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金黃色的光透過窗簾撒在眼皮上，褚眠嘟囔着翻了個身，幾秒鐘之後睜開眼睛，惺忪的睡眼愣了下，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
抱着毯子坐起來，腦袋暈暈的，昨晚的一切都斷了片兒銜接不上，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秦唐的房間來的。
房間裡沒有表不知道現在是幾點，褚眠光着腳打開臥室門。
秦唐正在長桌前擺放早餐，聽見門響擡起頭來，視線從褚眠的臉移到他沒穿鞋的腳上。
褚眠不自在的動了動腳趾，後退兩步把門關上。
秦唐昨晚在客房睡的覺，牀上枕頭全都是褚眠的味道，清新的還帶着股奶味，那麼大人了，怎麼會有奶味兒呢？秦唐百思不得其解，然後臉埋在蓬鬆的枕頭上又猛吸了兩口。
最後的結果就是跑到廁所衝了兩遍涼水澡。
早飯是他一早下樓去買的，杯子裡是倒好的純奶，昨晚褚眠嚷嚷着想喝，一直沒喝到的。
從前都是自己喝橙汁褚眠喝奶，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鬼使神差的給自己也倒了杯，秦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奶香，還有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總歸是跟他嘗慣了好酒喝飲料的舌頭不太匹配。
褚眠穿着拖鞋從臥室裡走出來，身上套着的衣服經過一晚變得皺巴巴的，腦袋也有點沉沉的，他一邊走一邊後悔昨晚自己多餘的好奇心，待會兒就算是被哥給罵了，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他磨蹭着小碎步隔着長桌站在秦唐面前，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扒着桌子邊，一開口就是剛睡醒的沙啞：“哥。”
“嗯。”秦唐沒擡頭看他，主要是自己昨晚在人家房裡幹了那檔子事還挺心虛的，況且他還偷親了褚眠。
然後褚眠以爲秦唐是生氣了纔不想搭理自己，牙齒咬了下脣，突然就被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嘴巴破了，什麼時候弄的啊？褚眠不知道他也不敢問，但是表情卻像是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得，扁着嘴巴，眼眶裡含着一汪清晨散不開的瀲灩。
秦唐向來見不得他這個樣子，摸摸人的腦袋：“快去洗漱吧，來吃早飯。”
褚眠很喜歡褚眠摸自己的腦袋，那會讓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親近。
“好！我去洗漱。”他轉身噠噠噠的穿着拖鞋跑進客房。
秦唐看着那背影消失在門框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待着待着視線又不由自主的去盯客房的門，猜想褚眠在裡面在幹什麼？
刷牙？洗臉？換衣服？
百分之九十會洗個澡吧，小孩兒那麼愛乾淨，他光着腳站在蓮蓬頭底下，蓬鬆的小卷毛沾了水就會溼噠噠的塌下來貼着他的額角和脖頸，他的脖子那麼長，又白又直讓秦唐總是會想到湖邊的天鵝，但是天鵝可沒有褚眠乖巧，身上也沒有奶味。
秦唐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掌託着下巴，昨晚浴室裡的水汽不知道哦啊有沒有散乾淨，那裡面還有自己的氣息嗎？褚眠伸着手去按沐浴露的動作大和自己的動作重合，昨晚和今早的水汽也在白色瓷磚裡混雜在一起。
褚眠要知道了，一定會變的不好意思，他那麼白，害羞起來的時候特別明顯，臉頰耳垂還有脖子都會變成桃粉色，那粉色蜿蜒的流進領口，所有不了的遮擋下面肯定還會有更多更深更重的粉色。
秦唐開始坐不住了，他的腳在桌子下面抖動，褚眠怎麼還不出來，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迫切的想要看到他剛洗完澡出來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都用過那個浴室那個蓮蓬頭那瓶沐浴露，四捨五入就是一起洗了個澡。
秦唐的臉上揚起笑容，但是可惜心裡的這份喜悅沒人能夠分享，正好秦二狗晃着尾巴經過，秦唐一把把他撈起來抱在懷裡。
“二狗，爹現在挺開心的，你知道嘛？”
秦二狗四條腿在他懷裡掙扎，彷彿是被流氓抓着的良家婦女在奮力反抗，它的腦袋像另外一邊歪着，根本連正眼都不看秦唐。
身子扭曲成麻花了都快，恰好客房的門在這時候打開，褚眠頂着一身水汽和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了。
“哥，你把二狗放下吧，這樣它難受。”
秦唐立馬鬆了手，秦二狗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逃離現場。
一如很多個早晨一樣，但是又有些不同，秦唐看着坐在自己對面安安靜靜在吃早餐額褚眠，第三千六百次擡頭。
“哥，你是不是不想喝奶想喝橙汁？”
褚眠手邊的奶已經喝光了，但是秦唐杯子裡的奶好像連動都沒動呢。
秦唐：“……嗯。”
“那我去給你換了吧。”褚眠起身過去拿秦唐的杯子，但是這奶就這麼倒了有點浪費吧。
褚眠很喜歡喝奶，但是家裡的奶繼母都是給弟弟喝，說弟弟還要長身體，褚眠已經長得很高了，不需要再喝奶了。
弟弟還在上小學，而自己確實已經長得很高了，褚眠後來也不好意思再要奶喝。
但是從下培養出的習慣讓他不要浪費，於是他拿過自己的空杯子，將秦唐的奶倒進自己杯子裡，害扭頭對着人說：“哥，我幫你把奶喝了，倒了怪可惜的。”
秦唐手已經伸出去一半想攔下他的動作，但是看着純白色奶流動的時候他又頓住了，他沒來沒吃過別人剩下的東西，別人也從來沒能像這樣跟他親密過，共享食物，即使是秦唐的父母也從未有過。
“那杯奶我喝過一口了。”他開了口解釋。
果然褚眠扭頭又看了他一眼，但是下一秒卻一臉不在乎的‘嗯‘了一聲，倒光了杯子裡的奶之後，他又顛顛的到廚房冰箱裡給秦唐倒了滿滿一杯橙汁送回來。
臉上帶着笑：‘好了，哥你喝吧。“
秦唐看着褚端着那杯盛着奶的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睛裡的帶着疑惑，迷茫和不解。
“那杯奶我喝過，你不嫌棄嗎？“
他又固執的問了一遍。
“不會啊。“褚眠還特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確實是不會嫌棄秦唐，“哥喝過之後就更好喝了。“他開玩笑。
但是秦唐卻不吭聲了，默默拿過手邊滿滿的一杯橙汁仰着頭咕嘟咕嘟的喝，短髮下的耳垂纏繞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