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吉爾伽美什拿出來的酒瓶,劍燧先給吉爾伽美什滿上,然後是征服王,阿爾託莉雅,一圈之後纔是自己。
雖然是第一次喝酒,不過感覺確實還挺不賴的。
該說酒是個好東西麼?
感覺了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好像煩心事也不怎麼煩了。
或者說是吉爾伽美什的酒好的緣故?
劍燧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感覺自己現在還不錯,和吉爾伽美什也是越聊越開心,說着說着都扯到吉爾伽美什生前的事情上了。
“說起來,你應該是死了吧?”
劍燧記得自己在間桐髒硯的書裡面看到過,說是英靈其實基本上都是在死之後才形成的,或者說除了那些和“世界”簽訂了契約的以外,死亡應該也能夠算作是成爲英靈的條件之一了。
吉爾伽美什作爲歷史上的確是死了的王者,理所應當在死亡之後才成爲英靈的。
“如果要說是作爲人類的生命形式的話,那我的確是已經死了。”
吉爾伽美什坦然承認。
在他成爲英靈之前,的確是已經作爲人類走過了一生,在作爲人類的個體死亡之後才成爲的英靈,對於這個,沒有隱瞞的必要。
“身爲王而死的?”
“無論生死,都無法掩蓋本王身爲王的事實。”
吉爾伽美什微微搖頭,對於他而言,死亡並不是終結,就算是身爲人類的他死了,身爲英靈的他也就此產生,他身爲最古之王的身份就永遠不會消失或者被抹除。
即便是同在英靈殿的英靈,也必須承認吉爾伽美什“最古之王”的身份!
就算身爲人類的吉爾伽美什已經離開,但是隻要提起巴比倫,提起人類的王,他就是永遠繞不開的豐碑!
“是這樣嗎……”
聽了吉爾伽美什的話,劍燧有些出神。
說起來,無論是實力還是位格,吉爾伽美什都和劍燧的本體相差甚遠,甚至劍燧的本體只要伸手一用力,就能夠將這裡整個世界都毀掉。但是劍燧突然有些羨慕起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能夠以王的身份被世人銘記,死後也同樣能夠成爲英靈永存,甚至可以以從者的身份駕臨聖盃戰爭,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平行世界中,都有着他的痕跡。
但是劍燧不一樣。
現在的劍燧,說句難聽的,即便是死在了虛空中,也不會有人記得他,自從身上與洪荒所有的因果都被燃盡之後,他與洪荒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現在的他,其實也只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而已。
這樣想着的劍燧都要哭了,自己未免也太可憐了一些了吧?
只能說,境界不同了,看待事物的感受也不同了。
現在的劍燧,即便是身受重傷,但也不是哪裡都有讓他當做家,讓他停留牽掛的資格的,就像這個世界,只要劍燧的本體還清了欠下的因果,馬上就會離開,不可能多加逗留。
“算了,至少我這還有櫻。”
斜眼瞟了一眼身上已經掛了一隻凜的女兒,劍燧心中總算還有些安慰,轉過頭來的時候又多出了兩條黑線,差點忘了還有一隻金髮呆毛。
“對了金閃閃,你還活着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啊?”
又倒了一杯酒,劍燧看阿爾託莉雅和征服王都是一副“我們吃我們的,你們說就好”的表情,完全沒有挑話頭的意思,只能自己再找話說了。
索性都說到吉爾伽美什生前了,乾脆多八卦一下。
吉爾伽美什聞言倒是難得地沉默了,握着酒杯一言不發。
不過就坐在吉爾伽美什正對面的劍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感傷。
這是一隻有故事的金閃閃。
“這種事情不是你們可以知道的。”
最終吉爾伽美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選擇了拒絕回答,他一生中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夠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幹掉所有的神靈,沒能夠強到無敵,沒能夠強到打破世界的規則。
“你想不想重活一次?說不定就可以彌補掉遺憾哦。”
沒等吉爾伽美什動手,劍燧就給他滿上了。現在酒瓶就在他的手邊,他來要方便一些。
就劍燧個人感覺,吉爾伽美什沒有說出來的遺憾十有八九就是什麼親近的人的反目甚至離世了,這種事情他也是深有體會。
吉爾伽美什臉上露出不屑,果斷選擇了拒絕。
重活一次?
有用麼?
吉爾伽美什很清楚,他已經是英靈了,在他超出“世界”控制的同時,也就註定了他的命運不可逆。
即便是因爲他的插手救下了某個平行世界的恩奇都,那也不是他的摯友了。
而且就像他所說的,王只需要一個就夠了,恩奇都也一樣只需要一個。哪怕是平行世界的恩奇都,也不會得到吉爾伽美什的承認。
除非能夠在英靈殿遇到他。
但那個時候,也就沒有遺憾了。
所以對於吉爾伽美什來說,重活一次根本就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樣的假設根本就連考慮的價值都沒有。
而征服王在一陣深思之後,最終也是在心裡做出了差不多的評定。
知道了世界是一個球,根本就沒有盡頭一說,並且親眼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繁華之後,征服王心中所想要征服的世界,就徹底改成了這一個世界。
此刻就算是再讓他重新回到當年的那個時代,他也會覺得沒有多大意思了。
這個世界的景色他還沒看夠呢,可不着急回去。
對於此刻的征服王來說,重活一次同樣也沒有什麼意思,要活,自然是要活在這個時代纔是,這個時代更有徵服的價值。
不過阿爾託莉雅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她對重活一次的想法動心了。
不過她所想要做的,不是儘自己所能彌補遺憾,而是要從最開始就將所有遺憾發生的可能全部抹除。
只要拔出石中劍的不是她,一切就都會截然不同。
這就是阿爾託莉雅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也是她參加聖盃戰爭的初衷。