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膳用的安逸,豐元溪時刻牢記不能給小姑娘夾菜,但這習慣養成了還真難管着自己的手。
阿挽對着方姨偷偷眨眼,眼神瞟向離她有些距離的芙蓉香酥雞絲。瞄到那個小眼神,豐元溪下意識的夾起一筷子,然後……空中一頓放進自己的碟子裡,眼睜睜的看着方姨給小姑娘夾了菜,後者勾起笑容滿足的吃下。
豐元溪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方姨哪能沒瞅見王爺那會拐彎的筷子,心裡樂呵呵的,卻也一本正經的服侍自家小姐繼續用膳。
好一會兒,豐元溪覺得小姑娘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立馬有小太監適時的端了清茶上來。
阿挽潤過小嘴,就無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琢磨着要怎麼開口回府。
“王爺,臣女在王府叨擾許久,勞煩王爺招待。想來王爺應該還有正事要忙,臣女就先行回府了。”
話音剛落,豐元溪若有所思的瞅了眼外頭當空照的太陽,爲難道,“現下正當正午,天氣炎熱,姑娘家身驕肉貴的。若在路上曬傷了,本王可不好和項將軍交待,項小姐不如在府中休憩到氣候涼爽點再回去。”
阿挽都預備起身揮揮小手說“再見”了,卻被豐元溪難得大段的話鎮住,愣愣的回道,“就在隔壁,不怕。”
豐元溪輕挑眉,“過不去了,中間在修路。”
“啊?!”修路……是鬧個什麼勁?她早上出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豐元溪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眼睛特意的掃過一旁候着的裴安。可薑還是老的辣,侯總管先一秒理解了主子的意圖,欠着身子朝阿挽解釋道,“項小姐有所不知,先頭有人不道德的在地底下挖隧道,城裡好多戶人家都覺得有必要修繕一下。王府和將軍府這一片的路輪到今兒開始修了,小姐若執意要現在回去,就得繞都城一圈了。據說,一日就能修繕好。”
阿挽震驚的眨眨眼,誰那麼喪心病狂,在皇城地底下挖隧道!等等,她怎麼覺得好像聽過這個神奇的故事。
雖然站在阿挽身後的方姨都忍不住爲王爺和侯總管的扯淡翻白眼,可阿挽卻因爲腦子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相信了修路的說辭。而且豐元溪力挽她留下,她也不是沒有發覺,只小臉一紅,朝着豐元溪垂首道,“那隻好叨擾王爺了。”
豐元溪面無表情的點頭,給了侯總管一個“做的好”的讚許眼神。
侯總管得意的不行,趁勝追擊,瞧着大廳裡這麼多不想幹人士,主子要如何親近人姑娘家。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一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幾步走近阿挽,徵詢道,“項小姐好生留下歇息,不如讓這位嬤嬤和幾個姑娘隨奴才去用個午膳再過來尋您,可好?”
“嘸,那麻煩總管了。方姨,你們先去用午膳吧。”阿挽感激的看了一眼侯總管,她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方姨是恨鐵不成鋼啊,那邊可有一頭虎視眈眈的野狼盯着您呢,到底是王府的總管,這話說的她們也必須去啊。阿挽見方姨三步一回頭的對她猛眨眼,只當方姨擔心她亂說話,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揮揮帕子安撫她。
下人一溜兒的被侯總管的眼神逼走了,僅留了裴安在正廳門口守着。豐元溪默默走到她一旁,柔聲道,“困嗎?”
阿挽一仰頭就看見豐元溪分明的下顎線,襯着大片的光影,柔和許多,一如……她夢裡那般誘人。
小姑娘做賊心虛,臉頰驀地浮起兩片紅雲,慌張的垂下腦袋,幅度極小的搖搖頭,輕聲道,“不困。”
這般低下頭,豐元溪入目便是黑色的秀髮,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頭,染着迷人的粉色,蠱惑着他伸手去觸摸。而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啊……王爺,你……”阿挽驚得跳起來,右手捂住被輕薄的耳朵,又驚又羞的怒視着豐元溪。可人王爺淡定的指着她的發頂吐出兩個字,“蟲、子”。
話音剛落,阿挽頓時面如土色,一動不敢動,圓溜溜的眼珠子不住的往上瞟,語帶哆嗦的祈求着,“王爺,它……還在嗎?”
豐元溪眼底滿是笑意,面上卻分毫不露,“叫我名字。”
“啊?”阿挽一時回不過神,此刻全身的神經都爲了那隻蟲子緊繃着。
“不然把姓氏去掉也可。”豐元溪心心念念着從小姑娘口中嬌滴滴的吐出他的名字。
阿挽總算是明白了豐元溪的話,霎時苦了小臉,嘴巴噘得老高。王爺您按常理出牌好嗎?她頭上還頂着一隻小蟲子等着您出手相助呢,怎的會扯到名字去。心裡還在暗暗腹誹着,嘴巴已經乖乖的張開,糥糯的喊道,“元溪……”
豐元溪邪肆的一笑,臉上卻甚是柔和,可以看的出人王爺心情很好。
豐元溪佇立在阿挽身前,輕輕的把小姑娘的腦袋摟向自己,帶着笑意的薄脣在發頂印下一吻。
阿挽不敢打擾,眼前只能瞧見豐元溪湛藍的衣衫。兩人誰也未開口說話,只靜靜站着。
半晌,阿挽初時的懼怕也慢慢磨滅,怯生生的問道,“王爺……嘸,元溪,好了嗎?”
