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叔嬸

秋心臨近家門口時發現有幾人鬼鬼祟祟站在她家院子裡,秋心躲在院子外的稻草垛後邊觀察,原來是惡毒叔嬸和李二狗。

秋心隱隱約約聽他們說道:“我都說這兒鬧鬼了,你們還不信,你看,竈房門口還有血,秋心回來索命了!”

“該死的李二狗,我纔不信鬧什麼鬼!”秋心堂叔秋樹根嘴裡說着不信,卻還是沒敢去推門看個究竟。

“大白天的怕什麼,咱們把門砸開,有鬼曬了太陽鐵定什麼都不剩了,沒鬼咱們還可以翻翻有沒有什麼能賣錢的東西!”倒是秋心堂嬸何氏膽子大些,唆使李二狗他們去砸門。

“那可不一定啊,昨天竹林也有太陽啊,我可看到秋心在竹林吃人肉呢!”

“是啊,這人都死了,孩他娘,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晦氣的緊。”

李二狗和秋樹根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都不敢去砸門。

“都說是你這蠢貨看花眼了,老孃從不信鬼神之說,瞧你們這沒出息的樣,讓開,老孃來!”何氏在院子裡尋了塊石頭,兩手舉起就要去砸門。

秋心也着急了起來,憑什麼她的家他們隨便就可以打砸啊!

秋心腦子快速運轉,單打獨鬥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要不兵行險招,再裝鬼嚇嚇他們?

秋心往臉上抹了泥巴,頭上身上胡亂撒了些稻草,正打算出去嚇李二狗他們的時候,就聽何氏哎喲一聲,秋心又悄悄退回了草垛。

“哎喲,誰打我啊!”何氏丟下手裡的石頭揉着自己的腦袋。

秋樹根和李二狗面面相覷,他們誰都沒有動啊!

“哎喲!”又是哎喲一聲,這下換秋樹根捂住了腦袋。

李二狗眼尖,瞧到落在地上的石子,石子不稀奇,關鍵從哪兒兒掉出來的啊,最重要的是,這松果整個都是血淋淋的啊!

李二狗嚇得一哆嗦,什麼都還來不及想呢,天上突然落了一滴雨在他臉上,可是院子裡都是乾的,根本沒下雨啊!

李二狗把臉上的雨用手一抹。

“血、血、鬼,有鬼啊,秋心回來了!”李二狗這次真是嚇尿了褲子,抖着腿顫抖個不停。

秋樹根夫婦也看到了帶血的石子和李二狗臉上的血,也是嚇得不清。

“孩他娘,咱們趕緊走吧,這地方真鬧鬼啊!”

“冤有頭債有主,秋心啊,把你賣給沈員外家做小妾可都是你堂嬸的注意啊,你可千萬別找我啊!”秋樹根一陣推卸責任跑在了前頭。

“你這死鬼,咱們都參與了,你以爲你跑的掉,等等我啊!”何氏也跟着一起跑。

“有鬼啊,有鬼――”李二狗三人亡命似的跑的飛快,誰也沒注意往房頂上看。

秋心躲的遠看的清楚,她家房頂上趴着一個人,如果她沒看花眼的話,是之前的野人!

何氏三人跑遠以後,秋心才小心翼翼往自家院子走,野人在她家房頂上幹嘛啊?

只是秋心還未走進,就聽‘咚’的一聲,野人從房頂上滑下來,落在泥地的院子裡。

秋心看到野人渾身是血,先是嚇了一跳,想到野人心性不壞,又趕緊跑上他到邊上。

“你怎麼又弄一身傷啊!”野人這次胳膊上腿上都有傷,只是沒有上次胸口上的那麼深。

“呃...唔...”

“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秋心聽不懂野人的話,一邊數落他,一邊幫他查看傷口。

她也不是大夫,怎麼可能每次都能幫他治傷,他這次傷這麼重,恐怕只能請大夫了!

但是現在趕去城裡也來不及了,村裡也只有一個能看普通雜症的土大夫。

秋心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還是去山林裡找土包。

“你等着我!”秋心現在也不敢隨便動他,萬一他傷到了骨頭,她動他就是傷上加傷,而且時間太緊了,她不敢天黑了還在林子裡走。

秋心在野人身上撒了好幾層稻草,隔遠點看只會以爲是點火用的稻草堆,除了秋樹根他們平時也不會有人往秋心家的院子裡來,秋心只能祈禱不會有人發現野人的存在。

秋心幾乎是一路跑着去的山林,這次她運氣很好,在上次找到灰包附近的樹叢裡,又找到了不少灰包,秋心一股腦全部帶走,又匆匆往回趕。

“嗷―嗚―”

秋心才往回走了不多遠,就聽到類似狼嚎的聲音。

不是這麼倒黴吧!秋心加快了步伐,聽聲音離她還有些遠,她能做的只有跑,拼命跑!

秋心拼命往回跑,卻見她前方窸窸窣窣的聲音,浪是羣居動物,難不成她碰上狼羣了?原主對山林的記憶裡可沒有狼的存在啊!

