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玄國?你們難道姓劉?”艾尼路盯着他們兩人看了看,雖然還虛弱,但是卻掙扎的坐直了身體。
婉清不明白驚天爲什麼這麼說,她扭頭望向驚天,看見驚天衝着自己點了點頭。婉清很聰明,儘管還是疑惑,但是她知道。哥哥這麼說,一定就有他的道理。
驚天回覆着說:“我們不姓劉,我們只是玄國的一個小家族,在國家裡面跟排不上號。”
艾利路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但是他依然皺着眉毛問道:“那你們這麼會來到我們這裡。據我所知玄國雖然也在大陸的西部,但是離我們萬樹國還是很遙遠的。況且,想要進入萬樹國,就需要從萬頃的大森林中進入。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其實我和妹妹無意中撿到了一個傳送符,不知道爲什麼就開啓了符紙中的傳送陣,於是就來到了這裡。”驚天亦真亦假的回答着。
艾尼路聽了這個話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躺在了牀上。
“既然你們兩個小朋友是被傳送符印送到這裡的,那也只能是歸於意外。而且你們還照顧了我,就先在望國鎮住下來吧。”
艾尼路緊接着又對他的女兒說着:“我剛纔聽說你要他們兩個去王城找人,你不會還想着香波特那小子呢吧?”
艾瑪低着頭小聲說:“父親,我真的喜歡香波特。而且你又病倒在這裡,我想讓他回來幫幫我們。”
“哼,不行。我拒絕了亞瑟的提婚要求,只不過是看不慣他囂張的樣子,你別以爲我這就是默認你和香波特之間的關係。”艾尼路躺在牀上訓斥着他的女兒,可是他忘了自己尚在病中,情緒的劇烈波動致使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艾瑪趕緊又扶起他,用手不斷的幫父親拍打着背部:“先不說這件事情了,您先養好病纔是最要緊的。”
經過女兒的拍打之後,艾尼路慢慢的好轉過來。
這時驚天向前走了一步:“艾尼路鎮長,我剛纔在門外聽到了你們在討論,供奉神靈的問題。我和妹妹都很好奇,爲什麼你們除了血玉大神之外,還有其他的信仰呢?”
艾尼路盯着驚天看了半晌,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淡淡的反問了一個問題:“你叫驚天是吧。驚天,你們玄國的開國之祖你知道是誰麼?”
驚天雖然謊稱自己是玄國人,可是這麼常識的問題他還是能夠回答的出來的:“我們的開國先祖是至高的生死玄境玄者劉開山。”
劉開山雖然不是他的先祖,甚至王朝建立之後和魂鳴動還有點不睦。可是驚天在這句回答中,還是用出了驕傲的語氣。一方面當然有表演的成分,而另一方面劉開山和先祖齊名的戰力也實在讓他敬仰。
艾尼路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回答,心中也更加相信他們來自玄國。
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劉開山在你們心目中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他是一個大英雄,在他的幫助下,血玉大帝才創造了萬世不拔的王朝基業。”驚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順着他的話繼續順藤摸瓜。
“既然他在你們玄國人的心目中,地位是如此的崇高。”艾尼路藍色的雙眼因爲生病而顯得乾澀,但這卻並不影響眼中的精光射出:“那你們爲什麼吧力他爲神,對其供奉呢?”
“這……”驚天摸了摸鼻子:“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王朝有規定吧,不許把除血玉大帝之外的任何開國英雄供奉爲神靈。”
“憑什麼不能?”艾尼路的語氣提高了:“四千多年前,如果沒有天下人的支持,就算他血玉有通天徹地的神通,也不可能建立一個如此之大的王朝帝國。他憑什麼將所有的功勞都強加在自己身上,如此的中央集權,就是霸權。”
驚魂小的時候雖然遭受排擠,但是他畢竟是一國的王子。就算涉及的很少,但是在政治方面的認識也遠超過一般人。而且對於這個神靈的問題,他也曾經和他姐姐卿卿討論過。所以,他心中早就對此下了結論。
“如果有國家敢自己封神,王朝的精銳部隊就會藉此出兵討伐。據我所知,在王朝的歷史中,這樣的事情並不僅僅是發生了一次兩次。”驚天的回答很平淡,但是卻不容置疑。
艾尼路也同意這個觀點,他說:“論兵力,大陸上能跟王朝抗衡的也許也就只有三大公國,其餘的小國確實不堪一擊。”
隨後他話鋒一轉,驕傲的說:“可是我們萬樹國卻不同。雖然從國土面積來說,我們也只是個小國。可是我們的地理位置極爲特殊,一面環海三面環山。而且山上種植着無數的樹木,形成了一片廣袤的大森林。如果有軍隊想要攻擊我國,只能從森林中行軍。森林中各種的致命陷阱,和我國強大的野戰部隊都會給來犯者一個迎頭痛擊。”
驚天笑着說:“如果鎮長您說的是真的話,那萬樹國應該是可以脫離王朝的統治的。”
艾尼路點了點頭:“我們就是這麼做的,萬樹國已經獨立了。”
這回驚天真的是徹底驚呆了:“你們竟然真的脫離了王朝的控制,這是連三大公國都沒有辦到的事情。”
“三大公國不是辦不到,而是不想辦。”艾尼路認真的糾正着驚天語法上的錯誤:“現在的王朝早就沒有當年的盛世了,內憂外患之中已無暇他顧。三大公國雖然號稱還是王城的附屬國,但是他們所得到的待遇已經就是一個獨立體了。”
他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們不必納稅,甚至還能收取小國的供奉,所以他們沒有必要獨立。可是我們萬樹國卻沒有這樣的待遇,每年我們都要進攻無數的珍稀樹木。但是即便如此,王朝還是覺得我們的供奉太少。對於這樣一個不知滿足、一味壓榨的主人,我們爲什麼還要替他效力呢?”
