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
蕭澈冷笑,腳下不停,接着道:
“值得尊敬的,才叫長輩,你蕭乾,配嗎?”
蕭澈的嘴向來就很毒,更不要說面對與自己有着殺親之仇的二叔了。
這些年潛伏在無己觀,讓他知道了不少當年的事情,比如說他跟他爺爺蕭長歌的行蹤,就是自己這二叔透露給魔族的,甚至自己生父生母的亡故,也跟這二叔大有關係。
他甚至猜想,自己爺爺蕭長歌,當年之所以帶他遊歷十州,很可能就是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不想自己被牽扯其中。
“你一口一個蕭家血脈,當年你聯手魔族坑害我父母,刺殺我爺爺的時候,可念及過一絲血脈之情?”
他走到距離蕭乾父子不足五十步的位置時,停下了腳步。
在聽到蕭澈這句話之後,蕭乾的臉色明顯一變,當即厲聲反駁道:
“你這是血口噴人,無憑無證,休要信口雌黃!”
其實蕭乾與魔族有過勾結的事情,在崑崙已經不是秘密了,這也是他以前不怎麼受仙盟待見的原因之一,不過當着十州這麼多修者的面,衆目睽睽之下被抖落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就算你不把我當長輩可以,但你以蕭家人的身份,勾結秋水餘孽,是想陷蕭家於萬劫不復嗎?”
蕭乾反脣相譏道。
蕭澈聞言,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對父子,他想看看人究竟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蕭澈,聽你二叔我一句勸,你如今修爲大成,何不與我一起重振蕭家聲威?”
見蕭澈沉默,蕭乾還以爲他是被自己說動了,於是接着蠱惑道:
“只要你能與我聯手,擒住這秋水餘孽,你今日這所作所爲,我可既往不咎!”
“呵呵……”
蕭澈只冷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邁開步子提着劍繼續朝蕭乾走去。
站在蕭乾身旁的蕭灼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立刻撿起身旁的寒雨,攔在蕭乾身前。
蕭澈提起手中的斷水劍,朝着那蕭灼隨手一揮,一道劍氣便將蕭灼連人帶劍,直接撞飛在身後的欄杆上。
直到此時此刻,蕭乾父子纔算是意識到,蕭澈先前顯露出來的實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知道爺爺爲什麼,寧豔將這玄霜秘銀甲放在庫房中生鏽,也不願拿出來給你嗎?”
蕭澈用劍抵住蕭乾身上那件殘破的玄霜銀甲問道。
“哼,還不是因爲那死老頭子偏心?”
蕭乾冷哼了一聲。
“你還真是個廢物。”
蕭澈劍身在那蕭乾身上一拍,震得他口中鮮血狂噴,蕭長歌是他永遠的逆鱗,他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的壞話。
“我蕭家斷水劍,寧從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每一劍都不能給自己留任何後路,要麼對手死,要麼你自己死,當你穿上那玄霜秘銀甲起,用的就不再是我蕭家斷水劍。”
說到這裡,蕭澈停頓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接着道:
“你說我將蕭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但蕭家人在哪?就你們這些人嗎?你們這些將斷水劍用得不倫不類的猥瑣鼠輩嗎?
說着他直接將劍抵在了蕭乾的咽喉,然後搖頭道:
“不,你們屁也不是。”
“是,我屁也不是,但你決不能殺我,殺了,蕭家必定分崩離析!”
蕭乾厲聲反駁道。
蕭澈聞言,看白癡一樣看了那蕭乾一眼:
“我在哪,蕭家便在哪,我就是蕭家的傳承。”
“曹盟主,曹盟主,救我,你不能讓我死在這裡,我死在這裡蕭家就不能爲你所用了!”
知道無法勸動蕭澈,那蕭乾趕忙大聲向曹鏗求救。
“這位小兄弟,既然我方已經認輸,就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向一個小輩求情,曹鏗雖然很不情願,但蕭乾既然話都說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沒辦法視而不見。
“我們比試裡的規矩,有這條嗎?”
蕭澈冷眼看向曹鏗。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
曹鏗寒聲道。
他對這些有些修爲,便看不清形勢,狂妄自大的小輩,很惱火。
在他看來,眼前秋水餘孽這幫人,依然是自己的甕中之鱉,想掐死哪個,怎麼掐死哪個,全憑他的心意。
“你的規矩這般不公平,我爲何要遵守?”
蕭澈依然沒收起手中的劍。
“因爲這裡是崑崙,是我仙盟的地盤!我想立什麼規矩,就立什麼規矩!”