“汪―嗷嗷~”保險起見,秋心正打算往樹上爬的時候,一隻小獸一下子就跳到了她腳邊,似乎是因爲用力過猛,還在地上翻了幾個滾!

“嗷―汪汪―”

秋心看着這個毛髮黑白分層,眼睛呈藍色的小獸。

它頭部和耳朵都尖尖的,秋心也不知道像不像狼,畢竟她沒見過狼,但小獸蠢蠢的樣子,簡直就和二哈一個模樣啊!

秋心兩手插腰,居高臨下的看着小獸,她剛纔就是被這個比自己腳背高不了多少的二哈給嚇到了!

“小二哈,我可沒空搭理你!”秋心輕輕將二哈踢開,她得趕緊回去。

“嗷~汪、嗷~”小獸卻不放棄,再次跳到秋心腳邊,還撕咬她的裙角。

秋心拉扯她的裙子,難不成這個二哈還賴上她了,她現在可養不起狗啊。

秋心再次踢踢它,儘管她使了力氣,小獸還是不放棄,咬着她的裙子往一個方向拖。

它想帶我去什麼地方?秋心不明白小獸爲什麼咬着她衣服不放,既然它拖的方向和她回程一致,她就去看看。

小獸拖着秋心走的路秋心有些眼熟,現在的方向已經亂了,不是回去的路,但在她上次遇見野人的地方附近。

又走了大約一柱香時間,在一個雜草有半人高的灌木叢裡,小獸放開了秋心的衣服蹦到了雜草堆裡。

“嗷―汪―嗷嗷―”

秋心跟隨小獸的叫聲剝開草叢,這一下秋心可嚇得不輕,草叢裡居然躺着一隻體型巨大的豹子!

豹子頸部位置血肉模糊,草叢地下淌着一大攤血,豹子心口位置好像也被什麼捅傷,留着一個血洞。

秋心掃了一圈被壓得胡亂倒塌的草叢,發現地上躺着一把裹着獸皮帶血的石刀,難不成是野人乾的?

這豹子至少有兩米,體型快趕上兩個她那麼大了,這樣都能被殺死。

秋心不由吞嚥口水,這個場景實在有些滲人。不管是不是野人殺的,她還是先回去吧,天已經快黑了。

秋心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小獸還在撕咬豹子的尾巴,似乎對豹子很痛恨的樣子。

“我走了!”秋心不再管小獸,野獸是屬於山林的,即便她不管,小獸也能找到生存的方法吧!

小獸卻好像聽懂了秋心的話,吐開豹子的尾巴,幾步跳起跟在秋心了後面。

秋心拿眼看看它,也不管小獸能不能聽懂,唸叨着:“跟就跟吧,不過我可沒有多的食物餵你,你得自己找東西吃。”

“嗷~”小獸卻好似聽懂了一般做出了迴應。

秋心笑笑,她好像撿了一隻很有靈性的二哈。

到家以後,秋心用鹽水給野人清理了傷口,又給他灑了木包粉,重新給他包紮好了傷口。

野人一直昏昏沉沉睡着,秋心只能通過他起伏的傷口判斷他還活着。

但是天寒露重,總不能讓野人就這麼在泥地上躺着吧,她得找人幫忙!

秋心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吳家人幫忙,雖然有些厚臉皮,但如果她拿出相應的回報,相信吳家人也會答應的吧。

只是要找人幫忙,總不能讓其他人被野人的模樣嚇到吧!

秋心想了想,拿出新買的剪子,把野人亂蓬蓬梳理不清的頭髮減去一大截,再重新打水給野人清理乾淨了臉和上半身,他的獸皮褲子秋心沒動。

秋心舉着油燈看他,這樣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了,還是一個長相好看的獵人!

反正野人睡沉了不會說話,別人問起她就說他是一個獵人。

秋心找了牀被子給野人蓋上,又到竈房拿了今日買的白糖,踏出門口時,咬咬牙又回去帶上了一斤糙米。

月光下還是可以勉強視物的,秋心吹滅了油燈,帶上火摺子,等到了吳家再點上。

小獸一直很安靜的趴在野人身邊,秋心猜它和野人是認識的,不然不會帶她去找豹子了。

秋心擡腳出門的時候,小獸嗷嗷叫着。

“等我回來。”聽到這話,小獸又安靜的趴在了野人身邊。

秋心決定養着它了,這隻能聽懂人話的二哈她很喜歡!

……

‘扣扣扣―’秋心走了十里左右的路到達吳家。

“誰啊?”聽到敲門聲,屋裡響起一中年婦人的聲音。

“吳大嬸兒,打擾了!”吳家雖然幫過原主,但和秋家到底不熟,秋心面帶微笑遞上贄禮,這叫伸手不打笑臉人。

吳大嬸無姓,嫁了人隨夫姓。

“你這是?”吳大嬸不知秋心爲何會突然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