驚天已經大致明白了萬樹國的如今的現狀,於是他攤了攤手:“政治上的事情不是我能夠弄明白的,鎮長說的太深奧,我也搞不懂。”
“小夥子,不必自謙。你懂的事情已經不少了。”艾尼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驚天裝作不懂他話中的含義,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鎮長也累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艾尼路點了點頭:“嗯,大家休息吧。明天確實還有事情要做呢。”
說罷,他率先閉上眼睛。驚天也轉身走出了房間。兩個少女相互對望了一眼,剛纔的談話根本就沒有她們插嘴的地方。當了半天的聽衆,早就感覺到索然無味了。互道了一句晚安之後,她們兩個就伏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充滿無數未知的黑夜很快就過去了,當陽光照射在這個破敗的小窩棚上的時候,四個人都已經站在了門口。
“父親,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痊癒呢,在這裡休息個一兩天再回去吧。”艾瑪一邊扶着他的父親一邊勸阻着。
艾尼路倔強的搖了搖頭:“這點小病沒有什麼的。在這個小窩棚裡面我已經窩了兩夜,也不知道現在鎮上的情況如何。我要是再不趕回去,鎮子沒準就被亞瑟那混小子鬧的雞飛狗跳了。”
艾瑪真心不想回去,因爲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刀疤男亞瑟。可是自己又拗不過父親,心中那親愛的香波特又一直不出現。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反抗呢?
攙扶着父親,艾瑪只能一步一挪的向望國鎮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後跟着默不作聲的驚天兄妹。
驚天低着頭,想着昨夜的談話,也想着以後要怎麼辦。
婉清已經不是那麼悲傷了,她紅腫的眼睛正在慢慢的消退。她正在左右的看着,身邊的事物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在山谷中她雖然也見過很多的松樹,可是都沒有這裡的樹木長得高大。
那一顆顆筆直高聳的大樹,恨不得插進雲霄中。從艾瑪的口中得知,這些大樹的名字叫做雲杉。
順着雲杉再往高看,就是那藍藍的叫做天空的大布。昨天晚上掛在大布上面的,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玉盤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散發刺眼光芒的大火球,那個東西似乎叫做太陽。
婉清注視着太陽,那灼目的陽光,照的她眼睛痠疼,眼角不知不覺又落下了一滴淚。
望國鎮的一個老宅子中,一個光頭青年正跪在一個屋子中。屋子的正中間擺着一個靈位,上面寫着:父親大人亞當斯之位。右下角還有幾個小子:不孝子亞瑟立。
光頭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隨後他揚起了臉。一道刀疤從右面的額頭,向下一直眼神到左邊的臉頰處。如果不是這一刀的角度砍的極爲精準,他眼睛最少也會被砍瞎一隻。
他正是昨夜抓住艾瑪的那個人,亞瑟。
亞瑟跪在大廳中,眼睛看着靈位。昨夜那兇狠的目光消失了,現在是一臉的柔和。
“父親大人,亞瑟來看你了。你獨自呆在老宅中一定很寂寞吧,兒子過來陪陪你。”這溫柔的聲音,出現在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光頭青年的口中。給人一種很抽離的感覺。
亞瑟膝蓋觸地的向前膝行了兩步,他的聲音開始發狠:“香波特那個懦夫竟然躲着我,他似乎看透的我的計策。他以爲他不和我起衝突,我就沒有辦法了麼?他錯了,就算他不接招,我也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
亞瑟的又不忍的說道:“只可惜委屈了艾瑪了。父親大人,我真的很愛她。她就是以前經常來咱家和我一起玩的那個小女孩,可是她爲什麼偏偏要是艾尼路的女兒呢?”
這時候,從外面跑進來了一個同樣光頭的大漢。他站在亞瑟的身後,輕輕的說:“老大,艾尼路和艾瑪回到鎮子上了。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穿着獸皮的外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