曹鏗憋了一肚子火總算是爆發了出來。
不過說完,他便後悔了,只覺得先前積攢的,溫文儒雅形象,頃刻間毀於一旦。
一旁的坐着的三王也是笑了笑,很顯然,三人並沒有將剛剛那一場身負放在心上,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菜雞互啄罷了。
而那白鹿王更是一臉心災樂禍道:
“早讓我下去,哪裡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他對李雲生之前給他的那一劍一直耿耿於懷,一直在想着怎麼還回去。
視線再看會蕭澈這邊。
只見這蕭澈,依舊沒有因爲曹鏗的話而把劍放下,而是繼續笑問道:
“若我就是不願遵守,就是要殺了他呢?”
“那今日,你們三人,一個也別想活着出去!”
曹鏗語氣冰冷道,他的忍耐是又限度的。
蕭澈聞言想了想,然後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李雲生笑問道:
“大哥,我可以不遵守這個規矩嗎?”
此言一出,曹鏗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面前這蕭澈的舉動太過反常了。
身旁那一直坐着的三王此刻也站了起來,而南宮烈等人則同樣一臉警惕,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李雲生的身上。
因爲一旦李雲生接受,也就意味着混戰開始了。
當然,在他們看來,李雲生不會那麼蠢的在這個時候激怒仙盟。
李雲生聞言,先是看了眼身後的陳太阿,陳太阿見狀衝他憨憨地笑:
“全憑大哥做主。”
說話時,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放在了鴉九的劍柄上。
李雲生隨即轉過頭,沒有任何猶豫地笑着回答蕭澈道:
“可以。”
“可以?”
一衆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誰也沒想到,李雲生真的會答應,蕭澈這個瘋子般的請求。
而他們更加沒想到的是,李雲生的話才落音,蕭澈便已手起劍落,直接斬下蕭乾的腦袋。
隨後更是旁若無人般地走向那已經被驚得面如死灰的蕭灼,再一次提起手中的斷水劍。
在愣了一剎之後,曹鏗忽然驚醒,隨即暴怒道:
“此三人,殺無赦!”
其實不等他開口,場上那包括南宮烈在內的幾家修士,已然齊齊出手攻向蕭澈。
一個蕭乾已經被當着他們的面殺死,若是這蕭灼也死在他們面前,日後這裡面沒人能擡得起頭來。
不過面對十幾名高階修者的齊齊圍攻,蕭澈卻是頭也不回,看也不看,一點也沒有身處險境的自覺。
這一幕看在衆修者眼中,無異於赤裸裸的挑釁,於是法寶兵器激盪起的靈力罡風,帶着呼呼的咆哮聲撲向蕭澈。
眼見着蕭澈,就要被這十幾名修者“撕碎”時,兩道劍吟之聲響徹鹿臺。
兩道劍影所化的流光,瞬間將十幾名修者合圍之勢擊散。
再一看,李雲生跟陳太阿,已經一左一右分立與蕭澈身後,兩人周身此時皆是劍氣滔天,任由一衆修者如何攻擊,就是無法欺近半分,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隨後只聽“噗哧”一聲,蕭澈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劍刺穿了蕭灼的胸膛。
十幾名修者合力,居然還是沒能救下蕭灼,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能登頂第五層金頂的修者,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人,這次就算沒有仙盟的逼迫,他們也不能如此輕易將三人放走了。
“我太初閣,來會會秋水的劍!”
太初閣閣主手持五明山,從天而降。
“想跟我大哥交手,打贏了我再說!”
沒等李雲生出手,陳太阿便提着鴉九迎了上去。
而了去了一樁心結的蕭澈,在原地佇立了很久,最後纔回頭看向李雲生:
“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李雲生搖頭:
“我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找麻煩的。”
他原本就沒把仙盟的這所謂的“機會”放在心上,更加不會相信仙盟那贏了場上的修者,就放他們走的屁話。
他只不過是剛剛藉此機會拖延些時間,好讓面具中的軒轅亂龍感應一下那位於崑崙的陣眼法器。
“而且多虧你拖延這麼長時間,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他嘴角勾起看向蕭澈道。
就在剛剛,面具中的軒轅亂龍,終於感應到了那第三顆陣眼法器的位置。
“雲生道友,不知我南宮烈,可有資格與你一戰!”
就在這時南宮烈的聲音忽然傳來。
蕭澈聞言,立刻攔在了李雲生身前。
不過他才站出來,張家兩兄弟,張天元張地元,便已經合圍而上:
“蕭澈小兄弟,還是跟我兩兄弟切磋一下吧!”
“南宮前輩就交給我吧。”
李雲生拍了拍蕭澈的肩膀。
“可那陣眼怎麼辦?”
蕭澈傳音道。
這陣眼的事,李雲生在樓蘭城時跟他說過一些,他知道那東西對李雲生很重要。
“別急,還不是時候。”
李雲生看了眼山海殿前的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