“我應該叫你的全稱,紅眼刀疤大哥,這樣就對了。”
亞瑟可真是哭笑不得。
小伍提起土筐,將筐中的殘土倒掉,然後把空筐又交給了無痕。
“紅眼刀疤大哥,還要麻煩你一下。”
亞瑟接過空筐,不解的看着他。
“麻煩你用這空筐,把坑底的兩位爺爺也拉上來吧。”
說完後他有強調了一句:“這回拉的速度慢一點,他們年紀大了,不愛做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