豐元溪緩緩放開人,彷彿剛纔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飛走了。”
阿挽鬆了一口氣,從小她就怕這些無處不在,長得又不可愛的小生物,一看見蟲子,她就覺得滿身起了雞皮疙瘩,更別說有蟲子掉在她頭上了。
“你又欠我一次。”豐元溪兀自拋出一句話。
“呃……”阿挽現在已經挺習慣豐元溪的說話跳躍性了,加上王爺雖然面冷卻是樂於助人的大好人,小姑娘也沒像一開始那般拘着,歪歪腦袋,直言問道,“您想要什麼呢?”
“你……”
“啊?”
“……做的糕點。”
小姑娘撇撇嘴,您就不能好好說話,別大喘氣嘛!因爲豐元溪說的一個字飄到半空中的小心臟猛地掉下,可心裡,爲何有點小小的、小小的失落感呢。
待方姨匆匆忙忙用膳回來,看見小姐和王爺一如早上在下棋,欣慰的笑開。可一走近,她就發現事情發展的未免有些太快。
“這個錯了,嘻嘻……”說着,一隻白嫩的小手拿回才放下不久的黑子,又討好的把對應的白子推到豐元溪那頭。
豐元溪默默地又拿起棋盤上一對一黑一白的棋子,溫和的說道,“這也錯了。”
“咦,是嗎?”阿挽撐着小腦袋,認真的研究着棋局。
方姨有些震驚,即便是老爺也不肯這般沒底線的陪小姐下棋吧,而且兩人似乎都很適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阿挽不傻,她能感覺的到豐元溪對她的縱容。她試探着任性一點點,再一點點。豐元溪都只是笑笑,由着她瞎鬧。可是有人無止境的包容你,這樣的感覺是會上癮的。不過半個時辰,方纔還是帶了目的的試探,現在卻是真情流露。
小姑娘嘟噥的嘴巴,看了許久沒看出門道來,“好像怎麼走都會輸呢……”
豐元溪淡笑,伸手握住阿挽執着棋子的小手,將棋子摁在棋盤上,“這樣,你就贏了。”
大手包裹着小手,有些偏涼的手心,修長、白皙的手指,比她短短鈍鈍的手指頭要漂亮。豐元溪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小姑娘傻傻的瞪着兩人交疊的手,直到愣愣的擡頭,入目那雙柔情萬分的眼睛……
阿挽猛然抽出手,尷尬的四處張望。
方姨默默嘆氣,小姐哪是王爺的對手啊。
當裴安端着盤子進來的時候,屋裡氣氛甚是詭異,他家王爺目光灼灼的盯着對面的項大小姐,而小姐臉上紅的幾乎可以媲美夕陽,只敢盯着棋盤。
“王爺,項小姐,這是冰鎮過的綠豆湯。”裴安將小碗各自放在兩人身前。來之前,他也沒忘記給綠豆湯驗毒。
清涼的綠豆清香撲面而來,小姑娘一時間忘記了方纔的事兒,食指大動,拿起勺子。
“咳……”方姨輕咳一聲,提醒貪吃的小姑娘。
阿挽倏地想起,把小碗推開一些。
“怎麼了?不愛喝?”豐元溪疑惑不解,阿挽明明對這冰鎮的綠豆湯喜愛的緊。
“嗯。”阿挽想起緣由,有些尷尬,不肯多言。
豐元溪探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阿挽急着要掙開,卻被冷言阻止,“別動。”
不能吃蟹,不能吃冰的,莫不是着涼了。豐元溪蹙着眉頭,把脈的細緻,好一會兒放開,吩咐道,“拿下去吧。讓廚房燉上紅棗血燕。”
裴安不明事理,只多瞧了阿挽兩眼,默默退下。可憐小姑娘腦袋都快埋進胸裡了,現在臉上燒得都可以煮熟一個雞蛋了。
豐元溪其實也有稍許尷尬,但對小姑娘的關心凌駕於其它,還特地去取了軟軟的墊子讓人靠着。
方姨把王爺對她家小姐的關心疼愛都看在眼裡,對豐元溪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在豐元溪和方姨的雙重看護下,阿挽乖乖的把整盅的紅棗血燕吃完,才被允許回府。
方姨訝異的看着明顯有被刨過痕跡的地面,嘀咕道,“誒,還真在修路啊。”
豐元溪也在心裡默默的把侯總管誇了一通,領着阿挽小心的靠着圍牆走着。
“元溪,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阿挽還未放棄勸人回去。
豐元溪充耳不聞,只看着小姑娘的腳下,“小心點,有石頭。”
“嗯……好。”阿挽見自己又被輕鬆的轉移注意力,只好由着他送她回去。
望着眼前硃紅色的大門,阿挽轉過身子,有些無奈又有些幸災樂禍,“諾,到了。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豐元溪拉住阿挽的手,笑道,“明天見。”旋即離去。
阿挽把小手背到身後,目送着他離去,嘟起小嘴,“壞王爺,不正經。”
而此時,躲在門後的項姝恨得只想抽阿挽幾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而此時,躲在門後的項姝恨得只想抽阿挽幾巴掌。(最後一句)
爲侯總管神助攻、鼓掌!
阿挽居然對莫名其妙的隧道還有印象,撫額!你不是應該想起元溪嗎!【快醒醒啊!
謝謝二千的地雷,咦,我繼續叫你二千好咩~[蹭](*≧︶≦))( ̄▽ ̄* )ゞ
喲吼,謝謝肥肥的地雷呢,不用催的,小姑娘會想起元溪的,快了。【咦~~我是在劇透?!
丫丫,謝謝櫻洛醬的小地雷,麼麼噠~
第五小說首發撿來一隻阿飄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49章 總管神助攻,訪問地址爲,如果你覺的本章節還不錯的話請不要忘記向您QQ羣和微博裡的朋友推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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