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飯吧。”
回到地獄，劍燧朝着露琪亞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我在虛圈給你留了點東西，你什麼時候有空的話去一趟吧，可以帶幾個人一起去，好處不小。”
劍燧翻了一下地獄的法則，其中和露琪亞比較合拍的沒多少，和他的預想差得有點多，還好他在虛圈找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尤其是對露琪亞和小白兩個人，算得上是一個超級版本的大禮包了。
“到時候帶着小白一起去吧，互相印證一下也好。”
露琪亞眉毛擰了起來，“父親……”
“我的時間不多了。”
沒管露琪亞突變的臉色，劍燧一邊動筷子一邊說，“我需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段時間，有些事情必須要去處理，估計短期內無法回來，你在這裡注意安全，帶好這個東西，”
說着把從靈王那裡得到的信物放到露琪亞手邊。
露琪亞沉默了一會兒，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可以不走嗎？”
五十年前，劍燧要離開屍魂界，露琪亞也是這麼問的，於是那一次劍燧就沒有走。
劍燧搖頭：“和那次不一樣，這一次是非走不可。”
“不能帶上我……們嗎？”
“你們在這裡要好一些，各方面都是。”
“……我知道了。”
比起五十年前，現在的露琪亞變了很多，眉頭舒展接受了劍燧的話，“什麼時候走？”
“至少吃了這頓飯吧。”
聞言露琪亞的筷子更慢了。
劍燧也只能無言苦笑，將自己的動作也放慢不少，父女兩人就好像突然變成了海獺一樣，動一動筷子就是一分鐘過去。
直到靈王跳了出來。
“喂，你這傢伙，要走就快一點，我這裡快要撐不住了！”
現在劍燧還可以留在這個世界，都是靠着靈王勉力支撐，他那邊可是承受着擎天之重，結果劍燧這裡卻是越吃越慢，好像一頓飯要吃一整天，他沒有那麼強的力量好不好，身爲前世界意識他無時無刻不在聽着來自世界的哀鳴。
劍燧要是再不走，就要達成毀滅世界的成就了。
“那我就先走了。”無奈放下筷子，劍燧的身影漸漸淡化，最終消失在露琪亞面前。
露琪亞愣了愣，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面色發木。
“呼——可算是走了。他要再不走可就慘了……”靈王的感嘆還沒完，就被兩道刀子一樣的目光剜得生疼。
轉過頭來露琪亞的目光寫滿了怨恨。
“喂喂，別這樣看我啊，好歹也是我拼盡全力纔給他弄到了一頓飯的瞬間，不然他早就被世界排斥出去了。你就算不感謝我，也別這樣啊，好歹以後我還要照看你來着……”
“不需要。”
露琪亞的話和她的眼神一樣冷，靈王對此也很無奈。
撤去了先前專門爲劍燧和露琪亞開闢出來的結界，靈王隱藏起了身形，只剩下聲音還回響在露琪亞耳邊：“我偶爾會有點事，你有解決不了的麻煩的話就吹響那個號角，我就會來了。”
這時候夜一等人才剛好拉開座椅坐下，一看露琪亞面前的飯菜已經吃了一半，她對面的那一份也是如此，不由很是驚訝。
再一看露琪亞的表情有些不對，和她關係最近的碎蜂就問了一句。
“不，沒什麼。你們先吃吧。”
站起來想要走，露琪亞邁出一步之後又折返回來，拿起那個小小的號角回了自己的帳篷，全程沒有再說話。
夜一和碎蜂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露琪亞是怎麼了。
“劍燧先生呢？這樣的事情應該找他來處理吧？”
碎蜂想了想，“不知道，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露琪亞的聯繫方式倒是都有，不過劍燧的……大家其實也不是很熟來着……
……
時間倒回到十分鐘前，劍燧用崩玉編制了一個虛圈的代理AI，既處理了靈王的麻煩，也避免了以後有人融合整個虛圈的可能。
“怎麼樣，要不要直接搞定整個計劃了？”
“可以嗎？”靈王有些緊張。
“沒問題，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完成，反正你在屍魂界之外的融合度也不高，想要離開隨時可以，你全力配合的話三分鐘都不用就可以了。”
三分鐘都不用，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來唄。
靈王也不猶豫了，直接溝通伸出屍魂界的本體，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之後就直接開始了計劃的最後一步，將他從世界核心中剝離出來，只留下一個管理AI在裡面就好。
而和劍燧的估計一樣，不過兩分鐘的時間，靈王就凝成了魂體出現在他面前，而非是之前的只有意識而無實體。
“這就成功了？”
感受着上百萬年來都沒有過的實體，靈王還有些懵，隨即心中猛然升騰起一絲激動與喜悅，還有幾分慶幸。
事實上這也是他之所以想要離開那個位置的原因。
最開始他以爲自己分割出的這一部分是真正公正無私的，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自己也並非無慾無求，反而是慢慢有了自己的情感。
如果在其他時候這或許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世界意識來說，這就是一場災難，靈王不能容忍自己可能因爲私慾而毀滅世界。
靠着不斷的沉眠，他壓制了自己的情感百萬年，並且賜予了屍魂界的人死神的力量，想要從中挑選出可能的存在接替自己，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反而因爲看到了太多的東西，情感愈發強烈。
懷疑、擔憂，和焦慮，同樣也是情感。
他擔心自己做出錯事，越是想着避免，就越是會釀成私心，在明白這一點之後，他果斷選擇了和劍燧合作，在劍燧的幫助之下脫離世界核心，除去自己可能危害世界的能力。
現在終於成功了！
一時間好像沒有實感一樣。
“恭喜恭喜。”
劍燧也爲之賀喜，靈王也連忙向劍燧表達自己的感謝。
“那麼現在合作已經完成了，報酬的話、話、話……”
後面的話不用說了，世界AI已經幫他做了。
包括虛圈在內，四個世界聯合之下，從世界核心中流出一道本源之力，唰的一下沒入劍燧的身體當中。
下一秒靈王和劍燧才反應過來，這時劍燧心裡的負面情緒直接爆表：“靈王！！！”
“不不不不，不是我，是我之前留下的程序自動生效了，畢竟我已經不是世界意識，總要有人給你付報酬吧。”
劍燧寧可不要這份報酬。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劍燧本來就頂住了這個世界的天花板，只要一步邁出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現在本源之力涌過來，正好幫劍燧捅開了天花板。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劍燧就算突破了也可以收斂起氣息，還可以繼續待在這個世界。
但是這一道帶着世界氣息的本源之力，直接引得留在系統裡的噬界之力蠢蠢欲動——雖然張旭的系統只是一個空架子了，但是呂玉傑的系統不是啊。
感受到噬界之力試圖抓着本源之力溯流而上進入世界核心，劍燧怎麼可能讓它如願，無奈之下只能盡全力束縛住這道力量，索性噬界之力的強度也不高，可能是呂玉傑就是個小小嘍囉的緣故，劍燧全力之下還是成功了。
但這下子他是沒辦法繼續待在這個世界了。
噬界之力見了世界本源，完全就是瘋狗見了肉，拽得住一時，拽不住一世，除非徹底打死它，不然時間越長它就越餓。
“你給我撐住了，我跟露琪亞有些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